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真的厌学
回到北镇街后，陶晴在家歇了一会，给张仁发了短信：【几点吃饭？】
陶晴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
过了十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
陶晴打开一看，张仁回复道：【十二点。】
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回家了？】
陶晴：【嗯。】
张仁：【来蓝烁见我。】
蓝烁，是陶晴主动找张仁套近乎的一家网吧。
陶晴到那里时，张仁坐在最里面的一个机位上。
他戴着游戏耳机，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打着键盘，眼睛紧盯着电脑。
“阴姐来了啊，快过来坐。”赵雷坐在张仁旁边，连忙起身坐到另一个空位。
陶晴径自坐了下去，随意看了眼张仁的电脑屏幕，他在玩lol。
张仁问：“去哪玩了？”
“万达广场。”
“去那做什么？”
陶晴手指在桌上无规律地敲着：“喝咖啡，顺便见识下别的咖啡店是怎么经营的。”
游戏结束，张仁将游戏耳机挂在脖子上，扭头看向她：“那你见识到了什么？”
陶晴懒散地躺靠在椅子上，思考一阵说道：“我觉得星空也可以搞一个diy。”
张仁不解：“diy是什么？”
没等陶晴解释，赵雷热心地答道：“仁哥这个我知道，就是让客人自己制作。”
张仁立即瞪了他一眼。
赵雷非常无辜地看着他。
陶晴没什么好说的，右腿轻轻搭着左腿，两手放在扶手上。
张仁：“你要是想，直接办就是了，资金方面不用担心。”
陶晴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想起一件事。
去年九月，她跟会所的一个咖啡师傅学了三个月。
那时，童婳、杜乔、段潇三个人也都跟着她学了七七八八。
她学有所成后就想自己开一家咖啡厅。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张仁，他当时说了类似的一句话：“你要是想，我就帮你办，资金方面不用你管。”
所以咖啡厅完全是按照陶晴喜欢的风格来装修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就是现在的星空。
陶晴心里有点触动，两手摩挲着扶手，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张仁看着她一贯的漫不经心表情，对她说：“还有半小时，开黑吧。”
赵雷这会眼力劲上来了：“我看看王东他们出来了没有啊。”
一说到游戏，陶晴顿时坐直了身子。
两人打游戏打了这么久，总归是有默契的，一连赢了两把。
张仁手机这时响了一声，是赵雷让他们过去吃饭了。
陶晴扭了扭脖子：“走吧。”
所谓的组局吃饭，无非就是一群不学好的社会青年坐在一起边撸串边吹牛皮。
夜猫烧烤店包间里，陶晴坐在张仁身边，时不时给他夹几道菜，倒几杯酒，听到他们最近的战绩时还会露出附和的笑容。
这样无聊漫长的饭局终于结束，陶晴扶起烂醉如泥的张仁：“赵雷，你把他带回去吧。”
“阴姐你不陪仁哥吗？”
“我肚子不舒服。”
“那好吧。”
陶晴回家瘫倒在沙发上，每次应付这种事，都觉得累人。
她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子烧烤味和烟酒味，还有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不由蹙眉。
她撕掉纹身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好出来后，她躺在床上想睡一会，闭上眼的一瞬，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程野的脸。
……
不得不说张仁办事效率挺快的，不到一天，星空咖啡厅的diy吧台就建立起来了。
渐渐的，来这光顾的情侣变多了。
没客人的时候，陶晴还能看到杜乔和秦绍洲在吧台做咖啡。
“秦绍洲你倒咖啡就倒咖啡，手别那么不老实。”段潇坐在对面吧台的椅子上，不满地瞪着秦绍洲。
她一直对杜乔先告白这事耿耿于怀，总觉得便宜了秦绍洲。
现在是越看秦绍洲越不顺眼。
秦绍洲得瑟地看她一眼，手更加肆无忌惮，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段潇气得咬牙：“你贱不贱呐，乔乔你别教他了！”
杜乔无奈地对她说：“潇潇你别老跟他斗嘴。”
