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银河无奈
原名以“叫”开头,以“床”结尾,字数相等的七十二式,总有删减之虞,银河无奈修正。
上个假期最后一日——
以格斗游戏比喻,大抵是大地震击接火山拳,不顾硬直与颜面的叫醒方式。
已成,妹妹的最终形态。
思及明日又要应对活泼妹妹,银河自省教育方式是否有误,毕竟其他孩子都茁壮成长。
当然……
包括一切,银河并不介怀,只是戏谑而已。
整理完毕,银河步出居室,走在寺庙的木制走廊上,几乎无声无息。
春末晴朗,樱花已谢,庭院中雏菊簇拥,生机盎然。
银河并非喜好赏花之人,却常被人误解。风花雪月,他仅是附庸风雅,实则不通其意。
见一少女身影显露出发育迹象,正在浇花,此女确为孤儿,年方十五。
“樱井,早啊。”
“啊,先生,早安!”
樱井弥乃,笑容包容,气质不似孤儿。银河想,她日后融入社会,应无阻碍。
顺带一提,坦白而言,从悦目与心境角度,银河更偏爱萝莉。然孤儿院接收小女孩岂不生疑,除非由女子主持。故此,孤儿院满是小女孩的情景几乎不存在,此处反以少年居多。
“那……那些顽童可已起身?” &34;喂,适才参与了清晨习武呢。&34;
位于十一区,各居住区皆组织孩童,尤其是小学生,参与早课,虽非强令,然而为了社会和谐,如若家中幼子缺席,邻里之间难免投以异样之色。
银河每逢周末,便会引领孩子们习练体魄,对女童仅授以寻常防身之术。至于男儿,却须承受一番磨砺。此举亦是培养自信心的一部分,卓越的身体素质确能很大程度地防止自卑滋生。
在此地,年长者常带领年幼者共事。
或许正因是孤儿,这些孩子们尤为顺从。他们对外界怀有深深的不安,唯恐行为失当,招致他人的苛责。
关心过甚,他们焦虑,漠不关心,他们同样忧虑。
而银河那似近实远的相处之道,微妙地取得了良好成效。
&34;罢了,我去备膳。&34;
银河挥挥手,预备前往厨下,有个名叫辻汐的小孩,近两年一直助她在厨房打下手,此刻想必已经开始清洗蔬菜了。
真可谓,女子较之男子,更为乖巧懂事。虽说这些小子们出于义气或颜面,力气活总会争先恐后地揽下。
然而对于烹饪之事,尤其是关乎火候电器,银河绝不容许十五岁以下的孩子独自操作。若她外出工作,通常预先为孩子们订购外卖,并告知那些已“毕业”的少年。
&34;啊,师父……&34;
&34;嗯?&34;
果然,这个时节,心中会有所彷徨吧。毕竟并非首次,银河几乎每年都要面对这些孩子的“毕业”问题。
&34;何事?&34;
樱井略显欲言又止,她深知,自己的“毕业”乃是必然。
八九寺接纳十至十四岁的孩童,年幼者则由国营孤儿院收养。十五岁后,银河会将救助金悉数交予孤儿自行处置。
当然,并非彻底放手不管,只是在外头让他们过半独立的生活,通常以两至四人为一组。银河的临时监护人身份并未解除,还需担当他们的租屋保证人,处理各类社会关系,直至孤儿成年,年满二十岁。
这是规矩,也是“教导”的一部分,无人能免俗。每年春假,便是如此的时刻。
&34;不……没什么。&34; 樱井重绽明媚笑靥,为自己渴望撒娇留下的念头而感到羞愧,&34;只是,感激不尽,银河师父。&34;
&34;……感激之情,应归功于你自己,樱井,是你自己所选择的。&34;
不接受“我该如何选择”“我应怎样做”的疑问。
樱井明白。
她的师父,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师父。
师父从不多问学生的抉择,不擅自揣测学生的心思。只提供种种建议,及可能的后果。
