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见啦，弟弟
男人顿时默不作声地离开。
陶晴注意到这个男人临走时瞟了她一眼，她挑起眉毛，对程野说：“你认识他啊？”
“认识。”
陶晴当即有点纳闷。
这不是有熟人会做咖啡吗？还叫她来做什么？
程野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说道：“我跟他最近闹矛盾了，他不肯教我。”
语气有点可怜兮兮的。
“过几天就是我妈生日，我想给她做一杯摩卡。”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乞求地看着陶晴，“可是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我啊？”
陶晴一时心潮起伏，原来做咖啡是为了给妈妈过生日吗？
她看着他满含期盼诚挚的眼神，不由在心里感叹：他对他家人还真好啊。
她忽然有些羡慕他的家人，声音不禁变柔了些：“好。”
——
“开水冲进咖啡粉中。”
“勺子充分搅拌均匀。”
“牛奶要加热两分钟。”
吧台前，陶晴摘掉了棒球帽，正简洁快速地说着制作步骤，程野在一旁依照她说的去做。
“诶不对，牛奶现在还不能倒入咖啡液里，”陶晴眼看他就要把牛奶倒出来，突然制止道，“可可粉还没加进去。”
她思维过于跳脱，饶是程野记忆力不错，也被她绕得不知哪个步骤在前哪个步骤在后。
“现在可以了吗？”他哭笑不得地将可可粉放到牛奶里，搅拌均匀后再倒入到咖啡液中，继续搅拌均匀。
陶晴头凑过去，胳膊紧贴着他的胳膊，认真看了看：“嗯，可以了。”
咖啡馆里开了冷风，女孩的肌肤仍然黏腻温热，诱人的香草味弥漫开来。
程野拿杯子的手不自然地僵了一秒，胳膊不着痕迹地分开了点，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做？”
陶晴完全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心思全集中在咖啡上：“把冷藏的奶油拿出来。”
程野乖乖地端出来，两只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然后呢？”
他这副任人差遣的模样让陶晴很受用，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
她清了清嗓子，语速慢了下来：“启动电动打蛋器，打发到8分发左右。”
“裱花袋里装入打发好的奶油。”
“按照螺旋的方向在咖啡上挤出花形。”
程野两手一高一低地抓着裱花袋，一边小心挤一边仔细看着咖啡上面的形状。
陶晴有点看不下去他那不熟练的手法，直接抓住他挤奶油的那只手：“你别动，我来。”
程野果真不动了。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陶晴觉得比空调的冷风还要能解热。
她抓着他的手慢慢旋转，随着她的手法，奶油形状慢慢好看起来。
看到花形变得越来越漂亮，陶晴忍不住勾了勾唇。
而程野自她抓住他手的那一刻，视线就再也没有落在咖啡上，全程低头注视着她。
陶晴额前的发丝被冷风呼呼地吹在程野的下巴上，带来一阵痒意，他却没有躲开，反而眼神愈加柔和。
他们挨得很近，手贴着手，胳膊贴着胳膊，动作暧昧至极。
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巧克力和牛奶香味。
在另一个吧台的两个女生看来，他们简直是一对热恋时期的情侣。
“好了，”陶晴收回手，把筛子递到他手边，“再筛上可可粉就完成了。”
程野在她看向自己的前一秒便将视线落向咖啡：“哦，好。”
很快，一份卖相不错的摩卡咖啡展示在他们面前。
程野把摩卡咖啡推到陶晴手边：“你尝尝吧。”
陶晴也没推辞，端起来抿了口。
“好喝吗？”程野略微紧张地看着她。
陶晴坏心思又起来了，故意做出皱巴巴的表情，半晌，吐出四个字：“味道好怪。”
“怎么会这样？”程野一脸失落，“那我倒掉吧。”
“干嘛要倒掉？”
“你不是说味道怪吗？”
陶晴狡猾地笑了笑：“我是说这味道怪好喝的。”
程野睁大眼睛地看着她，缓过劲后也笑了起来。
陶晴悠闲地坐到椅子上，又喝了一口说：“步骤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不说，你自己再做一遍。”
十分钟后。
“不错，”陶晴观摩起程野做的摩卡咖啡，“学得有模有样的。”
程野低头摸了摸下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你教得好。”
