第72章 陶晴被抓
距离小道出口还有一段距离，陶晴身后忽然传来急促有序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眼。
只见三四个警察正朝她这追来，她顿时有些慌，加快了步伐。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其中一个警察喊道。
陶晴逃出了小道，左右观望，马上发现张仁躲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冲她打手势。
她立即朝他那奔去，警察仍在后面紧随，眼看就要奔向张仁，一个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她的双臂。
不管她怎么反抗，都挣脱不开。
张仁见此，不禁皱起眉头。
“她还有同伙，继续追！”
听到警察的声音，张仁一只拳头捶在墙上，低声骂了一句：“草。”
他顾不得其他，只能匆匆逃离。
……
警局。
“警官，你真的抓错人了，我根本没有打架。”
“闭嘴，快走！”
陶晴双手戴着手铐，被一个警察推搡着往审讯区走。
还没进去，她就听到了一段对话，声音都很耳熟。
“你脑袋被门挤了，追谁不好追她？”
“为什么不能追她？”
“她有男朋友。”
“我知道啊。”
“那你还追！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怎么就……”
另一道男声这时响起：“咳咳。”
陶晴走了进来，她看到程野一只手放在桌上，一只手握成拳抵住唇，在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齐亮和宋泽易。
四个人面面相觑。
陶晴：“……”
她尽量忽视程野投来的目光，警察把她押着坐到程野对面，自个坐在她左边。
宋泽易伸长脖子往后看：“你们没抓全啊。”
警察回：“其他人还在追。”
宋泽易啧了声：“这效率也太低了，搞了半天才追到一个，是你挑唆的吧？”
最后一句问的是陶晴，她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神是最初认识时的不屑，她淡淡地看着他，说：“是又怎样。”
“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陶晴没理他语气中的嘲讽，瞥了眼鼻青脸肿的齐亮，问：“他是你兄弟？”
“废话。”
“你的兄弟你来管，叫他别再来烦我，”陶晴顿了顿，补充道，“不然下次我可保不准他会出什么事。”
“陶晴你可真行，”宋泽易嗤笑一声，“我瞎了才会觉得你人不错，以前学校那些人说得对，你就是个道德败坏女。”
“老大，其实陶晴她人挺好的，她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齐亮忙插一句。
宋泽易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脑袋：“你还帮她说话，你有没有骨气啊？这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陶晴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程野注意到了，她没看他，垂眸摸了摸手铐的链子：“你早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占了你一年多的便宜真是不好意思啊。”
宋泽易唰地站起来：“什么不好意思？我看你当初挺享受的，亏你能说出这种话！”
“阿泽，你别激动，好好说。”程野拉住他。
“怎么好好说？”宋泽易低头看着他，“你看看她都干了什么，以为搭上张仁那只小老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陶晴抬头看着宋泽易：“我可没这么觉得，你不要以己度人哦。”
他咬着牙说：“你简直没救。”
她无所谓道：“我怎样都跟你无关。”
“你伤到齐亮就是跟我有关。”
“好有义气啊，要不要给你颁个……”
“都给我安静！”警察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两人终于都不作声了，程野趁机把宋泽易按回座位。
警察一脸严肃地说：“现在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别东拉西扯的。”
他开始做起笔录，看向陶晴：“我先问你，叫什么名字？”
“陶晴。”
“性别。”
“我说警官，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看着陶晴睁着那双浅褐色的桃花眸瞅着自己，坐在她旁边的警察不觉咽了咽唾沫，脸上却依旧摆着一副严肃模样：“快点回答！”
“警官你好凶啊，我记得你把我铐起来的时候不仅力度温柔，还在车上对人家动手动脚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了呢。”
陶晴这话一出，审讯区的大部分人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她旁边的警察。
唯独程野依然看着陶晴，听到她嗲声嗲气地与警察交谈，眼眸微微一暗。
