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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 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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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呢?”姜唯果然被这个故事给吸引过去了。

    云锦见着这个故事姜唯听进去了,故意将语调变的抑扬顿挫的继续说下去:“后来这个妹妹不得宠了,就嫉妒上了做正妻的姐姐。她这个姐夫家里头虽然不富裕,但是也有一房妾室,但是这个妾室和这个妹妹一样,男人新鲜了一会子就被丢到一边去不管不问了。但是正妻不一样,正妻是拜了祖宗进了族谱的,轻易亏待不得。这个老爹老娘更心疼小女儿了,平日里两姐妹回娘家妹妹总要明里暗里的给姐姐使绊子。

    一回两回的做姐姐的也忍了,到底妹妹给人做了妾室,她自己也心疼。直到有一回她带着儿子回娘家,妹妹居然叫这个孩子跌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姐姐顿时就坐不住了,又是哭又是闹的,寻来了爹娘做主。这对爹娘这回倒没有偏心,狠狠的说了妹妹一通,还叫这个姐姐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同她们说,莫要憋在心里头。”

    姜唯这才明白过来云锦是在说她自己。如果把人物往里头塞一塞,说自己和杨宛才是一对“姐妹”也不算是错的。可是皇上怎么也轮不上要做她和杨宛才的爹娘吧?

    想到这儿姜唯没忍住笑了出来,云锦这个胆子吧···还真是不小。不过换个方向想一想,人家云锦只是在给她讲故事,又没有说这就是自己和杨宛才的事儿。也没有明着说这里头的人就是姜唯等人,细细算起来还真不能算犯了规矩。

    云锦听见这声笑只以为姜唯被小孩摔了狗啃泥逗笑了。这个故事还真不是她自己胡乱说的,她小时候真的就有这么一桩事儿。再说了,人家云锦哪里知道皇上在床帷里头许了姜唯什么保证呢?

    这事儿还真就这么巧,云锦这个故事真就合了这件事儿。

    云锦继续说:“后来妹妹见着爹娘都向着姐姐说话越发不肯罢休了,做出来的事儿也越来越不成体统。这个妹妹不去跟自己的主母斗的原因也简单,她的主母手腕厉害的很,对这个妹妹到处都防备着。妹妹从前在家里头又没吃过什么苦头,一时间也咽不下这么多的气,她就想着法子叫姐姐咽下这口气。

    而姐姐呢?有了上回的事哪里还肯让着妹妹?将她那些背地里给自己使绊子的事儿统统都告诉了爹娘。要不怎么说她们是爹娘亲生的呢?这两个爹娘也是刚开始还讲讲道理,到后头只有一句话了。”

    云锦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姜唯。

    姜唯正听的入神呢,云锦冷不丁的一停叫她心里头猫挠一样的难受:“怎么不说了?什么话?快说呀。”

    云锦嘿嘿一笑,摸了一把压根儿不存在的胡须,学着一个老汉故意将声音粗起来说:“什么都是你妹妹的错?难道你这个做阿姊的就什么错处就没有了?你阿妹昏了头罢?日日都想着要去害你这个亲阿姊?你且想想自个儿做了什么事叫你妹妹不肯罢休。”

    姜唯被云锦这个声音和语调逗得哈哈大笑。不过边笑她也没忘了叫云锦继续说,还服侍了云锦一回,倒了一盏茶放在云锦身前。

    云锦可不敢真的忘了规矩,起来行了一个礼方又坐下。很给姜唯面子的喝了一口茶继续讲故事。

    “姐姐这回对爹娘也没了希望,越发的少回娘家了。爹娘只以为是大女儿心虚,又有小女儿在后头煽风点火。爹娘对大女儿从心疼和懊悔逐渐变成了不满。

    后头有一回大年初三,姐姐带着夫君来给爹娘拜年。其实本应该初二来,姐姐特意想着避开妹妹来拜年。可谁知妹妹初二被主母拘住了不许出来,恰好姐妹二人这日在娘家碰了头。

    妹妹一见着姐姐就想起了家里头主母对自个儿的磋磨,吃饭的时候悄悄的将想带回去给自家老爷下的药借着端酒的空子下给了姐夫。”

    姜唯好歹也是个宫妃,这药既是想带回去给夫君服用的,不需要去琢磨是什么药,单看云锦红透的脸姜唯也猜出来了。

    就是因为猜出来姜唯才生气:“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就不叫自家姐妹的日子好过?亏得爹娘养她一场,她竟对自己姐夫生了这样的龌龊心思?”

