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换手气
说到这里，张宝儿忍不住摇头笑了：原来这两人是女扮男装，难怪怎么看也不像个男人，自己看走了眼，竟被她们糊弄了这么久。
李诗盈正想责怪胡经理让她暴露了身份，却发现张宝儿露出暧昧的笑容，顾不上责备胡经理，叉着腰霸道地说：&34;我们就是郡主，怎么样，不服气吗？&34;
&34;服气！服气！&34;张宝儿一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样子，伸出手又退后一步，口中却喃喃自语：&34;我说怎么这么好斗，原来是只母老虎！&34;
张宝儿嘴上说着服气，但李诗盈看起来并不买账。听到他说自己是母老虎，她有些生气地质问：&34;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34;
胡经理见张宝儿不懂分寸，生怕他惹怒李诗盈，连忙呵斥道：&34;张先生，不得无礼，两位郡主都是金枝玉叶，岂容你冒犯？还不赶快向两位郡主道歉！&34;
胡经理这也是出于好意，透露了李诗盈和李娜娜的身份，让张宝儿知道轻重，提醒他赶紧道歉把事情揭过。如果李诗盈真的认真起来，不但张宝儿要倒霉，他自己也难逃一劫。
这几天，张宝儿没少折腾李诗盈，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听了胡经理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不管怎样，人家是皇族，而他只是个平民百姓，惹怒了她对自己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张宝儿朝着李诗盈和李娜娜行了个礼：&34;两位郡主，之前有所冒犯，请原谅！&34;
被张宝儿压制了许久的李诗盈，见他服软道歉，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她假装大方地摆摆手说：&34;我才懒得跟你计较呢，算了，这件事就这样吧！&34;
胡经理趁机转移话题，催促张宝儿问道：&34;张先生，刚才赌扑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什么端倪吗？&34;
&34;看出一些眉目了 胡经理苦笑：“除了乾坤赌场的人，长安城里谁还敢这么嚣张！”
如今长安，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各据一方，无人不晓。天通赌场与乾坤赌场背后的大佬正是这两位。太平公主权势滔天，安乐公主又岂是等闲之辈？
乾坤赌场早就觊觎长安第一赌场的宝座，仗着安乐公主的背景，才敢大张旗鼓地挑战。李持盈对此心知肚明，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仿佛对安乐公主有所不满，李持盈听到胡经理的话，忽然冷笑：“姑姑太平手下不是有个秋风堂吗？堂中高手如云，派他们出手，不就把这些人解决了？”
“郡主说笑了！”胡经理尴尬回应。
“哪有说笑！”李持盈盯着胡经理，冷声道，“秋风堂的大名，长安无人不晓，你别告诉我他们没干过这种事情！”
胡经理不明李持盈为何突然翻脸，但他惹不起，只好耐心解释：“郡主可能不清楚，如果他们在赌场输掉，清理掉也没人追究。但现在他们势头正旺，压我们一头。这时候动手，正好中了乾坤赌场的计。万一他们出事，大家都知道是天通赌场所为，谁还敢来赌钱？所以千万不能这么做！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赌桌上彻底击败他们！”
张宝儿突然发问：“胡经理，他们每次像今天这样，开始时互相胜负，十几把后才稳占上风吗？”
“没错，几乎是这样。”胡经理回忆道。
张宝儿叹了口气：“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显然对你手里的牌了如指掌，连你怎么配牌都能看穿，难怪胡经理总是输多赢少。”
胡经理摇头：“我也曾怀疑过，但牌是我亲自挑选，每日一换，绝无问题。就算他们在拿牌时做了标记，也骗不过我这个赌场老手的。”
张宝儿清晰记得，老乞丐临终的那个夜晚，法证在宝州宝山寺大钟殿讲起当年师兄三人因师妹赌局，法证亲口承认用了磷粉做标记才胜了老乞丐。当时张宝儿没在意，现在想想，那位蓝衣公子可能用了这手法。
想到这里，张宝儿感叹：“胡经理，据我了解，有一种磷粉制成的特殊涂料，少量涂在牌背，他人根本看不出异常，唯有经过苦练的锐眼才能看见磷粉微弱的幽光。”
李持盈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借此机会，在牌背上用磷粉做标记？”
