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浪潮之下阴霾横生
对于琴知而言，每一天都是值得期待的一天。奔赴在梦想的道路上，她每时每刻都充斥着十足的干劲。
早早地就来到了社团，在没忘学习之余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晚会尽心尽力筹划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当琴知看到来人后也立刻站起身来迎接。
在几分钟后，那人推开了门走了出去，而琴知则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望着桌子上的文件一言不发。
不一会儿，社团的其他人也都陆续到场了。
赵古河敏锐地察觉到了琴知隐藏起来的失落，于是便走到了她的身旁对她问道：“怎么了？你不开心的样子在我面前可是隐藏不了的。”
听到赵古河这么说，琴知想说什么，却哽住了，只得强颜欢笑道：“没什么我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你不用担心我。”
见琴知居然不坦白，赵古河立刻明白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出于考虑琴知的感受，古河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今天还是抽空练乐器吧，上午还是下午？”
听到墨宇提及乐器练习的事情，琴知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呃，哦，练乐器，我知道的，那就下午吧。”
古河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来的比其他人要早一些，是在琴知到达后没多久就来的。
在半路上他遇见了班主任。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古河知道班主任在他之前去过文艺社所在的教室，他知道琴知的态度跟班主任肯定脱不了关系。
但眼下肯定不能从班主任的口中去问这件事情，因为琴知并没有将此事转告给他们，侧面说明这件事情估计不会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的。
想来想去，古河想到了芙宁娜。
对于芙宁娜的来历古河简单调查了一下，发现芙宁娜跟前段时间新任老师那维莱特关系匪浅。
而那维莱特老师无论是在其他老师眼中，还是班主任或者校领导的眼中都是不敢招惹的对象。
以及，那维莱特老师也是此次晚会的评委之一。
于是，在午休的时候古河找到了芙宁娜。
此时芙宁娜用过午餐后正在跟月溪聊天，古河来到两人的面前，对芙宁娜说道：“芙宁娜，能否借一步说话？”
见古河单刀直入，月溪和芙宁娜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芙宁娜从座位上站起，跟着古河来到了教学楼后方的一处监控拍不到的死角。
“找我有什么事？”
古河对此说道：“在那之前我先确认一下，你跟那维莱特老师关系很好对吧？”
听古河扯到了那维莱特，芙宁娜有些疑惑，问道：“说不上特别好但也说不上坏，怎么了？你找我却在这扯他是作甚？”
“我希望你能帮我向那维莱特老师打听一些事情。”
“打听一些事情？什么事？”
古河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后，说道：“我想知道这次晚会的节目安排是否出现了变动？”
“哈？晚会的节目安排出现变动？唔这事你去问老师们就可以了啊，为什么非得问那维莱特？”
“因为我不信任他们，但你不一样，芙宁娜，我选择信任你，也会信任你给予了信任的对象，而且跟晚会节目安排没有关系的老师们八成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这个问题还谈信任不信任？你还真是哎，行吧，我会去问问的，你这个问题我也挺在意的，我待会就去问那维莱特，问到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
“感谢你的帮助，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不必，问个话而已，算不上欠人情。”
说罢，两人就此告别，古河回到了社团，而芙宁娜则直奔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不需要敲门，芙宁娜转动门把手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
“那维莱特，我有事”
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里其他几位校领导和班主任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芙宁娜的身上。
“啊”
芙宁娜神色一僵，而后说道：“对不起哈，我有点睡迷糊了。”
然后缓缓地关上了门转身就跑。
在外面等了十分钟后，躲在暗处的芙宁娜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于是悄悄探出头来，看着校领导和班主任们陆续离开的身影。
直到他们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远后，芙宁娜这才走了出来，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那维莱特正在整理教案和相关文件。
看到芙宁娜来了以后，那维莱特说道：“也许下次你可以敲门，我的办公室除了你平时很少有人来但并不代表着不会有人来。”
“知道了唔咳！那个什么，我有事想问你。”
“说吧。”
芙宁娜坐在沙发上，对那维莱特问道：“那维莱特，你是不是晚会的评委？”
“是的，看来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尽管没有公开，但那维莱特对芙宁娜会知道此事并不感到意外。
“还真是你啊话说，晚会的节目安排表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确实已经出来了，但在昨天经过了一次修改。”
“修改？”
那维莱特抽出一封文件放在了桌子上，芙宁娜走过去打开后定睛一看。
“唱红歌？朗诵古诗？讲党史？讲述感人故事？做广播体操？弘扬新时代中学生道德风范？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就是这次晚会的节目表。”
“啊？为什么会改成这样啊？”
芙宁娜很是不理解，之前她虽然没有看过，但听琴知讲过，这次的晚会出演的节目还是有的，例如唱歌、舞蹈、魔术等等。
虽说具体效果怎么样不清楚，但最起码还是能够令人期待的。
那维莱特说道：“根据学校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所言，这次晚会不仅会有亚华森大学的校领导来观看，也会有市里的教育机构相关负责人前来。”
言外之意就是这次会有不少领导前来观看，所以节目表需要重新整改，一律换成积极向上爱国爱社会，弘扬祖国传统文化的内容。
这不仅是学校的意愿，也是省教育厅发布的通知。
而学生们想举办的那些内容基本上被划干净了。
芙宁娜当然不乐意了，放下文件很是生气地说道：“这么突兀的整改，他们难道说就没有询问过学生们的意见吗？！”
对此，那维莱特说道：“于我个人看来，此举确实不妥，但校方已经一致同意按照该方案进行晚会规划。”
“我的节目也被划掉了啊！”
“我为此感到遗憾。”
听到那维莱特这样回答，芙宁娜对那维莱特说道：“倒是想想办法呀！那维莱特，大家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还有这些天的训练和规划，就因为这件事情就要求一切都得整改，我”
