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争锋
“父皇不是召你，你在这磨蹭什么？”
韩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走到韩显安面前，冷冷地看他：“你在做什么？”
韩显安对面前这陌生女子的身份实在是好奇，也没管韩祈安阴沉到要滴血的脸色，指着她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韩祈安看了汤瑶一眼，只是她垂着头，并没有和他对视。
他眉梢一挑，顿了一下，并没有告诉韩显安她的身份，而是斥他道：
“这般不懂规矩，哪里有做太子的半分样子。”
韩显安被他斥了，心中火起，不愿意落了下乘，伸着脖子反呛道：“你凭什么置喙我？”
汤瑶听着这兄弟二人的争执，微微抬头，小心观察他们两个。
韩显安闻言冷笑，扬眉反问道：“为何不能？论军功，论政绩，论才华，论武力，你样样不如我，我怎么不能说你？”
韩显安还稚嫩，被这一番话呵斥，也闭嘴噤了声，愤愤地怒视着他。
见韩显安闭嘴，韩祈安的神色才稍稍缓和半分，冷冷瞥了身边汤瑶一眼。
汤瑶立刻低头转身，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韩祈安将视线又转回到满脸愤然的韩显安身上：“你若是再这般忿然作色不知好歹，明日我就上折子弹你不恭兄长诽谤功臣。”
说罢拂袖而去。
“呸！”韩显安对着韩祈安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一个结党营私权倾朝野的奸臣逆臣，父皇被猪油蒙了心，才把你视为心腹！”
“他不是你哥哥吗，太子殿下为何与他关系这般不好？”
汤瑶见韩祈安走远了，凑到韩显安身边试探问道。
“我没他这个哥哥！”韩显安还在气头上，也并未意识到汤瑶在套他的话，气愤道：“他就是要和我抢皇位！那么多大臣的拥护他亲近他，还手握着兵权，他都要只手遮天了！父皇竟然还视而不见！”
汤瑶在心中发笑。
北周不尚武，百年来也并未出过有名的将才，她上辈子少时，綦朝兵力强于北周五倍有余，周朝边境全靠着魏南侯魏忠良的军队顶着，在汤家覆亡后，綦朝也不是一个将军都没有，只是没有一个打得过韩祈安，这才被揍得落花流水。
反观北周，如今魏忠良年迈，韩祈安是北周军队的中流砥柱，几乎全国的兵防都在他一个人的手里，而北周除了魏忠良和韩祈安，一个出色一些的将军都没有，若是把这柱子拆了，怕是北周军队就要望风瓦解，李桓靖就要伺机北上反攻了。
所以就算是韩祈安真的要只手遮天，老皇帝也得为了北周的周全忍着。
想到这里汤瑶忍不住看了一眼韩显安，眼中带了几分可惜。
有这样的哥哥，他这样平庸甚至有些废物的太子，未来又有几分的可能安稳地坐在皇位上呢。
韩祈安回到自己车马旁，看了刀锋一眼：“这个和亲公主最近真没什么动静？”
刀锋道：“冶青天天盯着她，她甚至门都不怎么出。”
韩祈安沉吟半晌，上了马车。
“主子，有什么问题吗？”刀锋不解，隔着马车问道。
“暂时没有，先回府吧。”
汤瑶趁着皇帝派人催韩显安进殿回话分神的空子溜走，到底还是没有让他捉住与她纠缠的机会。
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就看见悠然坐在椅子上的魏怡。
“回来了？”
汤瑶没理她，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缓缓饮尽：“我让你给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那两个死士随时要用随时找我。”魏怡答道，皱了皱眉，起身走到汤瑶面前，端详她：“姐姐，你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气了。”
“你抢我任务的时候不也没想着客气。”汤瑶放下杯子瞥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魏怡撇嘴：“好吧，只是我还想奉劝你一句，我作为一个宫中长大的将门之后，都不敢招惹襄王，姐姐你作为一个小小校尉的女儿，从小都不曾见过这些尔虞我诈，就算是在律吕调阳里被教了半个月，也绝不会是襄王的对手，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韩祈安和韩显安的关系不好吗。”
魏怡愣了一下，随即叹口气：“你不听我劝就算了，襄王和太子的关系不好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是真的不好？”
“这还能有假？”
汤瑶眉头微皱陷入沉思，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却没什么头绪。
“襄王和太子的梁子早在很小的时候就结下了，你知道孝清皇后吗，就是已经仙逝了二十一年的先皇后，她是太子的生母，而襄王殿下只是一个宫婢生的，为了保护他，孝清皇后就主动提出将他过继到她的名下，只是这襄王是个白眼狼，反将皇后害死了。”
汤瑶只觉得有些荒唐，按照年纪算，那时候韩祈安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哪来的本事去害一个成年女子的性命。
“二十一年？太子不也才二十一岁？孝清皇后刚生下他就死了？”
“是啊，所以陛下觉得襄王是个祸害，孝清皇后死后第二年，正好南綦向我们要质子，所以就将他送到南綦做质子了。”
汤瑶睁大眼睛，惊讶道：“他是那个在綦朝待了七年的质子？”
她这一次是真的意外，这北周来的质子她是见过的，若是这般算来，那她在他八岁的时候，就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