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祥之人
虞锦不想讨论当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萧君竹黑色的眸子盯着，她总感觉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白泽那句“反派智多近妖”在她脑海里一直跳一直跳。
“吼……吼……”
“多多呢，多多去哪了？”虞锦移开视线去找当康。
却只听到他的声音在树的另一边传来。
“我去看看。”
不等萧君竹回答，虞锦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穿过几棵树后，地面突然倾斜向下。虞锦猛地停了脚步，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前冲。
眼看就要滚下坡去，紧跟在后的萧君竹伸手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回来。
陡峭的山坡一眼看不到底，树木林立其间，地上被齐脚深的杂草掩盖着，杂草里有灰色的石头若隐若现。
“小心。”萧君竹放开虞锦，蹲下身扒开草丛看了看。
“多多在下面。”
“这草里的石头都很尖利，不小心就会划伤，他是怎么下去的？”萧君竹眉头拧了起来。
“……皮……皮糙肉厚。”虞锦干巴巴地道。
“吼吼……”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在下面，当康声音又大了点。
挖好接骨木的青木几人也赶了过来。
“下去看看。”在当康一声接一声的叫唤中，萧君竹对几人道。
大虎自觉走到了最前面，手里拿着刚捡来的一根木棍，一边探路一边往下走。
铁蛮叔跟在他后面。
虞锦想紧跟上去，被萧君竹拉到了自己身后，“跟着我。”
青木、萧成柏还有二虎依次走在了最后面。
一柱香后，大家看着还未见底的陡坡一起沉默了。当康难道是滚下去的？
等终于到达山底时，虞锦两腿发软，抖个不停，站在那半天没开口。
“先坐下。”萧君竹看她眼神发直的模样，就知道这是累狠了，赶忙找了块大的石头扶她坐下。
“阿锦，”萧成柏蹲着把水囊递到虞锦嘴边，“喝点水。”
就着萧成柏的手猛喝了几口水后，虞锦才感觉眼前清明了些。
这是一个狭小的山谷，阳光越过山顶正好照在山谷里，几具动物的尸骨躺在山谷正中的位置。
当康站在那些尸骨旁，冲着对面叫唤。虞锦抬头看去，正看到那两只野猪一步一回头地走进了山林中。
“哼……哼……”当康在虞锦脚边趴下，小声哼哼着。
“他看起来好像不大高兴。”萧成柏摸着下巴道。
萧君竹已经走到了山谷中央，“这就是流进村的那条河。”
“这水也太小了，怪不得村里都没水了。”萧成柏也走了过去。
一条极细的水流在石缝间流淌，两边的河床上还有些干死的鱼。
铁蛮叔正在检查动物的尸骨，“应该是这几天死的，脖子被咬断了，看牙印是虎或狼咬的。”
萧君竹道：“老林里的水源看来是在枯涸了。”
“有猛兽从老林里出来找食？”
“是。二虎，回去后去找下村长，告诉他让大家不要上青雾山。”
青木倒是在山谷里找到不少草药，溪黄草，旋覆花……不一会儿就挖了好大一篓。
虞锦也跟着帮忙，边挖边趁机往空间里丢了不少。她打算照着种接骨木的方法再种些，大不了让当康去空间刨刨地。
几人回到村口时，已经是快近黄昏了。
青木在村口就与萧君竹等人分开，说要回去给萧大郎配药。
二虎去找村长，铁蛮叔带着大虎也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大家听说找到了接骨木，都很高兴。
程秀云带着萧语兰在灶房忙着做晚饭。
虞锦悄悄回了房间，凝神进了空间。看着满地丢的草药，也不知道要怎么种，就乱七八糟地围着泉眼插了一圈。
白泽已经很淡定了，看了一眼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萧君竹正在给萧武说山谷里被咬死的动物。
萧武皱着眉头道：“老辈传下来的规矩，村里人不进老林。老林里的虎狼也没见跑出来过。”
“只要不上山。虎狼一时应该不敢进村来。只怕……”
“萧叔，二郎……”二虎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你们快去看看，青木家出事了。”
虞锦从空间出来，就看见萧家父子匆匆忙忙出了院子，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青木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青木站在门口，身后是一个年轻妇人。
铁蛮叔和村长王贵拦在两人前面，把他们和其他人隔开了。
“村长，让不祥之人留在村里，你是想害死我们大家。”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推搡着大虎，一边大嗓门地喊道。
“我苦命的儿啊……要是听我的不留下这孽障，下场咋会这么惨。你咋就丢下我这老太婆走了。”一个老妇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
“这不是吴老太和吴老二嘛，这又是闹啥哩？””
“他们说窈娘是不祥之人，会克死身边人，要把她送去乾天宗。”
“我听说这窈娘小时刚开口叫她爷，她爷第二天就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她冲她娘肚子喊了声阿弟，她娘和肚子里的都没保住。”
“这么多年都不说话，敢情是不敢说？”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窈娘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几分，嘴巴一张一合，冲着人群不停摇晃两只手。
青木把她的手握在手里，窈娘却又挣了出来，拿手指了指吴老太，又指了指自己，两只手激动地比划着。
“我知道，我知道。”青木轻拍着她的后背。
虞锦跟着萧家父子到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光看热闹，也有人摇着头，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但都没有人上前去劝说。
“村长，”萧武挤到村长旁边，“大家伙这是要整啥呢？”
“阿武，你们来了。”村长抹抹头上的汗，“老吴家说虎狼出了老林是窈娘招来的，要把她送去乾天宗哩。”
“乾天宗？”
“是啊，吴老二说他在外经商，机缘之下遇到了仙长，他一再央求，仙长才给他指点迷津的。”村长把吴老二的话给萧武说了一遍。
“吴老二是经商去了？”一村民好奇地问旁边人。
“谁知道呢，吴家老大死后没多久他就不见了。”被问到的人不屑地答道。
“搁这说了半天，乾天宗真有那么神？”有村民表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