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傻看什么？塞她嘴里
“汪汪！”它冲着院墙上的玄凤狂吠。
“小白，别叫。”云螭连忙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玄凤展翅，一下俯冲下来，尖利的嘴冲着小白就啄。
小白扭头就跑，玄凤一击不成，并未放弃，追在后面猛啄它的屁股。
一鸟一狗满院子追着跑。
雁回放下背篓，看了看玄凤玄凤，皱眉朝着云螭走近。
“看看伤口，”她说得简短又不容置疑。
云螭顿起反骨，“我好多了，大可不必麻烦你。”
“乌鸦喜食腐肉，你看它等在墙头上，我猜，你命不久矣啊。”
“……”
雁回也不勉强，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背篓里有野鸭蛋，里头的药也分好了，自己烧火熬好喝。”
说完，她往外走去。
云螭跟随着那道背影，直到人走到了院门边，才忍不住问道，“现在就走？我东西呢？”
“村里有孕妇难产，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雁回停下脚步告知，想了一瞬，还是道，“你的身体拖不得，那药，不光是治箭伤与蛇毒，能要你命的，是你体内的寒毒。”
云螭这才意识到，雁回方才是一个人回来的。
人走了许久，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方才说的，是寒毒？？
惨烈的叫声回荡在村子上空，雁回循声找到钱老财家。
他家是青砖瓦房，从屋后过时，雁回还听到里头有马叫声。
绕到门前，便看到几个家丁正用被子铺板车。
她主动上前说明来意，“我是钱爷爷的干孙女，他老人家可在里边。”
家丁答，“在呢，不过我们小姐难产，他这会正忙着。”
“我能进去瞧瞧吗？”见家丁犹豫，她忙说道，“我家是开医堂的，接生孩子我有经验，有懂医的女子在身边接生，会更方便。”
钱老爷子年龄大了，又是男子，确有诸多不便，家丁点头带她进去。
雁回边走边询问细节。
家丁告诉雁回，“老爷已经让我们备车，若再生不下，便要连夜送去县里了。”
“姑娘，你若是能救下我家小姐，老爷定会好好谢你。”
雁回进屋后，并无人搭理她，钱夫人担心得直掉泪，钱老财搂着她肩膀在细声安慰着。。
她径直走到钱老爷子身边，轻声唤道，“爷爷，那位夫人如何了？”
钱老爷子摇头，“胎位不正，接稳婆正在里头帮着转位。”
正说着，稳婆满头大汗从里头走出来。
钱氏夫妻皆迎了上去。
稳婆为难道，“钱老爷，胎儿过大实在转不过来，老身办法已经用尽，不如，还是赶紧送去县里吧。”
这话简直像晴天霹雳。
钱夫人“哇”的一声，开始哭嚎，“这么远，送过去如何还留得住性命啊！”
稳婆小声道，“在家里耽搁，只怕一尸两命，若送去县里，运气好，总能保下一个。”
钱老财痛下决心，摆摆手背过身，“那……就赶紧送县里。”
“不如，让我进去试试？”
这声出口，众人皆闻声看过去。
“这，你才多大？人命关天，岂容儿戏？”稳婆率先提出质疑。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黑姑娘，竟然也敢说要试试。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你是何人？”稳婆又问，成功引起众人疑问。。
雁回丝毫不慌，落落大方道，“我不是落马村的。”
她冲想站起来想帮着解释的钱老爷子摇头，自己走到夫妻俩面前。
“钱老爷，令嫒正在痛中煎熬，有这会盘问的功夫，不如让我进去试试。”
“只耽搁半柱香，若不行，再送县里，如何？”雁回用上恳求的语气。
钱老爷子帮腔，“我这干孙女，是懂医的。”
钱氏夫妻有些犹豫。
稳婆冷哼，“懂医又如何？老钱头你不也懂医？几副汤药灌进去，还不是屁用没有！”
她横了雁回一眼，“哪来的野丫头，也敢口出狂言，半柱香耽搁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稳婆话说得难听，却也有道理。
钱氏夫妻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僵持着，偏房里冲出一个小男娃，他直奔雁回身边，哭着把她往产房里拉。
“姐姐，你快进去救救娘亲，她好疼，流了好多的血，衡儿想要母亲，衡儿不想娘亲死。”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紧跟了出来，用力扯回孩子，骂道，“哭闹什么，你娘不会有事！”
拉扯间，还给稳婆连着使了好几个眼色。
雁回在大宅院里头见惯了阴私，顿时从两人神情觉出不对。
人命关天，里头妇人还在凄声惨叫，雁回当机立断，厉喝道，“闹什么！你们都想让她活活痛死？”
一时气势凛然，镇住全场。
“丫鬟呢？准备毛巾，热水，还有剪刀！”
“爷爷，麻烦您跑家一趟，取草药过来熬几碗达生汤，要快！”
她沉着冷静吩咐完，不等众人反应，一甩帘子进了产房。
扶脉在手，她很快诊断出孕妇已经虚弱力竭。
头也不回吩咐跟进来的丫鬟，“去问钱老爷要参片。”
摸了摸女人的肚子，果然是臀部朝下。
没有银针，她只能用手转位。
这是个体力活，雁回这几日匪窝，瀑布的折腾，又没吃好睡好，很快体力不支。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好在丫鬟带了参片进来， 她当即抓了几片塞进嘴里。
瞧丫鬟傻愣着，她含糊道，“傻看什么？塞她嘴里！”
呼痛声渐渐小下去，汤药也送进屋子，半炷香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逝去。
钱氏夫妻倒没催促，反抓着钱老爷子询问雁回。
雁回与他说的是寻亲路上遭遇匪寇，逃命落水漂到这里。
钱老爷子知道的也不多，亦不想多加透露惹来麻烦，便顺着雁回起先说辞，告知众人说是自己远房侄孙女。
忐忑间，产房内终于传出一声响亮啼哭。
“生了！生了！”
众人欢呼，转头见雁回疲惫扶着门框站着，钱夫人亲自上前扶住她连声道谢。
雁回扯出一个笑，“去看看她们母子吧，”扫了眼屋子，发觉方才的稳婆不在，于是问，“稳婆呢？”
钱老爷子笑道，“听到孩子哭就走了，可能那会与你争执几句，没脸见你。”
雁回沉下脸，看着穿长衫的男人，“她害命不成，转头就想走？那可不能够！”
男人闻言果然抖了一下，雁回的手已经指向他。
“这位是？”
钱老爷听到害命，人还是懵懵的，“恩人，这是我钱府的姑爷。”
雁回冷笑，“敢问姑爷，为何与稳婆勾结，想要让钱家小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