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复查
“2018年，2月15日除夕，晴。”
“今天的年夜饭是我吃过最热闹的一次，我和小太阳一人分了一只鸡腿。”
“emm要不想想送个礼物给小太阳呢？ ”
“只不过用什么名头好呢？正好开学了，送他开学礼物没问题吧！”
“希望我和小太阳能考上同一所大学，继续待在一起。”
收起日记，夏望舒起身走出房间，正好看到江扶光从自己父亲房间出来。
还没来得及搭话，江扶光淡淡撂下一句“明天见”，便是有些慌乱离开。
空气中浮动着的淡淡气味也随着少年的离开而消失。
想起刚才江扶光眼眸中带着的点点微红，夏望舒抬脚追了上去，可是偌大的别墅哪还有少年的身影。
她依靠在阳台栏杆上，静静地看着院外一步步朝远处走去的消瘦身影。
月光落在他的身上，朦胧与虚幻交织，衬得少年格外孤独。
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心头，一时间竟然让夏望舒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语去形容。
同情怜悯可怜？
似乎都不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
江扶光鬼使神差地朝后看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收回视线，走到了门前。
拿出钥匙开门，换鞋回到房间。
这一切动作都在安静无声中进行的，并没有吵到已经回房的小白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房间只听得到墙上挂钟的运转。
江扶光神色有些疲惫，整个人像是失了全身力气，滑落在地上，依靠在床边。
面对死亡，又有谁能做到真正的坦然面对呢。
他也怕啊，可是在病魔面前，怕又有什么用呢。
十八岁的年纪，生命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自己又还能活多久呢？
当初若是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能得到另一个结果呢？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名抹朦胧的月光，困意终是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迷迷糊糊中，靠坐在床边的江扶光睡了过去。
………………
翌日，晨光微熹，露水垂在四季长春的灌木丛的叶子上，满是春日晨间的清新。
江扶光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里面出来，一如既往地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培根煎蛋，三明治，再准备两杯温过的牛奶。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江扶光起身开门，看着门外夏向明正双眼发红的站在那里，一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夏叔叔，走吧。”
夏向明摇了摇头， 指着屋内：“不急，你先把早餐吃了吧。”
“那行。”
江扶光点了点头，邀请夏叔叔进屋，自己也走了进去。
“夏叔叔您早上吃了吗？”
“不用了，我吃过了。”
夏向明看着这散着热气的早餐，心情莫名惆怅起来。
江扶光也知道，所以并没有过多言语，迅速吃完便跟着夏向明出了门。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并不算多宽敞，宽敞的柏油路上飞驰着一辆小车。
江扶光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明亮的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侧脸。
“咚、咚、咚。”
他不自觉抬起手敲了敲车窗，还朝玻璃上面哈了一口气。
接着，他用手指在屏幕玻璃的白雾上画了一个笑脸。
夏向明透过后视镜看着江扶光的举动，吸了吸鼻子，不自觉将车速放慢。
或许，也是当初没去医院，或者自己没有收到医院寄来的报告，看着这孩子能毫无顾虑地度过这段日子也不是件坏事。
湛蓝的天空飞过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落在了医院的天井。
寂静的医院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都满面愁容，心中是否在抱怨着不公呢？
夏向明带着江扶光来到医生办公室，因为昨晚已经提前打过电话，医生也是第一时间安排复查。
等待结果期间，江扶光就和夏向明坐在外面的铁座椅上。
“夏叔叔，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还请你不要回避。”江扶光沉声道。
夏向明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关于你父母的吧？”
江扶光：“没错，我想问问我爸妈他们目前的感情是趋于和睦，还是已经打算离婚了。”
听到这个问题，夏向明怔住了，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瞬间就知道了这个孩子为什么当时问自己，他父母要不要回来的时候是那个样子了。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你可以待会儿跟他们俩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说着，夏向明打开了他和江扶光父亲的聊天记录，呵呵笑着：
“他们还自诩为掩饰的很好呢，还一再叮嘱我不要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你，没想到你早就察觉到了。”
“我是他们生的，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劲呢。”
看着聊天记录中自己父亲抱怨着母亲，江扶光心中一下了然了，说不上难过亦或是震惊，因为他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这时，医生从电梯中出来，手中拿着的检查报告，喊着他们两人进来。
“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
坐在他们面前的张医生叹了口气：“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种败血症很罕见，全世界的病例不超百例，一开始表现只是食欲不振，外表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
“可是渐渐的，身体器官逐渐走向衰竭，出现严重的败血症状，最后只能”
听完医生的话，夏向明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随后厉声喊道：
“医生，有没有解决办法，先保命也行啊，我们有钱的，再贵也治得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