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望至极
辛凝戴上工牌，踩着高跟鞋走进通贸制联大厦，还不到九点。
新进战略部的几个实习生刚从一楼食堂结伴走到电梯口，见到她问好：“凝姐早。”
“早。”
辛凝面带微笑，看不出在这之前经历过争吵。
电梯下来，几个女生先让她进去。
到12楼，辛凝从他们面前走过，下电梯。
几个实习生窃窃私语：“凝姐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好好闻。”
“有种，在南极剥橘子的那种感觉，冷冽清新。”
“这是什么形容？”
“凝姐远看近看都香香的。”
“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喜欢美女。”
几个人小弧度地图推推搡搡往办公室里走。
“不过，听说她跟周家那位大少爷感情并不好。”
“唉，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还没进公司就知道了。”
“你们听说了吗？凝姐要竞争我们部门的副总一职，领导不同意。”
“领导还不是看辛董事长的脸色行事。”
“据说是凝姐早就嫁到了周家，应该不会让她过多插手娘家的事，毕竟凝姐 弟弟也来公司就职了。”
话还没说完，从茶水间冲出来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声音嚣张跋扈，整个办公区都听见了：“你们说什么呢？”
几个人一愣。
面前的女生脸庞稚嫩，张扬又明媚，与严肃的办公环境显得格格不入，那神情还有眉目之间，竟跟辛凝有几分相似。
“我爸雇你们来，就是在背后议论人的？”
几个女人瞪大眼睛，尴尬到面面相觑。
公司很少有人见到辛毓，但都知道辛董事长有三个孩子，最宠的就是这位小公主。
辛凝听到辛毓的声音，从工位上站起来快步走过去。
辛毓正在教训几个比她大的实习生。
“怎么了？”
辛毓看到长姐，嚣张的气焰敛起来，过去挽着辛凝的手：“姐他们在背后议论领导。”
辛凝看了几人一眼，那一眼就足够有威慑力。
几个人背后一凉，紧忙道歉：“对不起凝姐。”
辛凝：“马上到点了，去忙吧！”
几个人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
辛凝问旁边的人：“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上午体检，没什么事，就跟爸爸过来了，八点就到了，结果你们部门人都没有。”
辛凝带着她往工位走，辛毓嘟嘟嘴：“姐，你什么时候升副总啊？连个独立办公室都没有，有人在背后议论，还没有权限开除，都是些什么人嘛！”
辛凝笑道：“你哥哥也是一样呢，升职哪有那么容易。”
按照辛逸明的安排，他们都必须得从基层做起。
一来锻炼他们的能力，二来，以后进入董事会有扎实的基础才不会给人落下把柄。
那些人的话，让辛毓心里暗暗的不是滋味。
辛毓没待多久，就跟辛凝告辞往楼上去了。
辛凝把早上的事抛掷脑后，开始着手并购案的详细整合计划，这份计划辛逸明要过目，一个标点符号她都不能出错。
计划包括通贸制联接手海外公司后的调整，人员配置优化，以及业务流程重组和企业文化融合多个方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辛凝刚在ppt上敲了几个字，面前的座机响起，是内线，楼上董事长办公室打来的。
辛凝接起来：“辛董。”
“上来一趟。”然后挂断了电话。
辛凝听声音，父亲并不高兴。
难道周祁野给他告状了？
辛凝刚到董事长办公室，辛逸明就发了火，把一摞资料朝她丢了过来。
“你妹妹才多大，她马上就要高考，你为了副总一职，仗着她心疼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辛凝听得一头雾水，弯腰把散落到各处的资料一张张拾起来：“辛毓跟您说什么了吗？”
辛逸明狠狠剜她一眼：“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说你作为辛家长女，连个像样的办公室也没有，说我偏心，不在乎你的感受，让底下的人在背后议论你，在这儿数落我一通，懒着我，让我给你升到副总位置上去。”
辛凝伸手捡资料的手一顿，算是听明白了。
她都能想象到小妹跟辛逸眀撒娇的场景。
就这样，辛逸明就给她判了挑唆指使的罪刑。
辛逸明自怨自艾：“也是我不对，当年要不是楚云绅，我也不会早早的把你安排在战略部。”
辛凝突然间被冷水浇头，浑身被浇得冰凉。
她捏紧手中的纸张，闷声不吭地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整理好放到辛逸明的办公桌。
“辛毓还小，你作为长姐应该有个榜样，不是事事我都要给你指明。”辛逸明见她一句话没说，挥了挥手，“出去吧！”
眼不见心不烦。
辛凝咬着唇偏头，眼睫颤了颤，眸中蓄着一层薄雾。
愤恨、不甘，心冷一并涌来。
她通过落地窗望了好一会儿蓝天白云，好怕自己会失态。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怕我给您丢脸，才把我安排在战略部的。”
辛凝眸光细碎，笑了声：“您问都没有问过我，就认为是我挑唆的小毓，您的心未免也太偏过头了。”
“小毓说得也没错，您不仅偏心，还很自私。”
辛逸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对她的一种施舍。
“从小到大我不能出错，事事都得按照您的意愿，您的安排的走，走错一步您就家法伺候。”辛凝叹一口气，“有时候我挺羡慕小毓的，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你说话，被你像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疼。我不能，就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大。”
辛秩是家里的继承人，他受疼爱。
辛毓是家里的老幺，也受疼爱。
就她不行，唯一疼她的奶奶也走了。
“以前我挺看不懂您的。”辛凝连呼吸都疼，“现在我知道了，我生母选择净身出户也要离开您，不就是因为您的自私吗？所以，她不爱您，也从来没有爱过我。”
闻言，辛逸明冲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辛凝脸上。
“混账东西，就跟你妈一样，不知道好歹。”
她从没有这样跟辛逸明撕破过脸，也从没有忤逆过他。
这不是辛逸明第一次这样动手打她了，但这次用了力，辛凝被打得耳鸣心颤，脸火辣辣地疼，头发也乱了。
这一打，也彻底把他们之间那点所剩不多的父女之情给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