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书南阳人家，边陲绯事，一夜尘鸾障（2）
“哈哈，我吗？”金牛儿大笑喝了杯酒。
“承甄公重托，二十载有余。今命此子携书信入赘甄家，愿公苦心筹谋不负东流。”甄玉又拿出那封信一字一句念诵出来。
这次金牛儿笑不出来了，甄玉把信递给他。金牛儿仔细看罢，却是师尊笔迹。
“师尊他是何意，师尊你这是何意…？”金牛儿放下信茫然自问。
“少年人，你这神情可不是欣喜之色啊，刚才又把人家夸得那般。”甄玉仍旧微笑道。
“甄姑娘，在下是玉蜂楼的门人。玉蜂楼你可有耳闻”金牛儿心里乱作一团，不想继续在此纠缠。所以直接报出门户，吓她一吓。
“既要你入赘，自然对你的来路了如指掌。玉蜂楼门下尽是采花之徒。”
“那么姑娘觉得小可与你匹配吗？”
“除了名字，还真是没有相配之处。尤其是你那张阴柔的面容，倒似我的姐妹。”
“如此甚好，实不相瞒在下早已心有所属。今日就此别过，愿姑娘另觅佳婿。”说着，金牛儿屁股离凳便要告辞。
甄玉没有起身，自己倒了杯酒。朱唇在杯上轻轻抿了一口。金牛儿见她没有阻拦，心说快走，找师尊问个清楚明白。
金牛儿快步走出客厅，按来时路返回。夜风很凉，竹影摇动犹如千棵万棵般。他走了一会儿感觉不对，自己似乎总是在一个地方打转。他和福山羽屏学艺时曾经听过一些关于奇门五行破解法门，白天时候被甄玉琴声吸引对此地布置竟无察觉，不由得暗叹自己大意，学到用时方恨少。
又兜转了一会儿，仍不得要领。忽听琴声响起，知道是甄玉招他回去。有心不从，奈何自己无法识路，只得顺着琴声走去。
回到大厅酒还未冷。甄玉放琴在旁，提起酒壶给金牛儿满上一杯道：“你在玉蜂楼阅女无数，我由得你。你心有所属，我也成全你。几个都可以，唯有一样，我需是正室，入赘全做笑谈。”
“不觉得委屈？堂堂一个大小姐下嫁给淫贼。”金牛儿把酒送入口中道。
“家父的安排自有深意，只要你同意，我和整个甄家便是你的。”
“呵呵，真是好大的厚礼。你和这迷宫一样的院子吗？哦，还有一个装酒的老头”金牛儿话中带气，轻蔑道。
“甄家有什么，你我成亲后自会告知。”
“好呀，何时洞房？”金牛儿见她不被激怒，又挑衅道。
“今夜礼成之后，你若有需要，我自当好好侍奉尽为妻之道。但你若心有所属，请莫要把我当做玩物。夫妻名分于我已经足够。”
甄玉这几句话说的平静且真诚。金牛儿反倒呆住，不忍再言语轻佻。
见金牛儿半天不说话，甄玉问道：“公子现在可愿与我拜堂成礼？”
金牛儿盘算着，这里并无旁人，连那位老翁恐也醉去。我今夜娶她又如何，出去我翻脸不认再奏请师尊定夺。不然困在此处怕生变故。于是说道：“那就烦劳姑娘准备吧。”心里却不停念叨：“师妹莫怪，权宜之计。师妹莫怪，权宜之计。”
甄玉也八层猜到他怎么想的，微笑着取下两枚耳环，一枚递给金牛儿。金牛儿不知道她要干嘛，接过一看是一只金色玉蜂。他之前被甄玉的美貌吸引，反无暇注意她的首饰。现在拿在手里只觉得栩栩如生，再看甄玉手里的另一只，虽然形状上和自己的是一对，但是颜色呈乳白色微微含粉。
就听甄玉道：“请公子借俩张蜂符一用。”
金牛儿见甄玉居然知道蜂符，心中纳闷：难道这婚约真是师尊的安排？于是从怀中拿出两张蜂符放在桌上。
甄玉只取一张道：“公子跟着我做便是。”说着咬破指尖，滴血在蜂符上写下一个玉字。
金牛儿照她的样子，他自然不能写玉。听甄玉的话，老实的在蜂符上写下个金字。甄玉将玉蜂耳环压在蜂符上，金牛儿也跟着照做。她又挤出几滴血在酒里，金牛儿也挤落几滴。
这时甄玉举杯道：“戚戚天地，万里山河为证，今夜金牛儿，甄玉二人皆为夫妇，此生荣辱无悔。秉承先父遗志，共兴姝木一族血脉。”说完对着金牛儿道：“相公，你与我共饮这交杯酒吧。”
金牛儿听她话里提到姝木一族，很是疑惑。那是前朝一个被诅咒的姓氏，据说已经灭族。难道眼前这女子与姝木一族有关。
甄玉手中交杯酒已递到他嘴边，虽有顾虑，但佳人当前。金牛儿不再扭捏仰头干了，甄玉也是一饮而尽不逊须眉。
甄玉道：“相公，你我已然成亲，愿你待我真诚。如果喜欢别的姑娘，我也定当代如姐妹。”
金牛儿听着甄玉的话，觉得耳膜鼓胀。眼中倩影交错，站立都十分吃力。失口道：“姑娘，你这酒中可有失神药物。”
甄玉凑在金牛儿耳畔温柔地说道：“你是我相公，我怎舍得？不过我从小食用红鸾瘴鄉，奴家的血就是天然的春药。”
金牛儿闻听“红鸾瘴鄉”四字，心中一抖。他听福山羽屏提过，世上催情之物纵有千万种，也敌不过一嗅红鸾瘴鄉。
金牛儿想要争扎，努力瞪大瞳孔。可是眼中尽是甄玉的倩影。再下一刻，一股香甜的气息堵住自己唇边。他正值青春少年，体动心乱，也不知道是梦境还是仙境…………
再度醒来，金牛儿发觉自己身在白纱账中。隔着纱幔，甄玉正端坐在那。
甄玉见他醒来，倒了杯水放在纱幔旁。金牛儿支撑着坐起，但觉得半个身体好像消失一般。对于他一个常年以此修行的人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状况。心里觉得愧对暖暖，今夜之举与修炼无关。这般没有定力日后怎么向师妹解释？
甄玉看见他懊恼的样子觉得好笑，温柔地说道：“相公，比起你以前那些寻花问柳，你我之间本不该羞臊呀。别忘了，我们可是实有夫妻名分的。”说着，手指点了点自己肩颈处。
金牛儿这才注意到，甄玉那微微颤动的白色肌肤上竟然镶嵌一只金色的玉蜂，那玉蜂好似蜜蜡，里面浸着一个“金”字。
金牛儿吓了一跳，赶紧看看自己的颈下。
那娟秀的“玉”字正睡在粉白色的玉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