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争锋
次日,各地宾客已陆续离开颍州府,为付老太师祝寿之事落下帷幕。然而,在颍州府知府蔡德章的府上,一桩大事却在悄然酝酿……
蔡经,只要李沐白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昨日乃是老太师的寿诞,蔡德章本欲前往付府祝寿,却因李沐白的阻拦,未能如愿到场。李沐白打探到蔡经在红花楼喝花酒,便让许天川依计行事。许天川易容成蔡经的模样,带着蔡经的随从大摇大摆地返回蔡府。回到蔡府后,他径直奔向蔡德章新娶的小妾房间,折腾许久,直把那小妾折腾得狂泻不止,这才将藏着的真蔡经弄出来,把两人一同放在床上。两人皆刚泻完,此刻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真是“相映成趣”。 外面的何府下人们都瞧见蔡经进了新夫人的房,心知要出乱子,可蔡经——哦,实则是许天川,在进屋前恶狠狠地交代过,谁敢擅自进去,就杀了谁。蔡经平日的凶蛮众人皆知,故而无人敢进,只得赶紧派人去通知正在付府祝寿的蔡德章,然而蔡德章却不在。如今的蔡经,真是有口难言,至于具体结果究竟如何,李沐白暂且还不得而知。。
此时,李郃正端坐在徽州宴的四楼靠窗雅座上,悠然地品着茶,同时看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亭亭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猫,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不时为他的杯中添茶。菲菲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身后轻轻为他捏着腰。付云溪坐在对面,晃着小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表哥,也不知那小脑袋里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过了片刻,李冬走上楼来。
“情况如何?”李沐白回过头,语气平淡地问道。
李冬凑近,压低声音回道:“蔡府严禁谈论此事,不过昨晚知晓此事的人太多,还是有不少消息泄露了出来。”
“那蔡德章是如何处理此事的?”李郃又问。
“蔡德章把他的小妾给毒死了,然后将蔡经关了起来,其他的就不清楚了。”李东回答道。在大商,已婚女子若有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且有确凿证据,便可由夫家决定如何处置,即便将其处死,衙门也不会追究责任。对于一个知府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丑闻。
李沐白微微一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住儿子?”他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还得给他们再添把火呀。”
不多时,李夏也从楼梯走了上来。
“二公子,酒席已经定好了,就在徽州宴三楼的豪华包间。”李夏说道。
李沐白微微点头,并未言语。
“嗒嗒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二牛也上了楼。 “主人,帖子都送完了。” “嗯。”李郃应了一声,抬眼望向二牛,“那些家伙怎么一个个都跟我们要去打架似的,如临大敌。” 牛二道:“可一个个又都是那副窝囊样,我们都暗示好几次了,就是不肯动手。要不是主人您说不许先动手打他们,我早就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了。” 李郃抬眼扫了二牛一眼,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可有人说不来?” 牛大道:“都说若有时间,一定到。” 李郃微笑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可别来得太少呀,太少了,菜可就吃不完了……”
夜色如墨,清月楼三楼的包间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颍州府的富家纨绔子弟们齐聚一堂,年龄在十四至三十岁之间的少年和青年们围坐在八张大圆桌旁。虽说人已到齐,可桌上仍有空位。李沐白面带微笑,看着众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自信与威严。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包间内的沉寂:“人差不多都到了吧,没来的,咱不等了,开始吧。大家尽情饮酒作乐,饭后咱们去翠红院,今晚本公子已将那翠红院包下了。”他话音一落,包间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李沐白,心中暗自嘀咕。他们皆是颍州府的纨绔,可在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面前称兄道弟,着实有些别扭。况且如今还要以李沐白为首,这让他们更是难以接受。
