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苏二林
直到看见吕诚拐过弯角消失在了视线中,杨烨才转身准备进院子。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将他喊住。
“你……你是什么人?”
杨烨顿住脚步,回头看去,旁边院子那边走过来了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精壮男人。
有些浓密的胡须和蓬长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身上穿着有些破旧的猎衣,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叶。
肩上挎着一杆有些老旧但油光锃亮的长弓,背上背着皮革做成的箭娄,腰间别着一把还带着些血渍没洗净的长砍刀。
一只手里提着两只野兔,另一只手里提着一只野鸡,显然是刚刚打猎回来。
男人将手中的野物放在院子门口,右手按在别在腰间的长砍刀刀把上,一步步朝杨烨走了过来。
盯着杨烨警惕的询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杨烨本想作礼,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
开口道:“我叫杨烨,是苏小桃的杨大哥。”
“杨大哥?”
男人在距离三四米停下,皱眉疑惑。
威厉道:“什么杨大哥,我怎么不知道她有一个什么杨大哥,你到底是谁!
”
“我……”
“二林回来了怎么不进家?
你在和谁说……啊……野……野人!”
妇人走出院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杨烨给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他……他……”
伸手指着杨烨,惊吓到话都说不清楚。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二林回头看了妇人一眼,但并没有太在意,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杨烨,只要发现他有一点不对劲,就会立马抽出腰间的砍刀暴起杀去。
“我说了,我叫杨烨,我还要说几遍。”
杨烨微微皱眉,有了点不悦,原本淡淡的语气也变得了几分强硬。
“杨烨?……”
苏二林锁眉疑思。
觉察到了杨烨的不悦,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他左想右想,的的确确是想不出苏小桃哪里有个什么杨大哥。
而且,看他的这身装扮,和一个野人相差无几,连脸上都是污泥看不清,想要凭借样貌记起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根本就是不可能。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就在苏二林深思苦索之际,身后妇人快冲冲的走来,出声打断了他。
“你知道了什么?”
苏二林皱眉询问,他已经头大了,是真不想自己这个蛮横的妻子又来插一脚,把事情搞的更糟糕。
妇人没有去在意苏二林语气中的烦躁,或者是没有听出,伸手指着杨烨,鼻孔朝着天的吼道:
“你就是那个死丫头口中的那个野男人吧,瞧你这身打扮,还当真是野男人。
那死丫头呢?那死丫头人在哪儿,还真是反了天了,还真敢把你这个野男人带回家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妇人越叫越凶,表情也逐渐变成了狰狞,就要冲上前给杨烨来上两巴掌。
“你给我站住!”
苏二林及时厉声打断。
“苏二林你干什么!你也要翻天是吧,敢吼老娘。”
妇人转身,对着苏二林就是劈头盖脸一声吼。
“什么野男人,你把话说清楚点。”
苏二林尽管是心情烦躁,但听见妇人的吼来,他还是把语气尽量放缓了些。
“就是野男人啊,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上次我给她说给她找了户人家让她嫁了,那死丫头死活不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不就是这个野男人嘛。”
妇人说着又转身伸手指向了杨烨。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这方圆几个村,谁不知道那死丫头是克死了爹娘的不祥女,
我是千辛万苦才给她寻到了一个不在乎她不祥女身份的好男人,好人家,她是死活不肯,真是白瞎了我的好心。”
“你给小桃说亲?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听见妇人说的,苏二林着实惊了。
“就是前两天啊,你去打猎了。”
“你真是糊涂啊,哪儿有女方向男方说亲提媒的规矩,你……你……你这样小桃以后怎么见人!”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只要她快点给我滚出这里,天天一个克死了爹娘的不祥女住在旁边,你不臊得慌我臊得慌。
还怎么见人,我管她怎么见人。
她这样子就能抬头见人了?方圆几个村,有几个看见了她不绕道走的?
”
“你……”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要吵能不能回去吵,我懒得听。”
杨烨眯着眼睛,表情已经很是不悦。
“哟呵?
你还来劲儿是吧,老娘都还没说你,你来劲儿了是吧,你个野……”
“够了!”
苏二林大呵一声打断了妇人。
“苏二林你长脾气了是吧你敢吼老娘!”
妇人转身呲目狰狞。
“我说够了!”
苏二林一把将腰间别着的长砍刀抽出,狠狠地插在地上,脸色凶煞的看着妇人。
“你……”
妇人瞪大眼睛,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她吼苏二林,苏二林受着。
哪儿曾有过今天这样,不仅这么凶的吼了自己,还把刀都抽了出来。
片刻后,妇人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好你个苏二林,你还帮着那个死丫头吼我,我拼了老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你还帮着那个死丫头吼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妇人一边哭吼一边怒气的转身走向了院子。
苏二林看着越走越远的妇人一句话没说,直到看见妇人走进了院子啪的一声将院门给关了上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刀从地上抽了出来。
看了一眼杨烨,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寥廓的走了。
眼见苏二林推门走进了院子,杨烨弯腰,将刚才丢在地上的两块灵石捡起了一块起来,让刚才布下的这隔音结界的能量只够维持到明天早上。
起身走进了院子,轻轻关上了院门。
茅草屋中传出了苏小桃和她奶奶有说有笑的谈话声。
杨烨没有出声,脚步很轻的走到了桃树下背靠而坐。
看了一眼天边渐落的夕阳,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那一点心形胎记,不知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