陶晴听到了，得意地笑起来：“你自己尝尝看。”
程野喝了口，评价道：“感觉酸酸甜甜的。”
陶晴说：“那就对了。”
程野眼里透着明显的惊喜和开心。
——
趁着程野付钱的功夫，陶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那个跟程野认识的男人正在制作咖啡。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相互理解。”
男人疑惑地看了看陶晴。
她继续说：“不要因为一点矛盾就疏远彼此。”
“不管你和程野谁对谁错，都要好好沟通，也许是一场误会呢。”
她和童婳就是没有好好沟通，才导致最后酿成悲剧。
男人愣了愣，随后露出受教般的笑容：“哦哦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陶晴见他懂了，转身离开。
她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你跟他说什么呢？”程野付好钱，就看到陶晴走到蔡礼缘那里去了。
陶晴直言道：“帮你和他关系搞好啊，难不成要一直僵下去？”
程野抿着嘴唇，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啊？”
“这有什么不记得的。”陶晴脱口而出，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诶，你现在就去跟你那个朋友说说话吧，说开了就好了。”
程野听话地过去了。
看到他们两个谈话似乎挺顺利的，陶晴眼底流露出一丝宽慰。
他们互相拍了拍肩膀后，程野便回来了。
陶晴问：“怎么样？”
程野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和好了。”
陶晴笑道：“那就行。”
两人站在咖啡馆门口，还不到十一点，外面的太阳更晒了。
陶晴连忙拉低帽檐，这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到打来的是张仁，莫名一阵心虚，还是按键接通：“喂？”
身旁的程野有意无意地走近了一些，半个阴影落在陶晴身上。
张仁问道：“你去哪了？”
陶晴随意道：“在外面玩啊。”
“和谁？”
陶晴敷衍地说：“我一个人。”
对方略带嘲讽地说了句：“你一个人会出去玩？”
陶晴轻皱眉毛：“你少管我。”
“中午赵雷组局吃饭，你也不来？”
“行了我知道了。”
陶晴挂断电话，脸上的烦躁一闪而过。
程野试探地问道：“张仁打来的？”
“嗯。”
程野再次试探地问道：“你要回去了是吗？”
陶晴抬头看了看火辣的太阳，眯眼说：“对。”
程野沉思片刻，说：“我送你到地铁站吧。”
陶晴没拒绝。
两人沿着店铺门前走，一个站里，一个站外。
程野走在外面帮她挡了不少光，忽然对她说：“你发给我的短信，那个号码，是你这部手机的吗？”
陶晴愣了一下，说的好像她有很多部手机一样，回道：“对。”
程野松了口气似的笑道：“那就好。”
说完后，两人又陷入了奇异的沉默，就这样乏味地走到了地铁站。
程野看着即将上台阶的陶晴，不禁喊道：“陶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陶晴回过头，疑惑地问：“干嘛？”
程野理所当然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想陪你过生日啊。”
陶晴怔了怔，除了杜乔和秦绍洲，没有人陪她过过生日。
随即她便说：“6月19，你呢？”
程野问：“你是96年的吗？”
“嗯。”
陶晴见他有些不甘，好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程野闷闷地说：“没什么，我以为我会比你大的。”
陶晴问：“你97的啊？”
程野说：“96。”
“同岁啊，你生日多少？”
“7月5号。”
陶晴揶揄地噢了一声，轻笑道：“行，我记下了。”
她双脚自然地跳上台阶，转身朝程野挥了挥手：“再见啦，弟弟～”
程野脸立马涨红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通红。
陶晴笑得更欢了，整个人笑弯了腰，肩膀一抖一抖的，刚才的烦躁一下子冲淡了不少。
爱戏弄人的女孩发出一道道悦耳动听的笑声，棒球帽下的笑颜是如此的鲜活灵动。
程野看得晃了神，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