“呜呜～乔乔你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段潇委屈地嘟嘴，将目光落向柜台后擦杯子的陶晴，“还是阴姐好，一点都不重色轻友。”
陶晴笑了笑，也不搭话，继续擦她的杯子。
她一闲下来，就坐在一边看他们几个相互打趣。
五一节假日的这三天，让陶晴仿佛回到了在职高的那段时光。
一到上课，她和童婳便总爱做些与学习无关的事。
或偷吃零食，或偷看漫画，或偷听音乐，刺激又满足。
女生之间的乐趣就是那么简单。
等到下课，他们几个好友就会聚在一起嬉戏打闹。
她沉浸在快乐当中，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她这样的人，注定无法长期享受美好。
假期刚过的这天上午，钟嘉明突然找上门来。
陶晴在咖啡厅做着咖啡，大门倏地被人一脚踹开。
她眯了眯眼，就看到钟嘉明一脸愤怒地走到她面前。
几个客人和女仆略显惊慌地看着他。
钟嘉明大手撑在柜台上：“陶晴，你怎么这么歹毒？！”
陶晴挑眉道：“我怎么歹毒了？”
“高茹都已经关起来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陶晴虽不清楚他说的，但还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你知道她每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她每天在看守所被人凌辱，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连我和她爸都没法靠近她！”
陶晴心里有些诧异，嘴上冷漠道：“那是她活该。”
钟嘉明眼里冒着火，阴狠地瞪着她：“你个臭婊子，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背地里不知道给局子里多少男人睡了，你等着吧，你他妈早晚会遭报应！”
陶晴对他恶毒的言语不当一回事，只是淡笑道：“我等着呢。”
钟嘉明见自己根本唬不住她，再次瞪了她一眼，转身作势离开。
陶晴放下手上的杯子，冷冷地说道：“骂完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
钟嘉明背脊隐隐发凉，回过头梗着脖子问：“你想干嘛？”
顾及到还有客人，再加上自己衣着不便，陶晴忍住动手打人的冲动，指着被他踹坏的大门说：“给我把门修好，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今天辱骂我的事告诉张仁。”
钟嘉明的气焰立即消了一大半，讪讪地笑道：“陶晴，你这就过了，这么点小事都叫张仁，是不是玩不起？”
陶晴故作惊讶道：“诶？骂我是小事，高茹被凌辱也是小事吗？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嘛。”
钟嘉明暗暗嘲讽，要不是高茹她老子有点小钱，他才看不上她呢。
今天过来找陶晴闹，也是做给高茹她老子看的。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陶晴最讨厌虚伪的人了。
比起面子，钟嘉明还是怕自己小命不保，连忙换了个脸色：“我去修，你别跟张仁说。”
呵，欺软怕硬的狗东西。
陶晴懒得再看他一眼，心里却在想，高茹被人凌辱是谁安排的。
会是程野吗？
他平常看起来挺温柔的，但是偶尔也会展示出冷戾的一面。
她一时犹疑不定，把手里的活交给了一个女孩，最终还是给他发了一个短信。
【高茹在看守所遭人欺凌，是不是你安排的？】
对方几乎是秒回：【我没那么大本事。】
陶晴心里有个数了，那就是他们内部搞的欺凌。
高茹这种霸凌者被虐倒还真是解气，就当风水轮流转吧。
程野这时问：【你有继续读书的打算吗？】
陶晴顿感无趣：【没。】
【为什么？】
【我厌学。】
【为什么厌学？】
陶晴轻嗤：【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是不是在学校总会遇到不好的人和事？】
陶晴睫毛颤了颤，这笨蛋居然能戳中她的内心。
她说：【我不想上学，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
【看到你的那些朋友都去学校读书，你不觉得遗憾吗？】
陶晴不禁又想起了和杜乔他们在职高的日子，装作不在意地回复：【有什么遗憾的？又不是不能再见面了。】
半晌，看到对方发过来的文字，陶晴心底蓦地掀起一阵波澜。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真的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