你心中所想,你应如何行事,绝不干预,近乎放任自流。只是默默地传授大家“技艺”。
樱井曾身处国立孤儿院,故更能体会其中差异。
被信赖,被尊重。
例如,师父并不将孤儿的个人援助金全数保管,而是每月将百分之二十直接交付本人。对孩子而言,已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款项。
——如何花费,我不管你,但后果须自我承担。
冷漠的话语,实则确有一些孩子因涉足不当之地而遭勒索。师父对此毫不插手,反而加重了对这些孩子的武术训练。其他问题,师父也鲜少直接介入。
这或许是师父独特的温柔之处吧。
然而,对于谨慎的樱井,此事并不构成困扰。只是,当初握着自己的“钱”,初次感受到“尊严”,泪光几乎盈眶。
孩童的世界亦是社会,能够自由支配的金钱至关重要。
……今日,便要“毕业”了。
——能够如此成长,多谢你,师父。
成人礼之日,满二十岁时,定要如此向师父表达。
……
八九寺并非宏大规模的寺庙,小室改作双人寝,大室改为四人寝,仍能容纳二十人。现居此处的孤儿有十二名。
十一区的孤儿院资金来源,多由国家、地方和个人共同承担,其中国家负担五成,地方政府拨款三成,其余由自筹。
另有十一区特殊的社会现象,孤儿院中真正意义上的“孤儿”约只占二至三成。多数情形是父母因酗酒、精神病等因素无法正常养育子女。故老仓育便是因此被孤儿院收养。
银河一边思考今日需“毕业”的三位孩童,一边对真宵、老仓育、羽川翼三人春假前来打扰的宣告感到些许头疼。
真宵尚可,只会嬉笑打闹。
老仓育似乎视自己为父……从某种意义上,亦是难题。
羽川翼,果真不愧为被假神父称作“棘手”的人,按照“原剧情”。目前而言,她是银河在这个世界最为得意的学生(思想层面,并未教授超自然之物)。不过此生显然有所图谋。
&34;辻,早安。&34;
&34;早啊~师父。&34; 厨房内,一名矮小的孩子正洗着菜,看来刚起始。&34;师父,我已十四岁了哦!十四岁!樱井姐姐他们毕业后,我就成了这里最大的&39;姐姐&39;了!自己做饭完全没问题,小事一桩~&34;
的确,如今在八九寺的孤儿,除了即将毕业的包括樱井在内的三位,十四岁的唯有眼前这位辻汐。
剩下皆是十三岁以下,此刻由两名即将毕业的男孩带领,参与晨练。
她带有微妙的关西口音,父亲原籍关西,尽管很早就因离异,她本应与母亲同住,却在某日母亲出门后,再未返回。
如今她活力充沛的模样,令人宽慰。
此刻,这丫头仿佛在强调自己的年纪,挺起稚嫩的胸脯,毫无说服力。明明伙食相差无几,何不学学只大你一岁的樱井呢?
&34;辻,老实说……&34;
&34;何事?&34;
辻仍在与土豆抗争,全身沾满了水和土豆皮。她一向热心助人,不 第一章 月华流照,羽川之志
似有意,death之名易为desu,银河心中涌起一念,欲以流星锤挂于少女双鬟末梢。
此非妄语耳。
纵无意与斯女续论此事,然其胸前平坦如砥,引人涕零,或幻觉使然,竟觉其身姿矮缩。
“待明岁nice boat之日,师必知吾言不谬矣。”
“吾亦望自误,然须知那是nice body,非nice boat。岂欲寻石油乎?”
“嗯……哼,意旨无异。哈~哈!终有一朝,吾将成为羽川学姐般,丰盈之人儿!”
羽川翼者,虽非此处“学子”,然常临此地,与众孩童相处融洽。
其父母对其如陌生人般冷淡,然仍尽社会责任,故不具孤儿院之资格。仅因初中社会实践至此,尔后事有变,自愿为义工。
及至老仓育十五载“毕业”,方共寓一室。
“痴心妄想。”银河微斥,赠此稚子一瞥,“明日起,羽川之人儿常至矣。”
“嘻嘻嘻~!满心欢喜!”