芙宁娜甚至想说一些难听的话了。
对此，那维莱特说道：“我虽为晚会评委人之一，但我并不具备让学校对此事做出改变的权利。”
那维莱特不会滥用私权，对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其实也不高。
深知那维莱特性格的芙宁娜开始动脑子思索，最终她有了主意，对那维莱特说道：“那你应该可以向那些高层领导提出建议吧？”
那维莱特颔首肯定，随之又说道：“但给予建议并非我个人意愿，而是你的意愿芙宁娜女士，要想改变这份决定，一个人的意愿是不够的。”
“没问题！我会去征求更多人的意见的！只要大家都不愿意，那他们一定可以听到这份声音而做出改变的！”
想到了就去做，芙宁娜立刻就跑出了办公室，而那维莱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在他的抽屉里，一份早已拟好的建议信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对于芙宁娜的期待，那维莱特虽然不想败坏芙宁娜的心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即便所有人的声音真的聚集了起来，校方改变的可能性估计也很小。
之前那几名校领导和班主任都是因为此事来跟那维莱特商议的。
因为突然的变卦，所以那维莱特接下来要负责的工作也会相对多那么一点，关于这件事情校方也是有苦难言。
尽管亚华森大学是中外合资，但这些年来国外的投资连年减少，主要的资金来源还是来自国内，而作为亚华森的附属中学，基本上和外资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最主要投资建造人等还是由国内的。
若脱离了亚华森大学，那么这座附属高中就是一所普通的民办高中。
说白了，无论是亚华森还是附属中学，模式怎么走还是得看国内那些领导的意见。
学校只能执行，他们也不想忙活这忙活那的，纯纯的费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干？
那维莱特对此说没有意见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一个人改变不了学校的决定，而学校也没办法忤逆上面的决定。
要想解决这个办法，那么就得需要一个足够坚硬的台阶，能让双方都有的下。
而这个台阶就是学生们的声音，群众的声音，要足够大的声音，去抗议去争取。
当晚会的主要出演人员学生们都认为此事不妥，那么这件事情就确实不妥。
当然，不排除外面会给学校扣上一个教育不当，对学生造成不良影响的帽子。
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另一边
芙宁娜跟月溪商议了此事，月溪也觉得此事不妥，于是给她老爹打了个电话后便跟着芙宁娜来到了文艺社。
“你们来了啊。”
琴知的心情看上去一点都不好，除了古河，其他人也都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但都很默契地没有揭开这谜团。
古河和芙宁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芙宁娜对琴知说道：“我们不能这么任人宰割！”
“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芙宁娜大步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按在了琴知的双肩上，看着她有些诧异的目光，芙宁娜说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琴知，我们约好了的，我们所有人都约好了的！”
“这不仅仅是我的出场秀，也是你们一直以来为之努力为之奋斗的考验不是吗？！”
眼泪不由自主地在琴知的眼眶中打转，她避开芙宁娜的双眼，说道：“你不要再问了，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商议的余地，我已经决定好了！”
“真的决定好了吗？”
古河的声音打破了琴知自我禁锢的内心。
“团长琴知，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你还记得吗？从小学的时候、初中的时候，我们是不是都遇到过这种事情？”
“我们是不是都没办法在想要如愿的时候如愿？在想要展现自己的时候尽力展现自己？”
“那时的你也总是说，听学校的，听老师的总没错的，老师和学校也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让你自己去想想，这真的是为我们好吗？”
古河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
“明明可以允许，明明没有犯任何的错误，却要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他们想让你做的，去做他们想看到的事情，去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
“若赞颂与弘扬变成了一种强迫，那只会惹人心生厌恶！”
听到这句话，琴知的内心不知为何弥生了惧意，她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老师、学校、父母等等，那都是自己恐惧的对象。
期望、责任、关爱，这些字眼却成为了束缚内心的枷锁。
身后无数目光正在注视着她，她不敢展露内心。
看着琴知的眼神，古河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琴知，我不太清楚你的家庭给你灌输的都是些什么认知，又要求你完成什么条件。”
“但你总是选择了妥协，避让，放开，这不是你想做出的选择啊！”
对此，琴知抬起头，双眼含泪地说道：“那为什么要选我啊！你明知道我我是个怎样的人，可为什么你要推荐我成为站在你们最面前的人啊？！”
看着她的面容，古河微微一愣，最后沉默了片刻。
而墨宇此刻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要问为什么选你当我们老大的话，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什么事都尽职尽责丝毫不懈怠，你总是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去做到我们做不到的。”
“对啊！”
陆秋瑾也附和道：“琴知姐，你别忘了，小的时候我们拿不定主意时，总会让你来决定，而你每次的决定都能符和大家的心意，所以你才能成为领导我们的人啊！”
而胡冉也说道：“其实你也很坚强的，还记得那一次吗？”
“秋瑾被几个男孩子欺负，还是你带着古河和我前来赶走了他们，还夺回了秋瑾妈妈留给她的项链。”
“那时的你在其他人眼中是出头鸟，但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啊。”
“我们能一直走到现在，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许早就散了吧。”
这些话语抚平着琴知受伤的内心，驱散了琴知内心深处的阴霾。
此时，月溪看到后鼻子一酸，立刻转身推门而出。
“我测真看不得这些画面！”
说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老爹的电话。
“爸！这事你一定得办妥了啊！算我求你了！要是办不妥，我最起码一个月都不会再搭理你了！连带着我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