    云锦点点头:“可不是呢?后来究竟也没叫这个妹妹得逞,她打发了姐姐去收衣裳,自己则假惺惺的和她母亲一起送喝醉的姐夫歇息。母亲看着自己女儿给姐夫拧帕子也没多想,毕竟谁会想到还有姨妹勾引姐夫这样的腌臜事儿?

    起先觉得不对劲的是姐姐,妹妹这两年就没做过一件对自个儿好的事。等她一股脑冲进房中时,这个妹妹已经是衣衫半褪,自己夫君红着脸儿,听说一只手还在妹妹的腰上呢!”

    姜唯越听越生气:“岂有此理!这哪里是亲生的姊妹?便是杀父仇人也做不出来这样叫人恶心的事儿出来。”不过比起生气,姜唯还有更好奇的事儿,鼓着腮帮子皱着一张脸儿问云锦:“手搭在人家腰上这样隐秘的事儿,当时你一个左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儿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拿来哄我编出来的?”

    这话可就冤枉了云锦,她本想学着姜唯气鼓鼓的样子,可是想一想又太不合规矩了。于是噘着嘴解释:“主子这话就没道理了。乡野里头哪有什么不许小孩子家打听事儿的规矩?不过这话定然有几分真在里头的,这点儿婢子倒是有证据。”

    姜唯又来了兴趣:“什么证据?”

    云锦将凳子往姜唯那儿挪了挪,贴着姜唯的耳朵悄声说:“这可不是婢子说胡话,这事不知怎的被这个姐姐闹到了妹妹主母那儿去了,主母当即大怒,剥去了妹妹的外衣把她丢了出去。她们爹娘还被猪油蒙了眼睛想要去接,家里头那个弟弟哪里肯?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不许爹娘去。

    出了这样的事儿,姐姐的夫君清醒过后总觉着自家妻子既然和妹妹一母同胞,必然也存了不好的心思。一纸休书将这个姐姐休出了门子。”

    这个姜唯还真是没想到。不过要真论起来,这个郎君说的话也有两分道理。要姜唯来说,这个姐姐当然很可怜,可若是站在这位郎君的位置上,被自己的妻妹闹出这样的事儿,脸都丢出了十里地,哪里还会瞧着自己妻子顺眼儿?

    姜唯叹一口气:“女子总是不易的。你这故事里头的爹是个糊涂蛋,这个郎君也是个糊涂蛋,这个弟弟倒是还可以,但是也要两分糊涂蛋的意思。”

    云锦不解:“要说这个老翁和郎君是糊涂蛋还情有可原,可主子为何说这个弟弟也是小糊涂蛋?”

    姜唯给了云锦一个云锦想不到的解释:“方才你讲故事的时候,只字不提这个弟弟维护任何一个姐姐。姐姐们一个被丢出门,一个被休妻,他不曾出面相护便罢了,还以自己的命做要挟。那个做妾的姐姐算她是咎由自取,可他明明知晓自己的大姐姐什么错也没犯,不还是叫姐姐被休出门去?可见从前两姐妹相斗的时候,这个弟弟要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么则是在一旁和稀泥。这不是糊涂蛋是什么?”

