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那消失的第六人是谁（下）
“晟志，朕问你，你刚刚可在竹林？可看见了什么？”
秦皇的眼睛如竹林里的枯井深渊，它直视着他，“来，告诉朕，他们俩的伤是怎么来的？他们是如何掉下去的？”
“儿儿儿臣”
秦晟志仿佛觉得自己掉入了寒冬的风雪之中，冷得他两股颤颤，他想说点什么，但舌头却完全不听使唤。
“陛下！”
皇后大叫一声，看着跪匍在地的儿子，皇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不！不能这样，志儿不能有任何污点，不然他就完了，飞快与自己父亲对视一眼。
“陛下，大皇子生性善良，四岁以前皆是陛下您亲自教导。大皇子为人如何陛下你最是清楚了呀。”
皇后说的言词恳切，但却句句都在勾起秦皇对自己这第一个孩子的喜爱之情。也在提醒众人，大皇子是圣上亲自教养的，说大皇子不好就是在说陛下的不好。
可那又如何，他邢止峰可不吃这一套。
“陛下，小儿与苏公子如何受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如今朝廷新律刚刚颁布，大秦工商才开始起步，此时高丽细作到底何而来 ？这才是我们需要查明的真相，不是吗皇后娘娘？”
“老臣复议。”
如钟的声音在大殿敲响，这位凭一己之力镇守住东洲海岸三十载的将领，在这一刻仿佛又让人窥见了曾经的他。
秦皇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了自己这第一个儿子，看着他就这样全身发着抖匍匐的跪着，半晌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秦皇再次挺直背脊，“余千户，核实所有人员名单，再查到那个‘第六人’之前，景园依旧不许任何人出去。严炳之，调查竹园事件经过。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无论身份。”
皇后听着这道圣旨心慌更盛，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她就没来由的知道这事与志儿有关。
她望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父亲怀里的侄儿，她要保住志儿，只有保住志儿才有林家才有翻盘机会。
莫卿云跪坐于几案前，他一直努力降低着自家的存在感，他没有什么根基，像这样两方势力“斗殴”的事情他是从来不参与的。可
“哎！”莫卿云长叹一声，当烛台被踢倒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接收到皇后给予他视线的一瞬间，他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皇子参与了，不仅参与了还罪过不小，就不知道与高丽细作有多少联系，皇后要帮，但他也要将自己摘除干净。
想好对策，莫卿云起身来到大殿正中。
“陛下，微臣有事相禀。”
秦皇微抬眼皮看着他，
“爱卿但说无妨。”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此事调查还需要一定时间，且为了调查方便，不如将在座各位按照刚才聚集情况 ，将众人分为几波，每一波人安排在一个房间，以专人看守，这样不仅方便调查询问，还可减少人员流动。”
莫卿云话音还未落，邢止峰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是想将各位大臣与陛下分开，如此事真的涉及到林家，涉及到大皇子，那么只要没人知道，林家就可以借皇后的特殊身份做一些安排，而且看似有人看守的房间，但只要离开陛下的视线，那么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陛下不可。细作之事需得慎之又慎 ，如今景园官员、家属、侍从、宫人等等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将其分散排查，很有可能会走漏风声。而且刚才本就下过暴雨，证据会被洗刷，在没有人证，又缺少无物证的情况下，聚集管理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谁也不敢在陛下您眼皮底下做点什么。 ”
邢止峰说着对着莫卿云轻视一笑，“莫丞相久居高位，怕是忘记一些基本常识，雨后湿地踩之必留痕迹，景园上下人口众多，各个走一遍。哼。莫丞相是想帮忙查案，还是想帮忙毁坏证据。莫丞相，我可不可以怀疑你是有心为之，为行他人之方便呢？”
“邢大将军请勿以己度人，卿云做事从不愧于心。那邢将军你呢？今日之事你敢说你没有借机报复吗”
看着莫卿云这一副小人心肠，却故作坦荡君子的虚伪做派。
邢止峰还没来及说些什么就听到
“马的各吧子！你们这些嘴炮子看得我老潘眼珠疼。陛下这事我觉得很好判定，审一审就能出来的结果，何必那么麻烦？难道几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嘴巴还能硬过军队里的俘虏吗？”
潘庵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建议到，他不明白明明有简单的方式，为什么要在这里争论半天，难道没人担心细作跑了吗？
“潘将军，你可知你提议上刑的孩子是谁吗？他们都是我大秦未来的希望，更别说还有皇子，怎么可以将用在外族手上的残忍手段用在这群不到十岁的孩童身上。所以，陛下微臣提议，让他们在刑部住上几日，每日观他人行刑即可。”
潘庵看着对面礼部的祭奠司吏使，突然觉他杨瑜真他娘是个人才啊！他老潘喜欢！
杨瑜突然上前一步，他直盯盯的看着缩成一团的几个小孩道：
“你们知道何为凌迟？凌迟就是咱们平常所说的‘千刀万剐’， 共需要用3357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3357刀时才能咽气。还有‘腰斩’，就是那一把大刀，一下子将人齐腰斩断，但人不会马上死，你还有写字唱歌，写字欣赏自己的双腿。”
“潘庵、杨瑜！这是朝议，不是你们俩的说书酒馆！”林丞相大喊出声，他两话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怒火，他将瑟瑟发抖的林耀祖往里再拉了拉。
但他杨瑜是谁，秦国掌管祭祀。与天神、先皇沟通的使者，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在祭祀时敲陛下的头。所以他会理会林丞相的叫嚣吗？当然不会，只见他面带微笑，外凸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继续说道：
“最绝的是‘膑刑’ 通常指割去犯人膝盖骨，这个不会死，但终身都不能行走了，要知道历史上受此刑法的大多都是王孙贵族。”
说着对着那几个孩童笑得十分愉悦。几个孩子看着站在阴影下的杨瑜，他身形矮而柴，皮肤黝黑，有着长长的山羊胡子，那对着他们笑容显得得十分恐怖。
“啊!”几个孩童吓得放声尖叫。
“是林耀祖，是林耀祖的指使我们干的。”
“是他提议的丢井里，盖石板也是他让我们做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过我们吧。”
几个孩童放声大叫。
“好你个林纪怀，难怪你不让说呢。敢情你今天的打半天嘴炮子，就是为了包庇自己的孙子，你这就叫就叫狗仗人势？”
“潘将军，你不要乱用词，怎么能说皇后娘娘是狗呢！林丞相这分明叫做贼心虚。”
“潘庵、杨瑜！”林丞相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果然卧龙身边必有凤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