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为子而亡
安墉城中，一辆马车飞驰在街道上，行过之处尘土飞扬。
马车一路疾奔终于抵达上官府邸，仆人搀扶华仲神医迟迟赶来，匆匆忙忙朝颜娘厢房方向前行。
被静立门口等待良久的上官岚呼声叫住:“不用去了，毒入骨髓，不久便会驾鹤仙去了。”
“唉，老朽还是来晚了。”华仲说道。
与上官岚洽谈片刻，华仲便带着遗憾打道回府而去。
“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的娘亲不正安然无恙地在此处坐着吗？”子嫣不愿相信这美好时光仅如昙花一现，心中满是期待，试图说服自己，不禁出声问道。
“来，坐为娘身边来，子帆你也过来，让我好瞅瞅。”颜娘抚着子嫣的头，对子帆招手说道。
子帆以膝为脚，跪爬来到床前，紧紧握住颜娘那微微开裂的手掌。
“时间真快，一别五载了，你们竟都长成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了。子嫣，你这张小脸儿，真是越发地俊俏可人，像极了你娘亲我当年。咳，咳，咳……”
颜娘突感胃中毒血翻涌，冲出咽喉束缚，引得不停地咳出鲜血。
伸手拿起床头的手帕，轻轻掩住口鼻，拭去那猩红的痕迹。
子嫣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颜娘受罪，心如刀绞，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不止。她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颜娘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子帆，断断续续地叮嘱道：“你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可是要狠狠揍你的！”子帆眼眶湿润，不住地点头，仿佛想将这份承诺深深刻进心底。
颜娘缓缓侧过头去，伸出手轻轻拭去子嫣眼角的泪水，然后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双手洒落于床。
“娘！”子嫣撕心裂肺的声音，不停在房间回荡。
子帆抱起颜娘，贴近其耳边说道:“娘！我们仨一起回家去。”
子帆怀抱着颜娘，霜絮则挽着子嫣紧紧相依，他们一同朝墉城的方向御空飞去。
上官岚凝望着朗朗白昼下的天空，目送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紫光，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他唉声叹气，自责之情溢于言表：“唉，我终究还是没能挽救颜娘，或许那日我与子嫣结伴同行，这场悲剧便能得以幸免了吧？”
墉城李府中，一仆人打扮的女子正在向李启文禀告。
“李老爷，事已办妥，颜娘必死！”
“曦成，动手吧！”李启文说完。
曦成将禀告之人，一剑穿心，当场毙命。
李启文看着尸体，对曦成说道:“你去把，我找人下毒于颜娘的事，泄露给子帆兄妹。”
曦成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让这仇恨结束在我身上，给沁儿一线生机。去做事吧！”李启文说完，倒上酒喝了起来。
“是，我这就去寻他们二人。”曦成说完，带着不解，转身离开。
烈日当空，
子帆手握锄头在原来居住的位置奋力挖掘，子嫣紧随其后跟在一旁双手扒着泥土。
片刻之后，一个五六尺长坑映入眼帘。
霜絮掀开白布，子帆再次抱起躺于竹席的颜娘放入长坑之中。
安葬好颜娘，子嫣正沉浸在悲痛之中。
子帆厉声说道:“何人鬼鬼祟祟，躲于房后。”
人影闻声便跑，子帆抬脚踢出一颗石子，穿墙而过，击中那人脚腕。
子嫣过去查看竟是曾巧言欺骗她的曦成。
曦成见子帆持剑而来，故意全盘托出说道:“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李启文安排的人，他吩咐那人下毒于你娘亲的。”
“滚！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子帆不想在颜娘坟前见血怒斥道。
曦成拖着伤腿，连滚带爬仓皇离去。
子嫣闻言，转身就朝城主府方向跑去。
子帆一把拉住她说道:“李启文我来处理！”
子嫣见被阻止转身看着子帆哽咽道:“哥，我总想为娘亲做点什么，但是又发现什么也做不了”
子帆深知子嫣心中的焦虑与不安，拉着子嫣的手说道:“你我安康无恙，就是娘亲最大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了。晚些时间你去找些工匠于此处建一居所，方便你我多陪陪娘亲。”
夜幕降临，子帆换上夜行衣，悄无声息来到李府大厅。
李启文正坐于大厅独自饮酒，见一全身黑衫裹身只露其双眸的人持刀出现在门口。
李启文先是一惊，随即就泰然自若的倒着酒说道:“来啦！比我想象中快了一些。”