    云锦被这一番话说的心服口服。她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主子真是聪慧无极,婢子实在是佩服。”

    这样打趣的话也难为云锦这“姑姑”派头的人能说出来,姜唯都被云锦这话臊的脸红了又红。

    她可不想叫云锦知道自个儿正臊得慌,借着茶凉的话茬子打发了云锦出去换茶。

    其实云锦一走姜唯就不脸红了。云锦一走这寝殿里头就显得,嗯,空落落的。

    空落落的就容易叫人多思多想。姜唯压根忍不住自己的心思,将自己和皇上,杨宛才代进这个故事里头。

    云锦这个故事她一开始也以为是胡乱编的,可是云锦说的有鼻子有眼,连头后的事儿也说出来了。可见就算不全是真的这个故事也有个原型在。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儿在,自己同皇上是不是也有一日会和故事里头的爹娘和大姐姐一样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本不用去思考。一国之君的承诺自然不会有假。

    可是人心易变的道理姜唯懂,莫说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皇上是天下之主他究竟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总有变的那一日。这个道理姜唯也懂。

    可是懂归懂。十几岁春心萌动的又在蜜罐里头长大的姜唯怎会轻易的将这个道理磨碎了咽下去?

    想要叫人明白道理光读圣贤书是不行的,总要自己在事情上吃些苦头才能将圣贤书里头的道理一个一个记住。姜唯明显就是其中一个。

    这个故事叫姜唯的感触很深,不过要她听了个故事就对皇上的承诺不抱期待是不可能的。总要叫她等一等,再等一等。

    不过好在老天没有叫姜唯等很久,第二日凤鸣轿就到了降华阁。

    还没上轿的时候云锦就小声的嘱咐姜唯莫要因为杨宛才的事儿同皇上闹。其实若是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姜唯也不会闹,出身世家大族的姜唯没法子做出那样一副泼辣的样子。不说皇上吧,连姜唯自己想一想那个样子都觉得又滑稽又蠢。

    今日姜唯到太极殿的时候皇上已经叫了膳了,并没有叫姜唯点菜。她得了皇上一起用膳的令就自然的坐下来一起吃饭。

    今日的菜色不复杂,挺简单的。一道嫩嫩的酿豆腐,服侍用膳的太监给姜唯夹了一块。起先姜唯以为是一道普通的炖豆腐,不过咬开一块里头却另有玄机。也不知道膳房的人哪来的这样灵巧的花样儿,能把豆腐里头塞满了肉末,外头还瞧不出来有一点儿破损。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也不算很难,不过这豆腐只比指甲盖儿大那么一点儿。里头的肉嘛,估摸着是猪肉和牛肉混在一起的,很有嚼劲。

    这年头牛肉可是稀罕物,毕竟牛是用来耕地的,好些人家里把牛看得和自家孩子差不多地位,更不谈要宰了牛吃了。能吃得上牛肉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不过再稀罕的东西在皇宫里也是寻常物。

    给姜唯布菜的太监叫小马子,平常也在太极殿伺候。不过要说得脸也算不上,毕竟还有一大一小两位福公公排在前头,平日里也就做一些布菜伺候膳食的活计儿。总之传话跑腿这样累人的活他不用干,不过布菜这个活计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总能听见不少主子们的谈话

    若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或是什么浓情蜜意的调调就算了,可若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脑袋就不好保住。所以这个活计也算是有危险含在里头的。但是也分是什么人,像福宁这样什么事儿都知道的皇上就不会要他的脑袋。

    姜唯没吃下多少东西,稀稀拉拉的几筷子叫人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皇上当然也察觉到了,不过皇上还是先吃饱了饭放下了筷子,两人再同时漱口净手了再歪着脑袋看着姜唯。

    这时候小马子还没下去呢,他正在收拾桌上剩下的膳食。

    姜唯明白皇上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正想开口,不过皇上先说话了。

    “中秋快到了,朕想着给宫妃们都晋一晋位份。前不时朕已经吩咐了德妃去办这事儿,给你也提一提,可高兴?”

    姜唯也知道中秋素来有晋位的惯例,不过她没想着这事儿能轮上自己。毕竟自个儿半个月前刚得了晋封,还有了封号。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唯就觉得不妙 ,跪在地上回话:“皇上,妾方入宫不足两月,皇上给妾体面本不该推辞,可妾实在惶恐。”

    皇上温柔地将将唯扶起来坐在凳子上:“舒儿不必惶恐,朕又不是只抬了你一个人的位份。”

    舒儿?

    这可把姜唯叫懵圈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皇上这是在叫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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