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吃亏难受还是未战先怯

    说起来，两世为人的梁远，除了有着之前数学博士的头脑和记忆，身体和社会关系都是承接了运动员梁远的底子，同时还有这位运动员之前的很多记忆，但是大多记忆不深刻。可是，总有个别的回忆，让主体承接了博士的灵魂的梁远，仍然对运动员前身的部分记忆刻骨铭心。而其中最让目前梁远心痛的，就是去年亚洲杯上，作为新人的梁远在和日本队的比赛中上场了。比赛确实是输了，运动员梁远有着很多输球的记忆，可就是这次输给日本队，让他深深烙印在两世的记忆中。因为这一场比赛，梁远不仅遭受到了误判，没有获得点球，而且也被对手，暗算了一把，在这场比赛中的一次角球进攻，在禁区内准备抢点或者捡漏的梁远，被对手的防守队员挡在了身后，在争夺位置的过程中，被日本队球员，用完全隐蔽的动作，利用球鞋上的钢制鞋钉，狠狠的踩了一下左脚脚趾，踩了还不够，还在纠缠过程中，被对手集中全身重量与力量，反复扭动了几下。记忆中这个伤害除了比赛中疼了一阵，也没有更多的感觉。可是目前的梁远，无论是队内的模拟比赛，还是正式比赛，只要比赛时间超过70分钟，在赛后梁远都能感受到左脚大脚趾，在被踩的地方很疼，要疼上十分钟才能缓解。

    既然从这个角度切入话题，梁远两世的记忆里，中国队吃的明亏暗亏可就如潮水涌来，身上的老伤也似乎隐隐作痛，原本想作为背景只想简单说说的问题，一种颇为愤懑的情感确冲破了理智所设立的提纲，梁远开始有点絮絮叨叨的说起亚足联里各种勾心斗角，面丑心黑。“你看，去年底亚洲杯，本来前面高风带球进了禁区，我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日本队绊倒了，裁判就是挥挥手，完全不理你。更别提给点球。”“哦，你没看这场比赛啊。嗯，还有一场92年也是和日本，我是在青年队的电视机前看的，他们有个进球明显越位了，也是没看见，还有对手那个门将，禁区里打我们的人，也不吹犯规不给牌。这次不给啊，以后说不定还不给（2000年对日本，日本门将禁区内拳击中国队员），甚至说不定用手打进球门，也能算进球（2004年）”梁远说着说着语速变快了，方媛媛笑眯眯的加了一把火：“看来日本队很受亚足联待见啊。”梁远点点头：“那当然，日本企业是亚足联很重要的赞助商，他们有在亚洲可以能征惯战的国家队之前，就有了一个在亚洲能征惯战的裁判队伍，里面还没几个日本人。”

    “呦呦呦，想不到你对日本的怨气还挺大的。可是你家买电视买空调随身听，不也是要挑日本品牌的吗？而且人家去年还在奥运会上，赢了巴西队。不会也是因为裁判误判吧”方媛媛小小的表达了一下意见：“而且，你说日本队用手进球，这也是你的假设，不要太想当然咯！”虽然在1997年听起来还有些道理，但是融合了25年后记忆与认知的梁远，确有一肚子的理子去反驳。不过那样就离题万里了。而之前吃的裁判的亏，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种假设，徒增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笑话。于是梁远只好简单的说这些问题以后还可以深聊，然后悻悻的把话题继续围绕在裁判、分组这些问题上。

    “嗯嗯，我知道，这次虽然顺利晋级了，但是把中国队和两个陌生的对手分在一起，就是为了照顾某些球队。上次你已经提到过了”

    “我明白，5年前咱们在日本吃了亏，可是我听说，每次东道主都会有点小优势，有那么离谱吗？”两个人的对话变得有些意兴阑珊，方媛媛看着情绪上有些猴急，但是谈论内容却变得失焦的梁远，觉得自己应该暂时拿下对话的主导权，引领着满是倾诉欲的梁远，说出更多有益的内容。

    “梁哥”方媛媛选择了一种比较亲切的称呼“你说了半天，都是在强调客观理由，你说的应该都是真的，这也是咱们的管理部门工作没到位。可是比赛终究是靠你们去踢的啊。”说着她把头靠近了梁远。从餐厅服务员的角度来看，这是小情侣的亲昵更近了一层，而从梁远的视角来说，这是一种最轻层次的心理压迫。“我虽然还没有正式入职，可是听编辑部的老人们总说，足球是和平时代的战争。你们是战斗的主角，还有两个月就十强赛了，现在就是我从不关心足球的大学室友，也很关心你们能不能击败另外九个对手，真的冲进世界杯可是我听着你刚才说的，倒像是给之前的失败找理由。你说，是不是觉得这次冲击世界杯，是不是没有信心更没有把握？”

    好一番的义正辞严，而且说的也十分在理。方媛媛虽然不是一个喜欢争口头先的人，但是面对一个自己还看得上眼的人，表现出她认为的懦弱的时候，一通严肃的说辞，让对方顿悟，从而鼓起勇气前进，这样的事情也能让方媛媛这颗小心灵获得极大的成就感。可惜梁远除了国家队运动员的身体外，此时也有着一颗数学博士的头脑，简单的几句话，哪怕是一个看着很靓丽的女孩，用一种怒其不争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很让充满荷尔蒙的青年男性容易头脑发热，立时就要赌咒发誓的话，并没有激发他过多冲动。或者说，他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梁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说明一些实际情况，并不是在预先找理由。况且很多更难应对的事情，还没有展开来说。”他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饮料。然后借着方媛媛的话题自己继续说：“不过你这个问题，确实说的好。我记得咱们上次聊天的时候，我说过一个足球比赛的大前提，你还记得吗？”

    “额，是足球得分很难那个吗？”“不是，是赛季统计的那个。看来我得再重申一次。就是英国人那个统计，一个赛季英超的比赛，实力占优的球队获胜的结果是51左右，另外有大概30被逼平，还有不带20的概率。”

    “哦，那这怎么解释呢？”方媛媛凑趣的问道

    梁远轻轻呼了一口气：“前几年，有个教练在参加大赛前记者问他，他的球队出线的几率如何，他说：有机会，没把握。”方媛媛点了点头，这件事她在看之前几年报纸资料的时候看到过，后来这份言论也受到了不小的批评，而且当成了一个反面的典型。不过方媛媛用胳膊托住歪着的脑袋，很期待梁远给出一些之前她没听到过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