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击溃
李沐白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将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擦干后，穿上衣服躺在营帐中的床榻上休息，渴望能尽快恢复体力。这几天，他连续经历了三场恶战，每场都是以一人敌千、万，在血泊中不停地冲锋砍杀。这是李沐白拥有“霸道无极真气”后，第一次真正展现出强大的威力。前两次，他在胡族大军中冲杀时，只觉得力量源源不断，如汹涌澎湃的河流，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有尽头。然而，在今天将“天道一号”变成一个巨大的死亡大砍刀后，他却感到力量有些力不从心，大刀挥舞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冲杀一段时间后就气喘吁吁，这是他拥有真气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李沐白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阵阵发麻，他动了动脖子，只听到咔嗒一声，仿佛力量正在慢慢恢复。他心想，也许是因为这些天离开了家中的女人，要么在行军，要么在打仗，都没有时间练习。自己的力量源泉难道像其他武林人士的内力一样，也会有耗尽的时候，虽然可以自行恢复，但如果不能保持练习的时间，自己的力量就会停滞不前。还有那只白狐，自从出了雁门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李沐白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帐顶，心中暗自思索。如今这兵荒马乱的，又被胡族大军重重包围，要如何才能迅速恢复自己的体力呢？
脑袋里想着一些有的无的，李沐白慢慢地睡着了。就在他睡着没多久，从帐外探头探脑进来一个白色的小狐狸，它慢步走到床榻前看到李沐白睡着了，露出一个不明的表情，向上一跃钻到李沐白怀里闭上眼睛也睡了起来。这一觉，其实是直接从下午睡到第二天黎明，才被杜阳叫了起来。
李沐白睁开眼睛，看到外面天灰蒙蒙的，便嘟囔道：“天黑这么快？该吃晚饭了？”杜阳苦笑道：“指挥使，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现在是黎明，我们该突围了。”“呃……”李沐白立刻清醒了过来，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又转了转腰。他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场欢快的交响乐。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几乎已经恢复，这次再出去杀几个来回应该没有问题。
李沐白跳下床，转身就看到小白狐也回来了，还趴在床上睡着，一脸满足，李沐白笑了笑，找了一条裤子穿上，蹬上靴子，随意披上长袍，然后走了出去：“让大营统兵的将领都叫来，我告诉他们胡营的陷阱方向。”营帐外，二路军士早已严阵以待，只等李沐白一声令下。付黎昨晚本想叫他起床吃饭，但看到他睡得那么香，刚刚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争，便不忍心叫醒他。
与韩起、付黎和众多将领一一打过招呼后，李沐白开始向领兵统将一一标示胡族大营陷阱的位置，以及突围时应该走的方向。经过昨天一人一骑在胡族大营的冲杀大战，李沐白在所有士兵眼中的地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原来的猛将上升到了战神的高度。就连韩起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着一尊无价之宝，心中前所未有的自信——有这样一个战神，还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邺城二路军营地时，三万名将士如离弦之箭般离开营地。在一声如雷声般的“虎卫”中，他们迅速分成两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胡族大营。不知不觉中，“虎卫”这个词已成为二路军的口号，响彻云霄。
早在二路军开始在营地集结时，胡族大营建在高地上的俯瞰塔就发现了这一情况。二路军冲锋开始时，胡军的号角声如泣如诉。胡族大营地前，手持盾牌的步兵如钢铁长城般排列着，成千上万的胡骑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李沐白手持长斧头，一马当先。他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斩杀胡军主帅巴哈木。他深知，此时二路军全线突围，巴哈木绝对不会再当缩头乌龟。除非他愿意看着二路军突围，否则他必须出来指挥。只要他现身，李沐白就有机会将他斩杀于马下。届时，胡军群龙无首，突围将变成突袭。二路军有很大机会一举击溃胡族大军。
与胡军的数十万军队相比，二路军的三万多人似乎略显单薄。但这些人马铺散开来，如乌云压城，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仿佛大地开始颤抖，如江河决口般，洪水汹涌。胡人一见到李沐白，都又惊又惧，既害怕他强大的力量和残忍血腥的手段，又憎恨他杀害了众多胡族勇士，昨天还将他们的帅旗砍倒拖了回去。
十几万胡兵，人人都知道了这个商朝的恶魔将军，连续两天的血腥冲杀，让他们深深地记住了那个满身是血的身影。李沐白所到之处，可谓是“血雨腥风”，以至于这些凶猛的胡人看到李沐白越来越近，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再远的距离也会结束，李沐白一人一骑一斧终于到了胡军阵前，短兵相接正式开始。
