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开摆
赵琦踩着三轮车，江明明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目的地。
纺织厂门口已经有了一些推车的小摊贩，卖包子馒头的，饼子汽水的，什么都有。
厂子对面的几家铺面也开了门，有卖面条的，米饭、炒菜的。
江明明和赵琦一过去，有铺面开店的都没当一回事儿，他们店里有地方坐，也不用晒太阳，不愁没生意。
推着小车的也没把两人当回事儿，看着嫩生得很，一个比一个年纪小。
江明明没管那些小摊贩，也没跟着往大门口挤，挑了一块阴凉的靠墙的宽敞地儿，把三轮车停好，把炉子搬下来。
小摊贩们大都收回了视线，两个年轻娃儿，没经验，哪有做生意往人堆后头扎的，前面的车子一挡，谁看得见你。
没有人，哪来的生意。
赵琦帮着一起把板子铺上去，在上面垫上桌布，摆上凉面，调料瓶整齐地排列在桌子一角，旁边放着几个小板凳，供顾客休息。
赵琦按照江明明的要求干完了活儿，看了眼自家摊位，又看了看前面的其他小推车，壮着胆子说道：“我们是不是往前面点？”
“不用。”江明明不在意的回道。
她把帽子取下来扇了扇风，刚刚小跑了一路，太热了，得缓口气。
时间还早，江明明先将凉面分几份出来，放进碗里，再将黄瓜丝、海带丝、鸡肉丝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一共准备了六碗，摆在桌板上，有人来买就加上配菜调料拌好就行。
炉子里面一直留着火，再加个新煤球把火烧大点就行了。
卤水在家里就烧开了，之后一直放在炉子上温着，现在还是热的，江明明换完煤球，把锅再放上去，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掀开锅盖，开始往里面放之前准备好的的各种串，桌板上也拿两个盘子，一盘放卤好的肉类，一盘放各种素菜。
锅盖一掀开，独特的香气犹如一阵旋风，瞬间在周围蔓延开来。
麻辣卤汤特有的辛辣霸道的香气直往人鼻腔里钻，引得人食欲大动。
小摊贩们抽动着鼻子，视线全聚集了过来。
有些已经反应过来了，难怪人家不挑地，这香的，哪还用得着往前挤？谁闻着味儿不得自己找过去。
赵琦咽了咽口水，继续闷头干活，肚子里却传来一阵轰鸣声，小孩儿羞得脖子都红了。
江明明笑了笑，说：“小琦，拿个碗。”
赵琦连忙从木板下装东西的竹筐里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碗递给江明明，江明明挑挑拣拣，把之前下下去的食材拿了一些装了一碗。
“给，先吃吧。”她把碗递给赵琦。
赵琦连连拒绝：“不用，我吃过饭了，你这是要卖钱的。”
江明明笑着说：“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哪有让人空着肚子干活的，快吃，都盛到碗里了，不吃也不能放回去，浪费了。”
赵琦说：“你吃。”
江明明失笑：“我来之前刚吃了一大碗，这会儿吃不下，你快吃吧，再不吃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她这么说，赵琦才不好意思的接过碗，拿起一串早就看上的豆皮，豆皮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麻、辣、香、烫，不知怎得就下了肚，紧接着，肚子里发出不满足的叫嚣。
顾不得说话，赵琦接着又拿起一串吃了起来，江明明指引他把吃过的竹签放在旁边的竹筒里。
一口接一口，一串接一串，简直停不下来，没几分钟，赵琦的碗就空了。
吃得太快了，又有点烫，赵琦的额头都冒出汗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江明明拿起拌凉面的盆，盆底放一些凉面，问赵琦：“黄瓜、海带、鸡丝，葱花，香菜都要吗？”
“要！要辣点。”
赵琦从小就爱吃辣，他试菜那天就发现了：明明姐的辣油熬得很好吃。
“好。”
江明明额外加了两勺辣椒油，快速将凉面拌好，倒入赵琦之前吃卤串的碗里。
赵琦拿起筷子直接吃了起来，爽滑的鸡丝凉面在嘴里晃悠了一下就下了肚。
“真好吃！”刚吃完一碗热辣的卤串，又来一碗清爽的凉面，这日子太快活了。
吃到好吃的，赵琦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
江明明得意地笑了笑，当然好吃，这可是她在网上搜罗了好多的美食配方，对比之下，加上自己的一些调整，最后才有现在的成品。
她自信不比外面卖了很多年的差。
第一批工人陆续下班，有不少被江明明的卤串香气吸引过来。
“老板，你这咋卖啊？”一位年轻的女工指着锅里的卤串说道。
她一出厂子门口就被这霸道的香气吸引了过来，闻着味儿就找了过来，伸着脑袋，望着装满了卤串的大锅。
“肉类两毛钱一串，素菜一毛钱一串，开业前三天，买十串送一串。”江明明一边说，一边将提前准备好的价格牌挂在三轮车前。
锅里的串有大有小，便宜的猪肉、鸡肉就多串点，贵点的牛肉就少串点，猪蹄不好串，就没有准备，素菜也是同样的道理，像一些干货，木耳、海带之类的，泡发之后份量非常多，综合一下，也不会亏。
“嗬，你这价格可真贵。”年轻女工听完价格，有些犹豫。“你这素菜就这么一串就卖一毛钱，不合理吧，土豆现在才五分钱一斤！”
江明明认真的解释道：“您过来看看我这卤水，里面放了有几十种调味料，您再闻闻这味儿，上好的大骨熬的底汤，是不是和别家不一样，这都是成本啊！”
“还有这些炭火、签子啥的，我就不提了，您只盯着我这食材的成本算价钱，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个价格是不便宜，可要说有多贵，也谈不上，那汽水都卖一毛五一瓶呢，买个三五串的尝尝，不至于负担不起。
女工被说得没话反驳，小声嘀咕着：“那也贵。”
江明明笑笑，不说话了。
年轻女工也是个爱吃的，每个月的工资多数都花在了吃上，她在摊子前站了半天，见老板还没有降价的意思，辣卤串的香味儿又一个劲的往她鼻子里钻，最后还是没忍住：“给我来两串尝尝。”
江明明笑眯眯的回道：“没问题，您想要什么？”
女工咽了咽口水，素菜一毛钱，肉两毛钱，有点肉痛，还是先选个素菜尝尝，她挑了挑，最后选了一串海带。
“我要辣的。”
“好。”
江明明从辣卤锅里挑了一串海带递给她，海带一入口，最先感受到的是麻辣味带来的香辣刺激，牙齿一咬，海带独有的鲜脆就凸显出来。
女工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好吃！
一串海带很快就没了，女工舔了舔唇。
刚刚和她一起过来的有几个工人，这会儿见她吃上了，围观的几人也忍不住问道：“味道咋样？”
女工竖起了大拇指：“老板，再给我来几串。”
江明明递给她一个碗，让她自己在锅里挑。
“老板，给我也来一个碗。”
“好嘞。”
“给我也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