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机智脱困
再黑暗的前路,总有明灯照亮前方,防止迷失,或误入歧途。
昔日,夜色中唯一的光亮,唯有月。
——战火中的血月。
“真是……恶梦。”
忍不禁对那翱翔天际,属性相冲的女子发出感慨。
羽川翼步出车站闸口,步伐略显匆忙。 第一章 潜踪追踪
一名身着商贾装扮的女子擦肩而过,面上现出微妙之色,然而她并未有暇顾及此等琐事。
平日里,她行事谨慎,循规蹈矩,跑步之举实属罕见之举。
嗯……此刻正值退朝时分,羽川心中对那位商贾女子略感歉疚。
情势所迫,如今若想追随师尊,唯有迅疾行动。
自午后离家,羽川从八九寺孩童口中探得银河尚未离府,于是提前至山脚下对面的庭园静候。
光阴荏苒,她在庭中蹲守良久。
她并不欲令稚子们时时刻刻监视银河师,此举必会引起察觉,此乃多年观察与研究的结论。
羽川端坐庭中,自书囊取出古籍与微型画卷。
边翻阅典籍,边调整画卷角度,对准山门方位记录影像。
自是选定了逆光之位,以便观看。
每览一卷,她便审视一番画卷所录,一旦发现师尊离去之景,便即刻追踪。
直视山门,恐会引起注意,若径直尾随,师尊似有感应之法,羽川翼曾命八九寺的童子暗中“突击”师尊,以探其底细。
经多方角度、距离、速度之试验,逐步收集实证,揣测出银河师的“感知范围”与“反应机巧”。
这只是对师尊“超凡研究”的冰山一角罢了。
车马喧闹之处,簇拥着一群刚卸职的青年。实则即便是不加班,他们亦会与同僚共度“应酬”时光,以免早归显出“无能”。
羽川的双亲常借此巧妙行事,然此时的羽川并无暇他顾,她借望远之器,于有利方位密切窥探银河动向。
人群渐增,她寻机混入其中。
步履尽量与众人同步,以免突兀引人注意。
如若在人群中疾行,定会招来师尊察觉。
她展卷地图,避开师尊可能的视线范围,先行至师尊可能途径之路侧,然后持续使用望远镜修正行进路径。
所谓追踪,并非紧跟身后。
人往往疏忽前方的尾随者。
羽川翼之举怪异,周边之人皆以异样目光审视,她亦被衙役唤住。若非她为女子,形迹可疑的男子恐已遭惩处。
羽川翼坦然回应:“吾正追踪疑似有异之恋人。”
衙役似是联想到什么,面色如冰,此乃何等恐怖的伴侣——世间悲苦莫过如此。
查检过随身之物,望远镜与画卷颇引争议。未发现可疑之物,衙役仅嘱咐几句,便放羽川离去。
那位年轻衙役落寞的身影,或许是幻想中的高中生太过美好,认清现实较好,毕竟梦不能充饥。
羽川无心破坏他人的梦想,取出怀中机括,翻开地图。
——如此,据推断,师尊下一步会去何处?
然有两事,羽川尚未知晓。
其一,奇异之物总会引来同类。
其二,大多奇异由人自招。
………………
羽川翼紧随银河至废弃学馆——睿考塾。
徒步而行,此地颇远,待至之时,已近黄昏。
人烟渐稀,羽川渐与银河拉开距离,甚至用望远镜窥视时,亦仅让其身影隐于视线边缘。
她确信银河会至此处,乃是借助地图、行进路线、望远镜确认,并逐一排除。
忍野在此布下屏障,使人难以随意接近,但对于熟识此地的当地人,以及目标明确的羽川翼而言,此废墟只是令她不愿涉足之地。
只需沿路而行,即可达彼岸。
银河踏入废墟三分钟后,羽川翼穿越破损的栅栏缝隙,步入废墟,拾阶而上。
嗯……?
羽川翼登楼途中,觉察似乎已走过许多层,此楼竟有如此高度?