警察脸红得不成样，说话都有点打结：“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那样对你！”
陶晴故意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他：“有没有警官你心里清楚，人家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犯得着自毁清白吗？”
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彻底变了，警察脸上顿时挂不住，厉声道：“那你打架就有理了？”
“我没有打架，”陶晴指着齐亮，不紧不慢地说，“是他一直缠着我，我男朋友看不惯，就带人打了他。”
警察看向齐亮：“是这样吗？”
齐亮脸有些红：“……嗯。”
警察看向宋泽易，这人是警局的常客了，问：“你又为什么打架？”
听了陶晴刚刚那番话，宋泽易本来就对这警察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没好气：“你耳聋了吗？刚不是说了我和他是兄弟，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警察心里有些恼怒，但也知道这人不是他能得罪的，面上尴尬一笑。
陶晴看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轻嗤。
她对面的人开口道：“警官，我这个朋友因为最近成绩下降脾气可能有点冲，还请见谅。”
她慢慢将视线转向程野，发现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宋泽易的手肘，然后看着宋泽易说：“对吧？”
宋泽易无奈地拖长声音：“对——”
“没事没事。”警察顿时笑呵呵。
这程家的公子哥果然谦谦有礼，真不明白他怎么会跟宋泽易这个纨绔玩到一块去。
“我和他是看到齐亮发来的求救短信，才会跟他们打起来的。”程野拿出手机递给警察，“你可以看一下。”
陶晴静静地看着他，大多时候，他好像都是这样，待人友好，语气柔和。
这就是他所说的基操吗？
“这么看，你们是属于正当防卫，”警察把手机还给程野，看向陶晴，“而你和你男朋友属于寻衅滋事。”
陶晴立马皱了皱眉：“是他先骚扰我的。”
“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打人。”
陶晴默了片刻，说：“反正打人的不是我。”
“你说没打就没打？”
“你不信可以问他们啊。”
这个时候，宋泽易的电话响起，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他看了眼手机，立刻露出略微烦躁的表情，起身撂下一句：“我出去接个电话。”
待他走掉，程野重新注视陶晴：“她确实没打。”
警察又看向齐亮：“你呢？”
齐亮如实说：“是这样没错。”
“听到了没？”陶晴把手铐摆在警察眼前，“可以把我放了吧？”
“还有一个同学，要是他也这么说，再判定。”
陶晴不得不盼望宋泽易能快点回来，别看她表面那么淡定，她内心对警局其实有着天然的恐惧。
好在他很快就回来了。
警察问：“宋同学，我问你，陶晴有没有参与打架？”
陶晴见宋泽易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之后就听到他说：“有啊。”
她赶紧向警察解释：“他诬陷我。”
警察带着点报复心理，沉声道：“跟我走吧。”
程野一颗心猛地紧缩。
陶晴再次强调：“都说了他诬陷我！”
警察不说话，自顾自地推着她往前走。
程野站起来紧紧抓住警察，眼里有些许央求：“警官，这样草率地将人带走未免不太合适吧。”
警察试图掰开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我是依法办事，即便她没打架，也犯了教唆罪，这是她亲口承认的。”
程野依旧抓着他，声音里都带着央求：“不可以念在她还未成年，饶过她这一次吗？”
“不可以。”
程野继续恳求道：“一旦留了案底，她整个人生都会受到影响，真的不能饶过她吗？”
陶晴怔怔地看着程野努力为她开脱罪责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闷闷地抽了一下。
警察掰不过他，只得拉着他往一边走，小声说：“程同学，我也是奉命行事，局长特别交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女孩扣留住。”
程野神色凝重，喃喃细语：“局长……”
“是啊，所以程同学就别为难我了。”
程野慢慢松开手，愣在原地。
陶晴见他垂着脑袋，表情不明。
她意识到自己真的要被关起来了，可她心里生出的竟不是害怕，而是懊悔。
她被警察押着走了一段路，鬼使神差地，她停了下来，回头望了眼程野。
他还站在原地，与她隔了两个桌位，脑袋不再是垂着的，而是抬了起来，直勾勾地望着她，眼里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朝她做了个口型——
等我。
她脸上一片愕然，心更是一阵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