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暴风雨里成长一番吧
楚北道，青云寨，青云湖边。
“少爷——少爷——”庄青霄的贴身小斯席五边跑边喊，快到庄青霄身边时脚下一歪，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被打扰兴致的庄青霄放下鱼竿，看着席五道：“喊什么喊，少爷我鱼都被吓跑了，整天跌跌撞撞摔的鼻青脸肿的，你配跟我混么？少爷我武功盖世，怎么有你这么个小跟班，席五不习武，不如卖红薯。”
席五是青云寨门客席秋远之子，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和庄青霄一起长大，两人既是主仆，也是好友。
“哎哟，少爷，寨中来人了，是个公公，夫人让你快点回去。”席五揉着脸道。
“公公？什么公公？公的？”
“是朝廷派来的，宫里的传旨公公，你快点回去吧，人都等着呢。”
“宫里来的，找我？走吧，去看看！”
庄青霄快步来到寨中青云堂，只见霜荨蝶和一个公公正寒暄着，有说有笑，看起来颇为熟络。
“霄儿来了，快来见过冯公公，冯公公，这便是犬子庄青霄”霜荨蝶介绍道，神色略有些不安。
“果然英雄出少年！庄少主一表人才，风姿绰约，他日必为我大渝栋梁啊！”冯公公毫不吝啬的赞叹道。
“公公过誉了，不知驾临弊寨有何指教？”庄青霄礼貌拱手道。
冯公公也不多废话，面色严肃起来，展开圣旨宣读，众人连忙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云寨少主庄青霄，年少汝成，武略高合，萧素清举，朗月徐引。特召入宫中，伴驾左右，旬月内入京，不得拖延，钦此！”
一众人尽管震惊，仍然故作镇定。
“草民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庄青霄略作思虑，赶忙接旨。
“夫人、少主，请起吧。恭喜庄少主年纪轻轻便已入得圣眼，前途无量啊。”
“咱家还有差事，就不多留了，庄少主还需早作准备，不可误了圣意。夫人留步，咱家告辞！”
“公公走好！”霜荨蝶母子起身相送。
冯公公离开后，庄青云和母亲四目相对，脸上都是疑惑和凝重。
“娘，你说陛下这是何意啊，天下高手如云，非得召我进宫？”
“霄儿，你爹入京未归，情况不明，不过陛下这个决定肯定与你爹入京有关，等你爹回来吧，冯公公宣旨已至，想必你爹也快回来了。我得遣人先去金州告知你大姐，她若不知你离开，必定要大闹天宫了。”
“还有时间，我等爹和大姐归来，二姐云游，却不知现在何处？”
“前日还接到你二姐书信，在尚东道追着赵安阳去了，一路北行，现在估摸着进入晋国了。”
“二姐真是痴情啊，不过赵安阳武道已致化境，犯得着到处躲吗？我二姐还能吃了他。”
“你还小，这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武力解决，尤其一个情字，真是苦了他了。”说到这霜荨蝶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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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道官道上，一行人正快马急行，为首的正是青云寨寨主庄楚黎，侧后一黑袍壮汉紧护侧右，面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其后数十人策马跟随，都是青云寨门客高手。
“寨主，此番陛下召少主入京，福祸难料啊，寨主何不力谏推辞？想来陛下也不会过于为难寨主。”黑袍壮汉一边跑马，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
“福祸难料？何来的福？不过陛下有一点说的对，为了天下苍生，有些事不可不为，陛下如此，我们亦是如此。现在看来，十六年前的事陛下做的过了，但不是做错了。我刻意疏远，是担心引来杀身之祸。这些年平心而论，陛下之才远胜其他皇子，天道选他，乃是民生之利。帝心似海，不为我们自己考虑，也得为天下苍生搏一搏。秋远啊，不必担心，霄儿和小五都长大了，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黑袍壮汉乃是庄青霄贴身小厮席五的父亲席秋远，庄楚黎的核心心腹之人，武艺高绝。当年季无道还是皇子的时候游历天下，与庄楚黎一见如故，在青云寨大醉三天，食则同席，寝则同塌，两人感情极好。后季无道屡次遭遇刺杀都是庄楚黎救其性命，于季无道有救命之恩。季无道被逼反击举事，庄楚黎派出二百心腹门客助其成事，事后季无道杀伐果断，屠戮大批异党，京师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二百门客战死大半，仅余十数人在返回楚北道时遭遇埋伏，营地被火油围困，最后只剩席秋远一人杀出重围，但已面目全非，至今都是黑袍蒙面，不便示人。庄楚黎认为季无道杀伐太重，不似贤君，又怀疑季无道事后灭口，伏杀自己门客，自此与季无道离心离德。十几年来季无道多次以好友身份传递书信请庄楚黎入朝为官，都被他婉拒，这次乃是明旨召其入京，才不得不跑一趟京师。
席秋远略作沉吟又开口道：“少主入京，恐为人质，寨主何至于让其涉险。”
“这倒是多虑了，咱们这位陛下啊，我多少还是了解的，行事不会如此不堪，你都猜出来了，他何尝不知如此行事手段过于低劣，难以收服人心。他如此安排，必有更深的考量。”
“纵使如此，也当指派高手伴少主左右，以防不测。若真有事危，夫人和二位小姐恐怕会掀起惊涛骇浪！”
“还轮得到她们？！我儿若有不测，我定要这半个大渝都抖三抖！哼！”说着便挥鞭策马，马儿吃痛，更快了几分。
席秋远也策马跟上。接着说道：“不知寨主安排谁随行护卫少主？我虽身残，可武艺尚存，要不我去暗中跟随？”
庄楚黎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他的黑脸，道：“你是担心小五吧，放心吧，小五虽然不习武，但霄儿在年轻一辈中也是够看的，不遇到那些老怪物不会有危险。再说了，你我都清楚，武道一途，寸进寸险，不经历搏命拼杀，终究是花拳绣腿，难有成就，就让他们在暴风雨里成长一番吧。”
被说穿心思，席秋远紧了紧面袍，眼睛更小了。
“寨主，这寻找季无禅的事恐怕很棘手啊。”
“对别人而言确实棘手，对我而言，嘿嘿。。。啧，你说陛下这身处深宫，有些事他好似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把差事交给我，可若是知道，他为何不自己派人前去。只是这差事办了我日子怕是难过了。唉！”
席秋远看着庄楚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寨主，前面就到楚北道地界了，加快速度，一日脚程便可归寨。”
“先不回寨，随我去趟天砀山，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