或许过于轻率了。
一股……不祥的气息。
然而,一种奇异的兴奋感涌上心头,仿若即将揭示超凡师尊的真实一面。
如同……朝圣一般。
她怀着忧虑与激动之情继续探寻,终于在四楼某室发现微弱的光芒。
忍野坐于自搭的简易榻上,摆出与其形象极不相称的剪刀手势,略显做作。
“我出的是‘剪刀’。”
以指遮目,若是“剪刀”,便无误。
“一叶蔽目,真是你的作风。”
竟输了猜拳,银河自知在“奇异”领域,忍野远胜于己。一叶蔽目本是自我欺瞒的奇异,无法欺骗他人。
若想对某些事物“视而不见”,也算一策,即使无法消除不想看见的“事物”。看不见泰山,并不表示泰山不存在。
若以此法“隐身”,效果与成语典故无异。
展开镜面后,效果逆转。
银河被骗,虽只在展开的瞬间。
一直以来,银河怀疑忍野是否除神父与驱魔师外,还兼职忍者。
——果然,若实在不行,只能以武力夺取了吗。
提及此事,银河能迅速转变思路,其实与忍野相比,也强不到哪里去。
“不不,你误解了。”忍野立刻掐灭手中仅燃烧三分之一的烟草,“胜负并非决定交出刃下心的理由。”
忍野言罢立即投降,此举确实……光明磊落。
他或许也明白,若比试力气,怕是今晚要被银河埋怨一番。大学时大家都尚且文明,如今已是社会人士……
“我只是需要一个‘仪式’,或者说是‘保证’。”
忍野的真正意图,在于维护人类与奇异之间的平衡…… 第一章:初代异妖之苏醒,神社虚空,引妖潮倾覆
然近世,初代异妖shashou即将复生,此乃乱世之兆。此变动起因,皆因白蛇神社神位虚悬,致妖孽聚于“低谷”。
而祸根,则始于“刃下心”。
忍野所谓“平衡”,实乃于人类与异妖间置一“相对公平”之地,使“主角”自行抉择。论傲慢,不逊于肆意妄为的银河,然亦可见其谦逊。
若无变故,依忍野所料,最佳结局或为刃下心舍弃吸血鬼之身,转为“神明”。如此,万事皆解,专家不必弑神,刃下心亦可化解四百年旧患,或许自此不再彷徨求死。
然忍野失算两端:
其一,盗心之举。原以为可造“势均力敌”之势,不料刃下心过于强盛,傲慢无匹,致使平衡崩坏。
其二,偶遇银河。银河在此镇,忍野心知肚明,但往昔银河对刃下心此类异妖皆置若罔闻,至多窥探,未料今番竟涉足其中。
至今,忍野虽自称洞察一切,却仍无法透视银河周身之谜雾。毫无疑问,此人确是人类,各项生理数据皆示其为人。肉体机能并未超越“人类”界限,心智观念亦在人类范畴之内。
然忍野不愿承认其为人,非仅因诡异的法术与超凡之力。此类事,他人亦可为,忍野亦是翘楚。
然而,承认其“人”,似已败北。
因寻常之“异”,仅是“特色之人”罢了,若“异”如层叠涂鸦,将一人涂抹得面目全非。
此人,仍可谓“人”?
譬如有人能独占一项运动之世界纪录,不足为奇。
然若同一人囊括所有项目,便另当别论。
忍野认定此人非“人”,即便定义上仍属“人”。
或许本可看破,直觉却警告勿触碰。
且,吸血鬼如刃下心,罕有繁衍眷属,即便濒死之际,亦未必求助于此。
刃下心——此名亦寓“刀下留心”。
不料银河竟赐此“名”,却未加“命名”。唤名本身确含深意,然竟衍生此奇妙共生,殊为奇异。
尤其先前对话,银河显然知晓自身,甚至洞悉卧烟的算计。忍野每念及此,便感棘手。
“实言相告,未料你竟知至此,莫非一切尽在掌握?”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微澜的忍野,半戏谑道。
——此语,仿若卧烟之口吻。
银河欲吐槽,此刻却无意提及那位烦人女子。
“我仅知应知之事。”
银河所言诚然。关键之处,他确有印象,可谓千里眼矣。然如卧烟般窥视世间,实难企及。
遗憾,此刻银河未能体谅忍野他处之困扰。
“罢了,既输,诺言必践。”
忍野与银河未曾提及承诺内容,然彼此心照不宣。
“喂。”此时忍野开口,“闲聊结束乎?”
“嗯?呵呵,刃下心尚在,可有何喜事?唔,确有此事。”
忍野笑声中自床后取出一包裹。
探手入内——
顺势取出忍右足。
就这么直接取出,未以物包裹,未用塑料袋盛放,原样裸露其中。
纤细而美——一只绝美的足。
果然是吸血鬼之足,未见血迹,未见腐败。
看来尚有其他肢体,毕竟忍野仅双臂,只得逐一取出。
“未料他们竟乖乖送来。”
银河原以为他们会有所抵抗。
“那个……毕竟银君曾在罗马惹下大麻烦——给你,刃下心。”
忍野忆起某人令雇工苦不堪言的五百磅级佛法。
找专家原为“静默”解决问题,故歼灭者业务从未兴旺。
他摇头,递出右足。
手持右足的忍——此景甚为震撼。
而后,忍以双手环抱右足,张口“啊”了一声,随即咬下,就此进食。
肉骨一同嚼食。
十岁少女啃食成年女子之足……
且食态甚佳。
“嗯?”
“嗯?”
银河与忍同时疑惑。
忍忽转向二人,银河旋即望向走廊方向。
“勿视我,愚者们——用餐时请让我独处,这是礼数。”
“如此,你尽享便是……我去教训那只顽皮猫咪。”
银河与忍野未待驱赶,径自走出教室,顺手阖门。
随后——
银河以友善之色望向从走廊转角走来的少女翼。
——那是羽川翼。
“翼喵……可识猫之死法?”