“我只是猜测！”张宝儿斟酌道，“我发现那个中年文士赌博时很少看自己的牌，而是全神贯注盯着你牌背，这就说明问题了。每次你配好牌，他用独特手势告诉蓝衣公子和另一个老者，他们三人针对你的牌做出对抗。虽不能保证每把都赢，但赢面大，时间久了，自然稳赚不赔。”
“这怎么可能？”胡经理不信，“我赌了一辈子，眼神也不差，怎么没看出标记？”
张宝儿笑道：“这种神眼没二三十年功夫练不成，通常是为练暗器。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中年文士是个罕见的暗器高手。但从手法上看， 第七十七章 换手气
在豪华的天都市，蓝衣公子略显不耐，拍打着高档实木桌面，质问道：“胡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打算拒绝跟我赌局吗？”
胡老板笑容可掬地回答：“公子说笑了，开赌场怎么会拒绝赌局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重要的信息！”
“嗯？”蓝衣公子饶有兴致：“什么重要信息，胡老板尽管讲。”
“今天的麻将局，我不当庄家，而是由我们赌场的张总管坐庄！”说完，胡老板朝站在一旁的张宝示意：“张总管，来见见我们的贵宾！”
张宝带着笑意走到胡老板身旁，向蓝衣公子微微鞠躬：“今天就由我陪各位贵客娱乐一番！”
蓝衣公子瞥了一眼张宝，意识到他肯定是胡老板请来的高手。他暗自思量：能入得了长安赌坛王者的眼，必定不简单，看来我得谨慎应对了！
胡老板继续说：“张总管的麻将技艺超群，对各种作弊手段了如指掌。我虽有些名气，但从不轻视别人，但对张总管是真心佩服。我这样说，并无他意，只是想告诉公子，即使输了，也请常来天通赌场，我会一如既往地欢迎你！”
听完胡老板的话，蓝衣公子心里一紧，心想：难道胡老板已经察觉我作弊了？按理说不可能啊？为何要这样说？
一般来说，就算麻将技艺再高超的庄家，也不敢打包票必胜，可胡老板却显得胸有成竹？这个姓张的总管麻将技艺真的高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蓝衣公子有些不安地看向张宝。
张宝依旧笑容满面，但蓝衣公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从张宝的笑容中似乎看到了一丝狡猾的狐狸般的机敏。
越看，蓝衣公子心里越发没底。还没开局就胆怯，这是赌桌上的大忌。他轻轻晃了晃脑袋，努力稳住心神，对张宝说：“既然如此，我倒是要领教一番，张总管请！”
胡老板一直在观察蓝衣公子，他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自一笑。
蓝衣公子这样说，胡老板点头道：“你们继续，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胡老板潇洒地离去，将麻将桌留给了张宝。
张宝摆好麻将，掷出骰子，然后按规矩发牌，四人正式开始对局。
这几天，蓝衣公子名声大噪，已是赌客心中的不败赌神。
胡老板刚才那么推崇张宝，认定张宝坐庄必能战胜蓝衣公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激烈的麻将对决，赌客们纷纷围观，无人再到其他赌桌下注，将这张麻将桌围得水泄不通。
李持盈和李奴奴哪里是这些硬汉的对手，被无情地挤出了圈子。
两人正焦急时，只见胡老板从人群中挤出。
胡老板见到李持盈和李奴奴的尴尬，笑道：“两位郡主，请随我来，我为你们安排了一个观战的好位置！”
听胡老板这样说，李持盈和李奴奴乖乖跟在他后面。胡老板带着她们从侧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天通赌场的麻将桌都在大厅，侍者、会计和庄家、总管住在二楼，胡老板和高级总管则住在赌场后院。
张宝的麻将桌正上方的走廊上，早已摆好了一张方桌和三张椅子。
桌上不仅泡好了上等的茶，还摆放着各式糕点。
显然，胡老板是特意为李持盈和李奴奴准备的。
胡老板指着椅子对李持盈和李奴奴说：“两位郡主请坐，我们就在这里欣赏好戏吧！”
相比灯火通明的大厅，二楼的走廊显得昏暗许多，虽不及大厅热闹，但高处俯瞰，麻将桌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确是观战的好地方。
李持盈对胡老板的安排非常满意，一屁股坐下，看向麻将桌。
与昨天的随意不同，蓝衣公子今天明显谨慎多了，配牌的时间也比昨天长了不少。
李持盈眼睛盯着麻将桌，嘴上却没停，问胡老板：“胡老板，你刚才那样说，未免太捧他了。他的麻将技艺不错，但未必能赢那三人！万一他输了，岂不是自己打脸？”
