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进宾馆
韩聪搀扶着钱成，在钱提虎身旁停住了脚步。
“大聪扶我走！”钱成低声道。他看都没看钱提虎一眼。
钱提虎负手而立，也没看儿子一眼。
走出游泳馆的大门，韩聪发现那六名武替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名文质彬彬、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靠墙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柄银色的左轮手枪。
“小贝哥。”钱成竟然主动跟眼镜青年打招呼。
小贝见钱成的双臂像面条一样，软绵绵地下垂。他皱眉捏了捏钱成的肩膀。钱成疼得直吸冷气。
“骨头没事，也没脱臼。”小贝轻声道。
“谢谢小贝哥！”韩聪替钱成向小贝道谢。
“你也该回家了！”小贝竟然教训钱成，“在外边儿玩儿大了吧？你放心，只要老爷子发话，哈士奇走不出这扇门。”他说得轻描淡写。
“那个，小贝哥。”韩聪为武替们求情道，“这六个兄弟是自己人……”
“那就都走吧。”小贝毫不犹豫地释放了六名武替。
“谢谢小贝哥。”韩聪再次道谢。
小贝看了看韩聪，又看了看他头顶悬停的六翼无人机，戏谑道，“小屁孩儿。我听他们叫你‘小天师’？”说着他竟然抬起枪口，对准了韩聪的脑门。钱成一笑，并未阻拦。
“嗡”的一声，六翼无人机挡在了小贝的枪口前。
小贝上下左右移动枪口，无人机上下左右精准格挡。
“哎？有意思啊！”小贝惊奇地收抢道，“小屁孩儿你得请我喝酒！”
“小贝哥，”一直看戏的钱成有气无力道，“我弟比你还抠。”
坐进了奔驰s450l，韩聪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可怜的小飞机！”比球在背包里哀嚎。
“咋了？”驾驶位上的李雪问。
“比球的六台mini 3全撞废了。”韩聪心疼道
“没事的比球，”李雪松了口气道，“回家我再给你买十台。”
钱成靠着车窗眼神迷离，像是在望着一片虚无。
“哥你没事儿吧？”韩聪忧心忡忡地问。他有些担心赶过来的那段时间里，俊俏妖娆的钱成会遭遇‘不可知之事’。
“也就挨顿打，当了回盘子。”比球嘿嘿坏笑。
韩聪长长出了口气。
“为啥连我袜子都脱了？”钱成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没人能够回答。
“厉害！”比球感叹，“钱提虎刚刚让黄士奇自己切了根手指头。”
“老爷子那么牛？！”韩聪想到那个鹰隼般的老人，不由得心中发怵。
“大聪你看外面这六台奥迪a8，”李雪道，“都是钱成他爸的车。你在酒店里见到的那些穿灰西装的，都是老头子的手下。”
“姐，回云凉。”钱成皱眉道。
奔驰s450l刚发动，文质彬彬的小贝就拦在了车前。
敲开了韩聪一侧的车窗，小贝笑嘻嘻道：“你们先到永川街的‘御枫酒店’，一会儿老爷子就过去。”
“我不见他！”钱成摇头拒绝，“姐，咱回家。”
“哥咱还是先去酒店吧。”韩聪叹气道，“咱都折腾一宿了，疲劳驾驶容易出事儿！”
御枫酒店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豪华套房的客厅宽敞明亮，柔软的地毯，精致的吊灯，豪华的家具，每一处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精疲力尽的钱成在卧室里昏然入睡。
李雪也去了旁边普通客房休息。
韩聪睡不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比球聊天。
“钱成他爸到底是什么人物？”韩聪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比球不屑。
“你倒是说呀？”韩聪不满。
“钱提虎是隐形富豪，‘细柳商会’的老大。中国的维特根斯坦。”比球道。
韩聪只听懂了隐形富豪，心中猜测着钱提虎会有多少钱……
窗外的天空泛起了蒙蒙亮的曙光，晨曦中的云朵被染成了黄蓝交织的颜色。
韩聪倒在沙发上发出了鼾声，比球遥控着电动窗帘缓缓闭合。
一觉醒来已经上午九点多，韩聪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蒙，旋即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去看钱成。
熟睡中的钱成竟然在流泪，蜷缩的身姿像是一只受虐的小狗。
韩聪心生怜惜，知道这个大妖精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毅淡然。
坐回客厅的沙发上，韩聪担忧地问比球：“钱成不会得那个ppsp吧？”
“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茶几上的比球鄙夷道，“猪大爷教了你那么多，咋还傻不拉几？”
“我傻？你说我傻？”韩聪不服气道，“我猜，我遇到钱成和李雪都是你的安排！”
“快去开门。”比球话音刚落，轻柔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比球迅速跳下茶几，钻到了沙发底下。
韩聪打开房门，见到门外站的是小贝。
“小屁孩儿，”小贝笑道，“老爷子请你过去一趟。”
“请叫我‘小天师’”韩聪嘟囔着转身穿鞋，脑后挨了小贝一个大逼兜。
走廊里，小贝忽然停下脚步，问韩聪道：“你知不知道小蝶的事？”
韩聪点头：“钱成说小蝶是车祸……”
“小蝶是自杀！”小贝长叹。
韩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事儿我必须得跟你说了，”小贝双手插兜，面色黯然，“这是他们爷儿俩解不开的心结。”
小贝徐徐讲述起那个悲惨的故事：
“成成和小蝶是自由恋爱，两个小东西爱得死去活来。
你知道，老爷子这种家庭，必然是会门当户对联姻的。可小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所以，老爷子极力反对成成和小蝶的交往。你不知道老爷子的手段，他想干的事，一定能干成！
成成和小蝶都顶不住压力，两个人终于分手了。
那天，成成最后一次开车送小蝶回家，我就开车跟在后面。
可是他们的车忽然就停下，小蝶下了车，在成成的眼前冲进了马路中间……
一辆大车直接就把小蝶撞飞了。人当时就没了。
料理完小蝶的后事，成成回家就把自己吊在了浴室的门上……
幸好发现得及时，成成捡回了一条命。
可是他走了，再也没回那个家……”
泪水溢满了韩聪的眼眶。
“谢谢你啊，小天师！”小贝用力拍着韩聪的肩膀道，“成成六岁的时候他妈就没了，他是个苦孩子。幸好交到了你这个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