毫无悬念，无论长斧走到哪里，都是“斧过处，四肢飞扬，鲜血飞溅”，一阵血雾伴随着他不断前进。昨天，他还有些虚弱。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现在已经恢复了 八成。还是那么勇猛，凶悍丝毫不减前天。随后，二路军也加入了战斗，邺城前又响起了杀戮的声音。每时每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死去，每时每刻都有鲜血喷涌，士兵们的吼叫声响彻云霄。重建的胡军帅帐比原来的小一号，但飘扬的帅旗还是让李沐白轻易找到了巴哈木的位置，他挥舞着长斧冲了过来。“不好！巴哈木将军，恶魔又来找你了！”豪戈惊恐地喊道。罕巴铁也惊慌失措地道：“巴哈木将军，您还是赶紧避开吧，赶快把帅旗放下来。”
巴哈木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罕巴铁，怒不可遏地吼道：“放下主帅的帅旗？你疯了吗？你想让我们输掉这场战争吗？”他深知李沐白的可怕，或者说：“拿着主帅的帅旗，我们退到中军后卫！”他必须在阵列中指挥，主帅的旗不能倒下，否则胡族那些英勇的勇士们很快就会被这恶魔击溃，到时可就是兵败如山倒，再无入主中原的机会了。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胡骑围了上来，虽然无法伤害李沐白，但这种人海战术仍然让他感到十分无聊。砍杀了许久，他浑身浴血。即使他的力量还未耗尽，也并未感到疲倦，但也觉得乏味至极。杀人杀多了，也变得麻木了，就像割草一样。
在之前的三次冲锋中，死在他手下的胡人恐怕比他带来的虎卫还多。如此反复杀戮了几天，李沐白也感到有些厌恶，每次都搞得自己身上到处是血浆，沾满了那些说不清的内脏和碎肉，他只想快点抓住巴哈木将他弄死，迅速结束战争，然后洗个澡凯旋回到泸阳，与家中众女一解相思之苦。
李沐白十分恼火。这些胡人实在是烦人至极。明明怕死得要命，上来也是送死，但他们仍然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把他硬生生地拖住，离主帅的帅旗只有几十米远。今天的胡兵似乎比昨天更加不要命了。李沐白恨不得将“天道一号”变成几十米长的超级巨刀，挥舞一圈，将这些人统统斩杀。但昨天的经历让他明白，将天道一号变成超大号的武器，虽然威力巨大，但所消耗的力量也极为巨大，控制起来也十分困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巴哈木一边指挥着胡军阻止围堵商军，还要时刻关注李沐白的位置。当他看到他再次冲过来时，他就如狡兔一般，带着亲卫撤退到另一个位置，始终与他保持距离。然后派他的亲卫和他旁边的精锐胡骑上去阻止，一波又一波，一批又一批，源源不断。
李沐白正在冲杀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听起来并不大，但却如一把利剑，穿过一个嘈杂的战场，直接窜入进了李沐白的耳朵里。心里一动，望着咆哮的地方，李沐白果然看到虎卫的二千多步兵从远处冲了过来，而刚才的吼声就是披萨。
&34;援军来了！三路军援军来了！“李沐白赶紧喊道，二路军的士兵比李沐白落后，被大量的胡骑挡住了。他们只能隐约看到西川省的方向杀出来一队人马，具体数量不清楚。听了李沐白的喊声后，每个人都精神振奋，更加卖力的杀敌。他们认为，当他们的人马来临时，突破可以直接变成突袭。他们能一举将胡族大军歼灭在邺城前，都在努力杀死更多的敌人。他们不知道的是，李沐白口中的援军实际上只有两千五百多步军和一只大獒犬。
刘莽带领的两千五百名步兵虽少，但他是一支新生力量。突然加入战场，二路军承受的压力立刻减轻了很多。李沐白借此机会全力冲着巴哈木而去。奈何巴哈木太狡猾了，当他看到李沐白又要爆发时，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得更远，离他已有五六十米远了。
“你这杂种，还想跑！真他妈是个没卵蛋的怂货！老子就不信不能爆了你的头！”李沐白怒目圆睁，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手中的长斧在他的挥动下，虎虎生风，带着凌厉的气势，将前方挡路的两个胡骑连人和马砍成了几块。他勒马而立，站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天空下，手中的“天道一号”随即变成了一个回旋镖。
回旋镖在空中急速旋转，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几十米的距离，直逼巴哈木的头顶。然而，由于距离太远，控制出现了一点偏差，回旋镖削掉了巴哈木坐骑的马头。巴哈木大惊失色，从马上跌落下来，手忙脚乱地在旁边部下的亲卫搀扶下上了另一匹战马。李沐白看着回旋镖削掉了马头，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他再次挥动手中的回旋镖，如同一个优雅的舞者，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这一次，回旋镖又如同一颗致命的子弹，准确地削掉了一个亲卫的脑袋，让巴哈木又逃过一劫。
李沐白身旁的胡骑们紧张地看着他不断地扔出回旋镖，收回又扔出，没有人敢轻易上前去攻击他。对李沐白的恐惧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这些胡兵的心中，他们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鼓起勇气去阻止他。在这样一个可怕的恶魔面前，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在用回旋镖削下两个胡人头和一个马头后，李沐白狠狠地呸了一口，将“天道一号”变成了一张巨大的黑弓。他伸手抓起一支胡骑的长枪，如同拉满弓弦的箭矢，瞄准了巴哈木奔跑的方向。李沐白正对着的那个胡骑先是一愣，继而脸色大变，但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长枪如同闪电般从他的胸口穿过，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远远超出了枪身的直径。它连续穿透了七八个胡人。