然而,现实便是如此残酷。前段时间,蔡经惨败于李沐白之手,昨晚更是莫名其妙地跑回家中犯下风流孽事,被他老爹关了起来。如今颍州府的纨绔子弟们犹如群龙无首,李沐白的号召,他们难以抗拒。至于那些未到场的纨绔,李沐白早有安排。他派出李府的牛二、许天川、马乔山、李崖、莫北辰四位师傅带着打手,分成五路,潜伏在那些纨绔玩乐后归家的必经之路上。一旦发现目标,便会果断出手,狠狠教训一番。下手部位可随意,但不能致残致死。且要确保出手不留痕迹,不能让那些纨绔知晓是谁所为。
包间内气氛紧张压抑,众人皆能感受到李沐白的威严与决心。而在包间外的街道上,牛二等人已然准备就绪,只等猎物出现。一场血腥的夜袭即将来临,颍州府的纨绔子弟们,也将在这场较量中重新洗牌。那几个向来与蔡经交好的纨绔子弟,或因事耽搁,或有其他缘由,今日未能全部到场。到场的人里,有的拉长着脸,犹如苦瓜一般;有的板着面孔,仿佛谁欠他钱似的,对李沐白没个好脸色,敬酒时也仅是象征性地碰下杯,便将酒一饮而尽,不肯再喝。如此一来,他们那桌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四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打手模样的人走进来,分立门两侧,接着一个手拿折扇的胖公子慢悠悠地踱步而入。
“二公子,在下周阳,来迟了,还望海涵。”胖子嘴上虽说着抱歉,可脸上的表情却满不在乎,显然是有意为之。
看来这家伙既怕事,又想顾全面子啊,李沐白心中冷笑,嘴上却道:“周公子,既然来晚了,就自罚几杯吧。你的随从让他们在外面候着,一样有酒有菜招待。”
这周阳乃是颍州一个五品同知的儿子,周家在汝阴虽说有名,但与蔡家相比,差得甚远,更别提跟付家或李家相较了。周阳想在李沐白面前摆架子,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周阳啪地收起扇子,笑道:“这还有不少空位呢,让我的随从坐一下,没啥关系吧?”说话间,那肥硕的双下巴不停地颤抖着,活像一只正在吃食的肥猪。
李郃眯起眼睛,冷声道:“牛大。”
周阳的四个随从,皆是他从江湖上高薪聘请的所谓高手。可在如铁塔般的牛大面前,他们却如婴孩般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还未动手,仅是站在牛大面前,就已心生惧意,双腿发软。
这四人的实力,与蔡经所请的成、林二人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见牛大出了包间,四人咽了咽口水,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得默默跟着走出包间。
没过多久,包间外便传来四声惨叫,牛大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站到了李沐白身旁。
周阳惊得嘴巴大张,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沐白。他的四个随从,往后怕是只能用左手吃饭了。
李沐白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酒杯,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迟到。”
周阳闻言,如遭雷击,浑身猛地一哆嗦,双下巴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随时会掉下一块肉。
“在……在下,下次绝……不敢了。二公子,……饶命啊。”周阳赶忙低头认错。李沐白微笑着摆了摆手,道:“周公子赶紧入座吧,菜都快凉了。”周阳如获大赦,赶紧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没用的死胖子。”李沐白闻声望去,只见是那日在红楼见过的、曾与蔡经在一起的颍州富豪沈家公子沈万。
此刻的沈万,脸色阴沉,正不屑地瞪着周阳。周阳却装作没听见,只顾闷头喝酒压惊。李沐白微微一笑,走过去在沈万身旁坐下,道:“沈公子,近来可好啊?”沈万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公子,幸会。”言语中,对李沐白直呼其名,并未像其他人那般尊称“二公子”。
此时,其他桌上的人都偷偷地用余光瞄向这边。沈万向来与蔡经交好,是颍州府纨绔子弟中的二号人物。众人都好奇,他今日会如何对待李沐白。
李沐白毕恭毕敬地为沈万斟了一杯酒,轻声说道:“沈公子,请。”沈万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杯中的酒,又看了看李沐白。李沐白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轻声道:“沈公子,请。这杯酒,算是在下向你赔不是了。”沈万犹豫了片刻,还是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倒扣在桌上,表示喝完。李沐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倒扣在桌上。沈万微微一愣,凝视着李沐白,沉声道:“李沐白,北门街上的七巧庄,那可是我沈家的产业。你究竟想干什么?”“哦?”李沐白把玩着手中的空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最近也想弄间铺子玩玩,觉得七巧庄的位置挺不错。沈公子可否将它转让给我?”李沐白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