于是,八九寺日课如斯启幕。
羽川翼家中独女,名翼,无亲属,此乃她心底之秘密。几度痛失挚友,令她不再轻言此类令常人避之不及之事。
然而,父未尝有,母亦未尝有。于她而言。
然她非孤儿,父在,母亦在,共居一室,三者并存,却不似亲人。户籍犹书父母亲名,虽称父母,却未尽父母之责。(唯金钱供给而已),而翼之初衷,本欲为佳子女。
前文已述,她如辗转多手之邮件,却仍前行不辍。
生母自尽之处,正婴孩之床头,此亦异类之事。
然于她,皆微不足道。
亲情非由血缘定,昔时亦曾如此想。
或许是咎由自取。
羽川翼者,品学兼优,行事得体。
超脱常人之优与正,幼女竟能对成人之事献策,且更胜一筹。
直白言之。
若四旬左右之成年,忽遭陌生稚子指点,且言之凿凿,竟无一误,比己更佳,彼心态何如?
羽川翼,即此人,使人“厌恶”。
一日,真也,彼装乖之时,于社会实践活动中,遇一人。
恰逢“毕业”之际。
八九寺之“毕业”,趣事也,亦使羽川沉迷。
“明日便是‘毕业’之时。”
课间,羽川翼如模范生研读下堂课之书,内心却期盼明日之行。
能构此活动者,亦如己——“厌恶”之人也。
第四章 已有人洞察一切
二十四砖,喻人之一生,烦忧无尽。
学毕,三十五龄童步入讲堂,今日殊胜,非仅因春假将近,更因明日三人将离此“八九寺”,居外。
师已为彼等觅得寓所,二男共租一处,一女则与去年“前辈”同住。
讲堂宽敞,与其言讲经之所,毋宁称为习武与修道之地。雅致木地板,榻榻米铺陈,室内简朴清雅。
环顾四周,令人疑窦丛生,此果真讲堂乎?墙上随性挂画,偶见盆栽。无佛像,无佛教相关器物,仅角落矮几与坐垫,略显陈设。
提及八九寺,此事颇奇,正殿一佛像而已,全寺无其他,实属异常。
银河于此授武道,居讲堂,难以置信其为坊主。与其他佛寺孤儿院迥异,未尝教导佛法,仅偶提佛理寓言。
银河云——不敬佛,不拜佛;殿无佛,心无佛。
竟得多人赞赏,而他自感世态炎凉,直言无用。
“樱井、水谷、泉,恭喜诸位,即将‘毕业’。今日,此为你们的最后一课。”
银河席地而坐,四垫早备,邀三童共坐。
樱井,女子也,气度较两童沉稳,不,应言坚毅。
“此事你们或许略有耳闻,然原则上此课仅毕业当日传授,故勿与他人详言。”
正因此,三人仅知,最后之课,关乎积木,似涉心理学,详情不明。
坐垫之前,三箱已置,积木在内。
“每人面前,有二十四砖。”
银河欲解其详,红茶香袅袅而来。
老仓育盈盈笑道,手持茶水,淡灰银发双鬟微曳。
“父师,我归矣!”
“嗯,欢迎归来。”
细思,老仓常衣着严密,然微露妩媚之色。其举止谨慎,硬朗外表下,实则胆小如鼠,稍大声恐惊之。
“师,叨扰矣。”
“无妨,不妨碍。”
羽川翼随之而入,笑容可掬,手中茶点,虽是乡野之仙贝与红薯干。
二笑相比,老仓育如窃油之鼠,羽川翼似捕鼠之猫。
二人同居一寓,果宜乎?料想,总有日,必生事端各有所指。 于稚子而言,此二位长辈亦是时常归访之师姐之一。其余业已离校的前辈虽亦会回首故地,然仓姐之频仍回探,实属异常。至于羽川翼,年幼者竟误以为她是此地校友,亦无须特为纠正。或羽川翼已察知银河之体恤,故他人问及,她必矢口否认其前辈身份。
“今岁之毕业礼矣。”
仓育近于银河,坐定,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然也,然欧拉不可泄露秘诀。”
欧拉,乃一数学家之名,为仓育所希冀之昵称,如今唯银河以此唤之。然其因难言……
昔日银河参与其家长会,教师常怨仓育性格苛峻。此处形貌转变,实无更佳之策。盖此孩童情况特殊,可谓极致矣。
“自当如此。”
仓育如是答,想及自身当年之毕业礼,略显自得之色。