李沐白拍了拍额头，想起射箭需要仰向天空，又抢过一把胡骑的长枪，搭弓射出。这一次，长枪如同一道闪电，斜射向天空，画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猛地落下，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灌入一个胡骑的肩头，将他和战马一起死死地钉在地上。
当李沐白意识到自己的箭法实在太差时，帅旗下的巴哈木已经逃出了二三百米，越来越远。不过，当他逃跑后，胡军的士气原本就不高，立刻又大大降低了。如果不是胡军兵力太多，又都勇猛善战，恐怕早就被商军打得落花流水了。李沐白心急如焚，这个巴哈木可真是太能逃了，瞬间又将“天道一号”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长斧，继续追赶巴哈木。
李沐白突然开始冲杀，胡骑还没有反应过来，没几下就被他劈砍出一道巨大的缝隙，旁边的胡骑还没来得及补缺，就让他一下子冲出了巴哈木亲卫的包围阻截，追击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十几万胡军主帅在自己的军队里被一个敌对将领单枪匹马地追赶，这无疑是胡族历史上最大的耻辱和失败。巴哈木也不幸成为了胡族历史上最丢脸、最狼狈的主帅。
就在巴哈木准备停下来休息，继续指挥胡族大军稳住阵脚的时候，他发现李沐白已经突破了胡骑亲卫的阻挡，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朝自己猛扑而来，距离不到四十米。他身后是成百上千的胡骑在不断追赶，而他面前也只有一百多名亲卫骑兵而已。巴哈木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继续策马逃跑，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李沐白怎么可能愿意放弃，他的身体如同火箭一般，猛地站在马背上，然后在马鞍上狠狠一踏，整个人如同飞鸟一般跳到了空中，那战马则四肢齐折，被踏贴到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它立即七孔暴血而亡。李沐白跃起七八米，手中的长斧如同一把巨大的镰刀，在空中闪烁着寒光，狠狠地挥下，斧刃带着凌厉的风声，朝巴哈木砍去。
一名胡将亲卫犹如饿虎扑食般从自己飞驰的战马上扑向巴哈木，将他扑落在地，也替他承受了那势如破竹、雷霆万钧的一斧。身体连同巴哈木的战马被劈成两半。
李沐白劈完这斧后，“天道一号”也如蛟龙入水般迅速缩回了原来的长度，落在地上。巴哈木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逃过了李沐白的斧刃，但还是摔了个半死，还被后面的马蹄踩到了肩膀。此时他已被自己的部下拉上马，继续向北逃去。
李沐白暗叫可惜，正要去找匹马继续追赶，却看到胡族大军帅旗已经颓然倒地，他心念电转，倒拖着胡族帅旗跑回胡族大营，声嘶力竭地喊道：“巴哈木死了！巴哈木死了！……”不多时，战场上的商军士兵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他们只看到李沐白追着巴哈木，却没有看到巴哈木逃跑。现在看到他拖着主帅的旗帜回来，他们都以为巴哈木真的死了，兴奋地喊着，杀得更猛了。
虽然胡人听不懂商朝的语言，但当他们看到李沐白手里拿着巴哈木的主帅旗帜时，也隐约猜到了他所喊的。一时间，他们的士气如泄气的皮球般一落千丈，完全失去了斗志。后面压阵的韩起听到了这个喊声，以为巴哈木被杀了。也很兴奋，把剩下的兵力如潮水般全部压上，争取一举击溃胡军的主力。
胡军已经开始如潮水般地溃败了，几个时辰的厮杀，商军已经由突围转换成突袭甚至是决战，从黎明到中午。双方的死伤者不计其数，鲜血几乎染红了邺城的土地，无数的尸体覆盖着大地，悲惨的哭声和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天空中的太阳都秘密地躲在云中，仿佛不想见证人类自相残杀的血腥悲剧。
突然，西面的上郡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又骑着战马在胡军阵营与付黎一起杀敌的李沐白应声望去。看到远处的地平线，黑压压地涌出了一片人马，这么看去，仅那些已经出现的兵马，就至少数万人。“那是商军的军旗！”付黎的眼睛一亮，即使离得这么远，商军的军旗仍然隐约可见。“那是陕甘的方向！一定是一路军的援军来了！”李沐白也很高兴，援军真的来了！这次胡军输了！可惜了，让那巴哈木给逃了。陕甘的一路军只是刚出现了，就让胡族大军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信心。没有主帅，胡人即使勇敢凶狠，也很难支撑。他们俞战俞退，开始往着北方溃逃。
在北方的一座山坡之上，半卧于战马之上的巴哈木面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刚刚流淌而出的鲜血。他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如同两口枯井一般，紧紧盯着前方那一浪高过一浪、如潮水般疯狂逃窜的胡兵们，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结束了……这一切真的就这样结束了……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我竟然输了……最终还是输给了他……”究竟是谁？
那个如同恶魔一般恐怖的商朝将领究竟是何方神圣？直至此刻兵败如山倒之际，自己居然仍对其一无所知，甚至连对方的来历都不清楚！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和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