子帆不想多说一句，多说一句都觉得是在侮辱娘亲。
手臂一挥，丢出手中大刀，急速刀鸣，直直穿透李启文胸膛。
随即凌空出府，来到颜娘墓前。
子嫣、子帆、霜絮，还有久未露面的化蛇。
两人与两兽，以大地为席，紧紧相依，共同仰望着浩渺无垠的天空。
李启文离世的消息，如风般迅速传到李沁与李婵的耳中。
悲痛的李婵，怀着沉痛的心情向国主恳求，希望能回乡料理丧事。
得到国主恩准，李婵带着数名侍卫及贴身丫鬟，连同李沁一起回去墉城。
马车中李沁贴于李婵耳边轻语到:“你为何去哪里都带着这个丫鬟，我说话好不方便。”
李婵睁开眼睛，露出湿润眼眶镇定自若的说道:“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当她面直说，她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已经跟随我十余年之久。”
闻言，那丫鬟开口说道：“公子，李小姐曾对我施以救命之恩，不必提防与我。”说完，她便又轻闭双眸，继续养神。
李沁则色咪咪的打量着这位女子。见她双手如霜似雪，肌肤晶莹剔透，犹如凝脂；身形娇俏可人，惹人油然而生一股呵护之情。
“还没看够吗？”丫鬟似有些愠怒，素手轻扬，在李沁鼻前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李沁顿时感到浑身瘙痒难当，他抓狂般地抓挠，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恨不能将骨头都抠出来才能解痒。
“姐姐，快救救我！”李沁边抓边向李婵求救。
“早就叫你有话直说，现在看够了没有？秋燕，且放过他吧。”李婵轻叹一声，吩咐道。
秋燕示意李沁张嘴，随手将一颗药丸弹入他口中。
“咦？这就不痒了？当真是神奇无比！”李沁惊奇地叫道。
他心痒难耐，拉着李婵的衣袖，央求她详细介绍这位不凡的丫鬟。
李婵看着李沁，见他全无丧父之痛，心中不免失望。但素来宠爱幼弟的她，也无可奈何。
于是，她命马车停驻歇息，让秋燕在车外候着。沉思片刻后，还是满足了李沁的好奇心，缓缓道出秋燕的来历：“她名叫秋燕，是炼毒、下毒、解毒的个中高手。曾经，她也达到过成仙境的修为，但后来为了试毒，毁了修为，才得以保全性命。”
你前番有何话，不便说的，现在你我二人且说吧。
“就是爹爹的事，要不要告知娘亲。”李沁说道。
李婵双眸恨意丛生，低沉而又决绝的说道：“李沁以后莫要再提那个女人。”
李沁闻言便扯开话题：“我猜测爹爹极有可能是”
李婵闻言没等李沁说完。
忽然泪眼婆娑地看向李沁，颤声问道：“你觉得，谁最有杀害爹爹的嫌疑？”
李沁沉思片刻，凝视李婵道：“此事难以妄断，但若真要猜测，我想上官家与子帆兄妹的嫌疑最大。”
“子帆兄妹？那是何人？他们为何要害爹爹？”李婵闻言，满面疑惑。
“就是那些曾联手上官岚，欲置我于死地的宗门修士。”李沁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李婵对这位弟弟的话深信不疑，对子帆兄妹怀恨于心。
骤然间，两名黑衣人如幽影般闪现，蒙面持剑与扇，拦住了车队的去路。他们沉默不语，却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马车。
侍卫们反应迅捷，挺身而出与黑衣人展开了激战。然而，持剑黑衣人武艺高强，招招致命，持扇人亦非同凡响，侍卫们在他们面前节节败退。
短短几个回合，场上便只剩下秋燕与李氏兄妹三人。李沁紧握大刀，奋力向两名黑衣人砍去，却被持剑人一剑击中手腕，大刀顿时脱手落地。
持扇人见机不可失，飞身准备夺取李沁性命。
此时李沁左手已伸入怀中，准备启动那李婵给予的保命杀器。
然而，秋燕及时出手，手中飞镖如流星般射出，持扇人躲避不及，被其中一枚击中右肩，
见其还欲向前。
秋燕趁机厉声喝道：“镖上涂有剧毒，若不立刻医治，必死无疑！”持剑人闻言大惊，见持扇人伤口处已流出黑血，不敢耽搁，连忙抱起同伴，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见二人离去，秋燕立马焦急说道:“我们快走，万一他们回头杀来，我们皆死于此地。”
李沁与李婵闻听此言，毫不犹豫，纵身跃上侍卫们所骑之马，扬鞭催马，朝着墉城李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嫣儿，快，快将此内丹服下。”子帆急切中透着一丝慌乱，从纳物结中取出那枚珍贵的内丹，小心翼翼地放入子嫣的口中。
片刻时分，子嫣便恢复如初。
子嫣后悔不已说道:“不是那女子的阻拦，我就杀了李沁，为娘报仇了。”
子帆后怕说道:“倘若我没有这内丹，你就已经中毒而亡了。”
上官岚缓缓走来说道:“子帆不是护着嫣儿，几人早已命丧当场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子嫣惊奇地问道。
上官岚指了指，远处一闪而过的密探。
“我们去那边客栈聊吧。”上官岚说着朝不远处客栈走去。
子帆子嫣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