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身世曝光
齐亮再次发来消息：【这个女生好像陶晴啊，衣服都是下午表演穿的那套。】
程野停住脚，打字道：【谁发的？】
齐亮马上回复：【网上一个博主几分钟前发的。】
程野不由沉思，自从那次离开北镇街后，他已经有两个月零四天没见到陶晴了。
也是那次之后，因为拿回钥匙扣的理由是说那是自己的，这个他只在齐家见过一面的齐亮开始好奇起他跟陶晴的关系。
他不想回答的，但被问得多了，他也只能压着内心的伤痛，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本来是普通朋友，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齐亮识趣地没有问原因，而是随意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她？”
可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问题，让他的心颤抖不已，明明心中已有了答案，他却觉得难以启齿。
她于他而言，好似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是以在齐亮直白的视线下，他神色和语气都十分平静地说：“不是。”
齐亮立即笑道：“看来是我想得太肤浅了，以为每个接近她的男生都是喜欢她，还是有例外的啊。”
他听了后只笑不语。
经过不断的聊天了解，他与齐亮逐渐熟络了起来，他体内的不良因子也逐渐暴露在齐亮面前。
齐亮注意到后，刚开始挺意外的，但很快便欣喜若狂，与他交谈变得越来越开放，可以毫不避讳地说些脏话和荤段子，更是毫不避讳地向他表露自己对陶晴的喜欢。
几乎整个暑假，齐亮都在与他分享陶晴在二中的“风流韵事”。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齐亮发来有关陶晴的视频，而且一次性发来了两个，正面的和负面的都被她占了。
“哥你怎么停下了？”程鹭盈转身看向程野，“在看什么呢？”
“新闻。”程野头也不抬地说，“要看吗？”
程鹭盈原本向他走过去的两条腿顿时打了个弯。
程野退出视频，看向博主配的文章，眉毛轻蹙。
一段用红线标明出来的文字很扎眼，是季歆妍对陶晴说的。
【你跟你妈都是一路货色，都是专勾男人的贱货。】
博主由此得出结论：【这个女生十有八九勾引了季歆妍的未婚夫。】
评论和转发率蹭蹭往上涨，评论的风向一边倒，全是在指责陶晴。
越往下翻，程野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手在翻到一个点赞人数过百的评论下停顿，大脑瞬间宕机，表情无比僵硬。
……
夜里八点，陶晴回到了北镇街，她发现周围人时不时看向她，眼神充满嫌弃与鄙夷。
这样的眼光她习惯了视而不见，神色自若地朝自己家走。
通往老住宅区的巷子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手机在离开鱼馆没多久便因为没电自动关机，她只能借着一点月光行走。
快到家门口时，她停了下脚步。
前方有火星在风中若隐若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蹲在她家门口。
她走近去看，那人恰好在这时抬头，两人的目光对上。
陶晴这才看清面前蹲着的人是张仁，他右手夹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烟，眼睛牢牢地锁在她身上，抽了一口，再慢悠悠地吐出一圈烟雾。
对视了两秒，张仁最先开口：“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陶晴没回，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作势开门。
张仁扔掉烟，倏地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为什么？”
陶晴瞥了他一眼：“我今天很累，别来烦我。”
张仁有些恼火：“你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
陶晴淡淡地回：“手机没电关机，就这么简单。”
张仁抓她的手臂渐渐松开。
陶晴将钥匙插入门孔，扭了几下，开门进去。
张仁跟着进去：“你的事我听说了。”
陶晴脚步顿了顿。
张仁语气沉重地说：“就因为你是季灿隆的私生女，那个季歆妍就总欺负你。”
这么快就都知道了吗？
陶晴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听他接着说：“我可以帮你教训她。”
她咬了咬舌头，说：“我的事你不要管了。”
“老子不管谁管？”张仁皱眉，抓住她的肩胛骨掰过身，“都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老子是在乎你！”
浓浓的侵略性气息将她包围，惹得她情绪失控，拍掉他的双手：“可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在乎！”
张仁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那么暴躁地回他。
屋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他却还是能感觉到她面色如霜，看他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过去为她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她对他不但没有喜欢，就连一点感恩的心思都没有。
他目露凶光，发了狠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你冲老子发什么脾气？要不是老子帮你，你早就不知道在熊威手里死多少回了！”
两人贴得很近，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陶晴眼眶发红，胸口在剧烈起伏。
他说的没错，要是没有他，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是帮了我，”她喘了好几口气平复下来，认真道，
“但你也别忘了，我跟你是各取所需。当初达成的协议是怎么说的？你做我的保护伞，我帮你管娱乐场。咱俩是契约关系，只要完成各自的义务就行了，你又何必管我的私事呢？”
张仁直直地盯着她不说话，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
陶晴忍着痛，同样是盯着他。
她这双眼睛，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示弱，其他时候都是傲然的。
张仁盯得眼睛发酸，呼吸急促，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到了嘴唇，猛地低下头。
陶晴仿佛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大力挣脱了他的桎梏，语气透着警告：“你别发神经。”
她果断地与他拉开距离，转身走掉。
张仁带点自嘲地看着她的背影，突兀地问了句：“如果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你，你会不会对我有点依赖？”
陶晴一只脚踏上台阶，手搭在扶手上，毫不犹豫地回：“你这个假设压根就不成立，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说完，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楼上走。
张仁神色阴沉，攥着拳头，看着她一步步上了楼，抬脚正要跟上去，屋外这时传来一道细微又仓促的脚步声，他立刻走出去并把门带上。
隔着房间的门板，陶晴没有听见跟上来的声音，只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反锁的门打开，再拿出手机充上电，随后瘫倒在床上，歇了十分钟才起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她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拿回来，经过衣橱时瞥了眼旁边的纸箱子。
哦，她想起来了，轮滑包还在鱼馆那。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她大概率是用不上了。
……
翌日清晨，兰州拉面馆。
只有陶晴一个客人，她坐在最里面，低头吃着牛肉面，没过一会，碗沿慢慢覆上一层阴影，她抬了抬眼。
只见妇人神情犹豫，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小阴…我听那些人说，你父亲是…是什么大公司的董事长，这是真的吗？”
“他是谁都跟我无关。”陶晴回得很冷淡。
“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是谁吗？”妇人苦口婆心地说，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你最好还是去找他问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再好不过，你们父女俩也总算是团聚了。”
陶晴嘴角勾起一丝讥笑：“他都不认我，我凭什么去找他？”
“还有，彭姨，”她用筷子搅动了下面条，不急不缓地说，“你一直都搞错了，我想知道他是谁，不是为了和他团聚，而是为了更好地远离他。”
彭姨愣了愣，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唉声叹气地走开。
牛肉面还剩一半，陶晴突然没了胃口，直接起身出了面馆。
她第一次这么早到星空咖啡厅，地上保留着昨夜欢闹之后的零碎垃圾。
她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在她扫地的空档里，工作的女孩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她们看着陶晴，脸上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轻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陶晴漠然地打扫好卫生，径自去洗手。
等她出来时，杜乔和段潇也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先是与杜乔对视了一眼，随后扫了她们每个人：“都不去换衣服？”
其中一个女孩似乎被人推搡了下，她不得不开口：“我们就想问你个事。”
陶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想问什么？”
女孩面露纠结，半天不出声。
段潇张了张嘴，杜乔先一步说：“没什么，我们去换衣服吧。”
说完她便拉住段潇的手往换衣间走，可段潇却半路甩开她，走到了陶晴面前，问：
“阴姐，你和季歆妍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