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章 相忆相依（2）

    这可能是金牛儿体力最虚弱的时候，但也是他内心欲望最强烈的时候。好在甄玉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接着撩动金牛儿，而是起身对身边的老翁道：“好生照料相公休息。我去采买些药材来，这期间切不可让他下床走动。”

    老翁点头应是。金牛儿体味着挂在唇边的余香，呆呆目送甄玉离开房间，甄玉的决定就好像是命令，即使温柔的说出，也有不可违抗的力量。她交代的是那老翁，但也意味着金牛儿需要遵守，不能离开床榻。

    老翁就守在床边，也不多言。金牛儿心里有无数的疑团，自己显然是没死了。那鸿禧还在药芝谷的尸洞中吗？这应该是甄府啊，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呢？他慢慢的回神去想，鸿禧的脚像钢锤般一下一下砸在身上……

    “对了，是胸口的白蜂。”金牛儿脱口而出，求证地看着床边的老翁。可老翁却合双目假作睡着了。金牛儿很扫兴，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上和甄玉的这份连接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

    金牛儿心存感激，但是总觉得再见到甄玉好像没有分别得那么久，似乎这女子一直伴随在身边，而自己没有察觉罢了。现在他太疲劳，再这么想想不一会儿又倦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那老翁等他响起鼾声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少年露出慈祥的一笑。听见屋外有脚步声走近，老翁迅速收起笑意站了起来。

    甄玉周身穿白，一袭白纱挂在头上。她将白纱掖在耳鬓，进来先扫了一眼金牛儿，问道：“几时睡的？”

    “回小姐，这鼾声是刚有的……”老翁说完，偷眼瞧着甄玉握剑的手，但是不敢把头抬得再高。那洁白的玉手，持着宝剑更显寒意。

    “可以让相公睡得再久些……”甄玉说完白纱落下，挡住容颜。

    “小姐放心，一会儿我会点上些艾芜草，相公再醒来的时候应该就休息的差不多了。”

    甄玉点头，这老翁办事素来使她放心，所以也无需再多交代什么。

    “小姐是有把握除掉鸿禧吗？”老翁突然发问。

    “你何时对我如此没有信心了？”甄玉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反问却不像有信心的样子。

    “小姐，你刚经历一场大战正是修整的时候，而如相公所言，鸿禧刚刚接收盗月蝙蝠的毕生内力，此消彼长……”

    “所以，我很可能不是那老儿的对手，是吗？”甄玉冷冷道。

    “吓死我也不敢这么想，不过那老儿已经中了蝙蝠人的胎毒，何不由他自生自灭……”老翁生怕甄玉动怒，换了个劝说方式。

    “你算错了一件事！”甄玉推开门，背对着老翁去意坚决道。

    老翁一时不解自己算错了哪件事。他还在发愣的功夫，甄玉已经消失不见。

    良久老翁恍然大悟：鸿禧在未曾拥有盗月蝙蝠的内力之前也是一门之宗长，内力自然是不俗。现在即使继承了蝙蝠人的内力和胎毒，但是还有原本自身的内力可以消耗一阵子。所以短时间之内他不会毒发。如果在这个时间里这老儿凭着一身天下无敌的内力夺取了眦娑那罗遗体，那么对付他恐怕再难有胜算。想来也是甄玉坚决要马上除掉鸿禧的原因。

    老翁看着门外，叹道：“小姐如今行事越发凶险，不知相公何时才能助你……”

    这些对话金牛儿当然没有听见，只有老翁的叹息还回荡在甄府神秘的空气中。

    鸿禧的脚陷进尸洞的坑里，那里面注满了腥臭的血水。外面的天空好像下起了小雨，湿答答的顺着不大的洞口流进了一些。

    鸿禧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有几处奇怪的凸起，像不大不小的筋包。有意思的是这些筋包还能移动，有的会慢慢变大，有的则慢慢变小直到消失。现在他没有心思琢磨金牛儿到底是怎么在自己眼前突然失踪的，无论正道还是邪教都不曾听说过这种手段。除了白芷胧的释魔眼有类似的能力，也没有人亲眼见过。

    但是鸿禧身体的变化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可以断定这些筋包应是盗月蝙蝠的内力没有完全和自己身体融合。这才是眼下必须解决的，鸿禧知道自己还有时间，也有选择。如果不能抓到金牛儿，可以先从洛元岗下手。洛元岗和白芷胧一战之后伤的不轻，这是绝好的机会。

    鸿禧一边盘算着，一边慢慢调整内息。不觉间整个尸洞的温度随着上升起来，蒸汽涌向洞口。鸿禧欣喜，看着身上的筋包一点点干瘪，他知道蝙蝠人的内力会逐渐的为自己所用。

    血水混杂在蒸汽中升腾，如同飘散的血雾。在药芝谷中，任何一个外来人都难免迷失方向。这洞口冒出来的血雾，恰好是一个醒目的提示。来人 已经在药芝谷中兜兜转转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几乎崩溃时看见血雾，眼前顿时一亮。

    此时洞外雨过天晴。虽是崎岖陡狭、枝繁林茂的山路，但看什么都还是清楚。很快两人就到了洞口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