胡老板当然知道李持盈口中的“他”是谁，正要回答，李奴奴抢先说：“我觉得胡老板这样说是有意为之，里面应该有深意吧？”
胡老板赞赏地看了李奴奴一眼：“金城郡主说得对，是张公子让我这么说的，里面确实有深意！”
“真的有深意？”李持盈转过头，盯着胡老板问：“什么深意？”
“这是张公子对付他们六管齐下的第二招！”
“六管齐下？”李持盈吃了一惊，她听过双管齐下、三管齐下，六管齐下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奴奴也感到好奇，忍不住问：“胡老板，什么是六管齐下？”
此刻，胡老板心情不错，不再卖关子，慢慢解释：“昨天张公子的猜测，两位郡主也听到了。他拿出了昨天用过的那副麻将，专门找人检查，果然如他所料，麻将背面涂有磷粉。于是，张公子对症下药，针对他们设计了这六管齐下！”
“你说详细点！”李持盈兴趣盎然。
胡老板正要开口，楼下传来赌客们的欢呼声。李持盈和李奴奴往下看，原来第一局结束了，张宝作为庄家，全盘大胜三位对手。
“你还别说，他真有两把刷子，这么轻松就赢了！”李持盈神采飞扬地说。
李奴奴却不这么看，反驳道：“盈盈，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第一局他们没法作弊，以他的技艺自然可以轻松取胜。但接下来就不同了，他们在麻将背面涂了磷粉，想赢就没那么容易了！”
“没错，真正的较量从第二局才开始！”胡老板赞同道。
李持盈看着麻将桌，果然那三人神情自若，似乎根本不关心第一局的输赢。
张宝也镇定自若，码牌，掷骰子，然后发牌。
李持盈又回头问：“胡老板，你刚才说那番话有深意，深意何在？”
“张公子让我那样说，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扰乱他们的心态。要知道，打麻将关键在于‘稳’，心态要平和，一旦心态乱了，出错的概率就大，高手对决不容半点马虎！” 第七十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持盈和李奴奴一同点头，刚才那位穿着蓝色休闲西装的男子确实显得有些紧张，显然这个策略已经起了作用。
李奴奴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胡经理，你说这是第二步，那么第一步是什么呢？”
“第一步早就布置好了，只是大家没注意到而已！”胡经理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两位小姐，你们看看这个大厅，跟昨天有什么不同？”
李持盈仔细观察了一阵，也没发现任何变化，只能无奈地摇头：“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李奴奴虽然觉得有些微妙，却也不敢确定，试探性地问：“胡经理，这个大厅好像比昨天亮多了！”
“金城小姐的眼力真好！”胡经理竖起大拇指，“张先生的第一步，就是让大厅尽可能地亮！以前这里最多挂二十多个灯，今天挂了足足七十个大灯笼，自然比平时亮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做呢？”李持盈好奇地问。
“二位小姐听过‘鬼火’吗？”胡经理突然提问道。
夏日的夜晚，在郊外或是古老的墓地附近，时常会出现蓝绿色的火焰，忽明忽暗，飘忽不定。民间有这样的传说，人死后会变成鬼，鬼怕光，所以白天不出来，只在夜晚出现。在墓地或荒野，有时夜间会看见幽幽的绿光或淡蓝色的火焰，跳跃不定。
李持盈和李奴奴都点头，她们确实听说过鬼火。
“实际上，鬼火是由磷引发的。郊外的兽骨和墓地中的人骨都含有磷，人或兽死后埋入地下，尸体腐烂，磷被烈日暴晒、雨水冲刷，渐渐渗透到土壤中。夏季气温高，就会产生微弱的蓝绿色光芒，只是白天阳光强烈，不容易看见鬼火罢了。”
两人豁然开朗，胡经理在大厅挂那么多灯笼，是为了增强光线，让那几个人难以看清牌九背面的磷粉，作弊自然就变得困难了。
没想到张宝儿的计策还真是不少。
此时，赌桌上又进行了两轮，都是庄家输了。
见张宝儿也就这样，蓝衣男子重新恢复了潇洒。
赌客们纷纷摇头，看来胡经理吹牛皮说大话，这张宝儿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家伙，中看不中用。
张宝儿也懊恼地拍了拍头，自言自语：“今天的手气怎么这么差？”
他环视四周，朝服务员喊道：“拿两条热毛巾来，我要擦擦手，换换运气！”
早有服务员上前，递上了两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张宝儿接过毛巾，不顾烫手，急切地擦着手，似乎真的想通过这个方式改变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