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换身份

    只是短暂的片刻，汤瑶攥着的拳慢慢松开。

    算了。

    一个连被撞翻东西都不曾生气的善良老人，不该只因为看见了她的脸就被灭口。

    汤瑶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汤府上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影子从墙边上翻了进来。

    “什么人！”汤玦警惕地直起身。

    “我。”

    汤瑶走过来，看了一眼汤玦微微皱眉：“你小点声。”

    汤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汤瑶：“你……你没死在那？”

    又瞥见她没有了外衣，汤玦的面色又变了：“你……你不会已经被……”

    事情很紧急，汤瑶没有精力和汤玦解释这些，就要往房间里走，顺便道：“我需要换一件便捷的衣服，然后拿一些些银子，我得连夜出城。”

    她毕竟被老妪看见了脸，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万无一失。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要我们全家给你一个人陪葬吗？”汤玦赶紧拦住汤瑶：“你别太自私了！”

    汤瑶停下脚步，有些烦躁地抬眼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小妹不也被那些家丁看见脸了吗？”

    “家丁都死了，所有看见过小妹的人，我也都没留活口。”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汤瑶见所有人都呆住了，面无表情地绕过傻在原地的汤玦，抬脚欲进屋去。

    “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汤玦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汤瑶！”沈玉瑶叫住她，犹豫了一下，问道：“若是那些人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跑？”

    “路上碰见了人，看见了我的脸，我担心她以后会指认我。”汤瑶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如今这般，她逃出去后，想来也不会回来了，她和这些人也算是缘分尽了，她也不必装出一副原来汤二小姐的样子糊弄他们。

    “姐姐！”

    汤环听到这话又惊又喜，也顾不得汤瑶身上其他的疑点，跑到她的身边道：“不用逃命，我想出了更好的方法。”

    随即将刚才的想法再一次复述了一遍给汤瑶听。

    汤瑶听罢，思忖了片刻。

    这个方法确实比她逃跑要安全一些。

    “是啊，这样我也能逃开选秀，汤妹妹也能不必亡命天涯。”沈玉瑶在后面附和道。

    汤瑶在心里将整件事稍微盘算一下，转过来对还在发呆的汤玦道：“爹娘不在，这件事情就交代给你了，明日我一早就走，我走之后，你们立刻乔迁到新居去，而且沈姐姐要跟着我们去，要以我汤瑶的身份生活，其他我进宫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能解决。”

    说罢，走到沈父的面前，深深作揖：“明日一早就要走，那边查案子绝不会一宿这么快，一早进宫还来得及，要劳烦沈伯伯一趟，沈伯伯要带着自己的官印文书，证明我是您的女儿，沈玉瑶。”

    沈父被汤瑶在这遭仍旧冷静清晰的头脑震惊了，怔愣着点点头：“好，好，好办，我家玉瑶跟你们自小就熟，想来住些日子也是合情合理，她住着也有环丫头做伴，想来也不会烦闷。”

    这件事情就此定下，沈父带着沈玉瑶回家去准备，汤玦汤环也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汤瑶穿着自己能找到的最精致的衣裙，戴了一个帷帽，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待沈父。

    汤玦站在汤瑶身边，陪同她过去。

    汤玦眼下一片乌青，一宿没睡着。

    他是在昨天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这个二妹妹，已经和曾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冷静果断，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强大，甚至有时候，让他觉得，她本并不属于这样的小人家。

    许久的沉默之后，汤玦犹豫很久，才艰难地开口问道：“汤瑶，小妹说有十几个家丁，都是你一个人杀的吗？”

    汤瑶头连动都没动：“是。”

    “你真的没为了保全自己说谎吗？”汤玦狐疑道。

    汤瑶神情微顿，随即转头：“真的不信？”

    汤玦盯着她掩在帷帽之下的脸，沉默不言。

    汤瑶向后退了一步，膝盖微曲重心下移。

    “来，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