此类毕业礼,仅不便年幼者早知详情,已毕业者则无妨。
羽川翼仅淡笑,置茶杯之盘于矮几,为众人斟茶,六人之众,然杯仅五只。
“师之茶,我饮少许可矣。”
仓育自然而然取银河前之茶盏,优雅一饮而尽。
“哦,无妨。”
见其坦然为之,银河并无异议,反观另三子略感尴尬。尤其樱井之女,羞涩中带有复杂之意。尔等幼童,心勿过繁杂。
银河不作默许回应,无论同意与否,皆需直言。此乃与仓育交往久后所得之悟。此子脆弱如瓷,需清晰而坚定之“信号”以安其心。
日久,银河便习此相处之道。诚言,非银河之耐性超乎常人,兼以人生历练出之微妙细腻,仓育之心境复原恐难速矣。
今视之,相较于初次被送往寺庙时之眼神,实有天壤之别。
那时之仓育,刚遭阿良良木“求助”失败,家庭即将崩解,目光常显浑浊,若受诅咒。如真与彼歇斯底里,精神衰弱之母同居,二人恐皆……
今时此刻,至少在银河面前,充满阳光之气息。
“善,那么继续讲解。”
银河向三子继续阐释,摊开手,示意他们观看眼前的积木。
“此积木,即尔等之人生,含已得之物,及将来可能获之物。如今,堆砌成尔所期望之‘形’,以示尔之‘成就’。我将依结果,赠予尔等不同的‘毕业之礼’。”
诸子的目光聚焦于眼前的纸箱,审视那23块积木,各自陷入沉思。
此时之银河,虽席地而坐,高大之躯略显魁梧,透出拳击手般的刚毅气质。专注之际,双目透露坚定意志,如长河般宁静,又波澜壮阔。
“时限半小时。”银河于孩子们抬头注视之下,竖指于唇前,淡然言道,“构筑‘人生’之前,可向我提一题,关于此测试,尔等最欲知者。尔后半小时,我将离此室。”
三子沉默片刻,先是泉发问,平日有主见者此刻颇显男子气概。嗯,此短发小子,顶上发束如鬃毛,乃与银河习剑道四年之运动少年。
“有何规则乎?”
“无规则,唯有‘时限’。”
银河断然作答,此情此景,令羽川翼着迷。
与仓育纯粹的依赖不同,羽川翼虽渴望真正的家人,然其聪慧,能洞察事物本质。
眼前此师……更深层次,有着与“表象”迥异,更为深邃且令人生畏之处。
无规则,唯有时限。
盖人生之时光有限,此等常识无须在此时此地提及。更深一层之寓言——人生无特定之法则。
此亦羽川翼喜爱此活动之故。
次问者为樱井,少女初印象,宁静而坚韧。忍让、包容,而不退缩。
齐肩之中长发,刘海用发夹别起,校服整洁,遵循校规,然朴素之中,些许小巧之装饰领章与手腕上的彩带橡皮筋,显其可爱。
“何以是23块?此怪异之数?”
“问得好,樱井。”银河对此提问感到欣喜,“此乃point级之题,答案只能于测试完毕后告知,还需换一题否?”
“不必,无他问题。”
受赞扬的樱井显得很高兴,然顾及另两位同伴之情,旋即敛起笑容,默默品茶。
此刻,仓育瞥了樱井一眼,当年她也曾问此题,亦获赞许。
当时,她心中生疑,为何选23此不上不下之数,主观感觉,二十区间之悦目之数为20、21、24、25,次者为27、28,再者为22、26,最后为23与29,23之数感不佳。
当然,更复杂的数学道理不赘述。
与仓育不同,提及23,羽川翼联想到“光明会”。
故……银河一直觉羽川翼之思维路数有险,虽他与一与光明会相对之组织打交道更多。此事切不可让羽川翼知晓。
“为何,我等积木之形各异?”
末问者为水谷,此瘦小之男孩,平素较为被动,幸而这几日经银河磨炼,胆气稍增。言之残忍,实属现实,较之另二者,他确逊色。
“正是,因各有所长,所遇之事自是不同。”
毕竟此乃比拟“人生”之测验,此问正中要害…… 银河唇角微启,这一届的弟子们尚可,接下来便静待佳音。
“那吾等先行告退,半个时辰后,自会观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