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
烟霞湖居于乐水城中，乃是城中男儿梦寐之地。一座座院落错落有致，伫立在烟霞湖畔，雕栏玉砌，纷纷凡凡。
湖泊中更是停留了许多两层的画舫。画舫上斗拱交错，层层叠叠。上面粉黛袭人，来来往往，靡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
此时月色渐染，陆无心看着灯火辉煌的湖畔，随手在一旁小树上撸下数十片树叶来，手中掐诀，很快树叶便变得金色闪烁，已然成了一片片金叶子。
陆无心穿行于人群之间，只见周围人多有欢欣之色。周围酒色欢气萦绕，一时间让人变得熏醉不已。
一旁庭院门中突然出来几个壮汉，手中抬着一衣衫凌乱的年轻人，随手便扔在路边，随后便转身而去。
路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并未朝那狼狈的年轻人投去多少目光，各自朝着不同的庭院而去。
那年轻人坐在地上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衫，也不着恼，只是脸上露出一抹惆怅之色，自顾自嘀咕道“这下从娘子那里骗来买书墨的钱也没有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突然他眼前闪过一丝金色，年轻人眼中一亮，伸手便朝之抓去。
金色随之被它的主人握在手中。
年轻人抬头看去，只见那手的主人眉目俊朗，风度翩翩，俨然一个贵公子模样。
那年轻人赶紧站起身来，恭敬道，“这位公子，小生有礼了。”
陆无心淡然一笑，“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阁下，如果阁下的回答还能让在下满意的话，这片金叶子就送给阁下了，如何。”
年轻人眼中一喜，急切道，“阁下请问，小生一定知无不言。”
陆无心接着道，“这里最大的花楼是哪里？我听他人谈及，莫不说那碧桂院的。”
那年轻人嘲笑道，“他们那些人，有钱是有钱，可脑子里装的全是什么大就是好的道理，哪里知道，雅才我辈中人该追求的啊。公子，我看你也别撒钱到那碧桂院，我知道有一天香园，新开不久。那园中有一柳姬，小生虽只是惊鸿一瞥，便已然惊为天人。要是小生能和她共剪西窗之烛，哪怕是立时死了也算是值了。公子不可不去啊。”
“哦~柳姬？”陆无心不置可否，看着那年轻人渴求的目光，随手将那枚金叶子扔给了他。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年轻人点头哈腰道，“公子自此再往西半里，那天香园便在碧桂院旁边不远，公子一眼就可以看到。”
随后急不可耐地朝着扔他出来的那座庭院而去。
陆无心笑着摇了摇头，朝着那年轻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陆无心原本以为那鼎香楼三层已算是高楼了，可眼前那七层之高的碧桂院再次刷新了他的眼界。
清明灵目之下，那楼柱之间符文闪烁，显然是有修士参与建造。
只见它门庭若市，燕舞蝶飞。
门旁更是站立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莺莺燕燕环绕之中，显得奇怪无比。
旁边不远，一处较小的庭院伫立在它身旁，被衬得犹如扶风弱柳。
陆无心径自朝着那处庭院而去。
旁边有几个青衫儒士，看见他后略微一礼，微笑着便朝内而去。
陆无心跟在他们身后，朝着庭院内而去。
他进门便看见稀稀散散的文人骚客，彼此饮茶谈玄，偶尔也与身旁沏茶的女子调笑一番。不远处有一低矮台子，垂着一薄薄帷幕，一女子在那帷幕之间咿呀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陆无心挥手找来了一旁的龟公，朝他道明来意。
那龟公眉头一皱，缓缓道，“公子勿怪，此事小的拿不了主意，请公子稍待片刻，我去寻得王妈妈过来。”
陆无心点了点头，寻一偏僻角落的茶桌坐下，淡淡看着那群文人在此谈学求进，一时间不免生出一种奇异恍惚之感。
不多时，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笑着出现在他面前，嘴里道一句“公子万福”。
又道，“老身今晨见得喜鹊在枝头欢叫，料想必定是有贵人要来。果不其然，这般间便遇到了公子你。”
陆无心朝着那老妇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久闻柳姬艳名，不知今日能否一睹芳容？”
那妇人皱了皱眉头，迟疑道，“这公子有所”
还不待她说完，陆无心挥袖间便将数枚金叶子扔在桌子上。
那妇人眉间金锁顿开，一时间笑颜如花，道，“我那女儿今日虽有约在身，可料想公子这副俊俏容颜，她也是想见得紧呢。”
低眉顺眼间示意那龟公将金叶子收下。
龟公拿起桌上金叶，放置于嘴边一咬，点了点头。
那妇人遂恭敬道，“公子，还请这边来。”说罢带着陆无心朝一处小门而去。
陆无心随着那妇人而去，不时便上得一处画舫之中。
那妇人朝着陆无心欠身道，“这位公子，小女戌时有约在身。老身这便退下，酉时末再来寻公子，就不扰公子雅兴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陆无心凝神端坐于画舫中梨木桌旁，饶有兴致地看着房内的那处帘幕。
不多时，一股淡淡的幽香逐渐于室内浮动。
一女子身影出现在那帘幕之后，姣好的身影在帘幕之后若隐若现，一动一静间便已让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
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拂开帘幕，随后缓缓从内走出来。
她袅袅婷婷间拖动那石榴色裙裾，身上披着一抹淡黄色薄纱，头上戴着一株兰花白玉云簪。
那修长双眉间萦绕一抹淡淡愁雾，衬得她犹如弱柳扶风，让人一看便心生怜爱，恨不得下一秒便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呵护。
那女子待到看清陆无心面庞，眼中惊异悲羞之色一闪而过，伸出纤手捂住了她那娇艳红唇。
陆无心静坐桌旁，把玩着桌上茶杯，淡淡看着那女子道，“柳姑娘，好久不见。”
那女子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窘迫处境，久久才低身一福，叹道，“陆前辈？！好久不见，玉涵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