银河未料她会现身此处,实话,他对羽川翼涉猎异妖一事早有预料。
此女即使防范严密,终有一日将以某种方式邂逅异妖,因其本就非寻常人。
银河自认尚属正常人,骨子里虽爱冒险,品味独特,并非人格异于常人!
“……好奇心?”
羽川翼装乖巧,歪头做猫爪状轻击额头,企图以萌混过关。
若对方是仓育,定会义正言辞:“虽有不妥,但你正巧遭遇不可言说之事,对吧?”
问题是,羽川翼深知银河老师为人,调查结果甚至令她怀疑老师是类似007的角色。
“你可知,翼喵。你是否知晓一切,嗯——”
银河训斥他人之词,似有熟悉之处,仿佛不久前才听闻。
“不不,我仅知我所知。” 正当她预感今日恐将受师责之时。
哗——
“如何呵!”
门扉启处,现身者乃忍。她神色中似含玄妙,仿佛玩味新获之珍宝,突兀地闯入视线。
自十载稚女蜕变至十二载芳龄,容颜已然更易。她已成长,片刻未见,便如斯长大。
然重点非此,此刻此女仍握其左膝。
重审眼前场景吧。
一袭夏威夷印花衬衫与沙滩短裤的痞气黄毛大叔,一位风评诡异、屡涉非法的狂飙僧侣,一袭连衣裙的金发少女,手中捧着一截成年女子的残肢。
宛如畸变凶案现场……
……
甚佳,无须多言。
“莫非……师尊你……”
“稍待!羽川同学,勿惊慌,燃一支烟以静心,先寻时之机器。”
——尔等才需勿慌!
忍野唇角微扬,暗示今日装聋作哑为上策。
小忍全然未觉已引起紊乱,她仅想让银河见识自己现今的模样罢了。且……仿佛未曾看见羽川翼一般,或是看见了,却无甚在意,就像瞥见一颗微不足道、无需特意提及的小石子。
随后,她再度合上门,室内的咀嚼声令人心生寒意。
对此——羽川冷静异常。
眉宇间毫无波澜。
虽时点微妙,羽川翼大致明白了状况。
“……故此,夺回的肢体逐一吞噬,那孩童的身体即能复原生长?”
她的理解准确无误。即便称呼活了五百年的吸血鬼为“孩童”颇为奇异。
“嗯,于是,世间存在着‘彼界’之概念。”
银河对羽川翼的反应,也略带忍野的意味。
若羽川翼未遇怪异,则任其自在,无需特别干涉。一旦遭遇,便教导她如何于“彼界”生存。
实则,考虑实际伤害,遇怪异未必即逢险境。能造成实质损伤的怪异实属罕见。而遇见怪异的概率,较之遭遇车祸更低。
而遭遇致命怪异,几率犹如遭雷劈。
大多时候,无论有意无意,皆如在雷雨天手持铁棍于山顶放纵自我。
以吸血鬼为例……只需夜深不外出,便无恙矣。
总而言之,在此地生活,并非危机四伏。常人不刻意作死,一生或许仅一次偶遇类似蜗牛或火蜂的怪异。
羽川翼兼具专家与怪异的资质,银河并不打算干涉其选择。今日仅述说些许领域常识。
见她兴致盎然,银河预感未来恐多困扰。
而后,门扉再启。
十七岁的绝色金发少女。
总觉得这般开门、现出少女、再关门反复,仿佛一场表演。
当然,自十二岁至十七岁,容貌变化显著——更具体言之,胸前的丰满有显著变化。
此刻昂首挺胸,应是引人注目之事。
面容更显成熟,配以此装扮,洋装设计更显端庄。长发披肩,如今梳成马尾。
成果颇佳。
“恩。”
忍满心满足。
总而言之,甚是满意,却欲掩藏内心的喜悦。
傲然抬头,虽心怀得意,却装作无甚在意,别扭地掩饰着。
“如何~!”
“嗯……确是不错。”
确是不错,不过相较之下,银河更偏爱方才十二岁的她。
哗——
忍返回,想必是打算取走双手与心脏。
提及心脏,
忍野竟能盗得,具体手段怕是秘而不宣。
口中虽称持十字架、大蒜,以圣水为兵,藏身于无形。银河对此等鬼话,难以置信。
银河暗讽忍野,忍野亦腹诽银河。
刃下心的自负与银河的出现,超出他预料。
原以为取出心脏便告终结,结果演变成如今局面,幸而据他所知,银河守信。
善后事宜可交由他,然在此之前,神社的筹备尚需亲力亲为。
“右腿、左腿、右臂、左臂,以及心脏。如此,刃下心失去的部分皆已找回——吾亦有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