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和云下
两人是背着猎物从树下沿着一根藤蔓爬上来的。
两人的影子刚落到洞穴里，刚刚还将行就木的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一下子都活了过来。
猎物还没落到地上就被一拥而上地抢了个干净。
没有火，就只是将猎物表面的皮毛拔了，有刀的还拿刀切下肉来吃，没有刀的就直接上嘴撕咬。
一个男人来迟了一步，没有抢到食物，从腰带里拔出一柄骨刀来，刀刃只有指头那般长，是用某种小兽的腿骨打磨出来的。
男人环视一圈，与他对上目光的都默默背过去，自顾的啃咬食物。
男人的视线落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生得瘦弱，运气好抢下一只兔腿来，用后槽牙嚼着肉。
男人走去将骨刀抵在女人的脖子上，伸手要去抢那兔腿。
没想到女人却丝毫不让，她不怕抵在脖子上的刀，只顾咽下肉，又立刻咬下下一口。
一道血痕出现在女人的脖子上，但女人不怕，他却也毫无办法。
真死了人立刻会有看守的鸟妖来处理他。
狠狠几脚踹在女人身上，就要上去夺兔腿，女人死死将兔腿拽在怀里，任凭男人怎样拳打脚踢也不松手。
“喂！”闲事佬大喊一声，冲上去将男人一脚踹开了去。
男人本就饿极，一番动手也让他气喘吁吁，吃了这一脚，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看着闲事佬壮实的身体，知道自己今天又要挨饿了，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瞪了他一眼，就地躺下了。
闲事佬叹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取了带着的肉干，撕了拳头大小的一块放在男人的胸膛上。
烟熏的肉香味刺激男人的鼻腔，他一把抓住肉干坐了起来，放在鼻尖猛嗅，立刻撕咬了一块进了嘴里。
男人咀嚼着肉干，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湿润。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他们盯着闲事佬手里的肉干，满眼热切。
但闲事佬年轻力壮，他们眼睛都盯直了也没人敢跑上来抢。
闲事佬将手里的肉干撕成若干小块，全部分给了没有抢到食物的人。
单独留了一块给老族长。
老人走路都费劲，定然是抢不到食物的，不知是靠什么活了这么久。
言生在洞口处与送来食物的两人搭话。
“两位大哥，我叫言生，今天刚来。”等众人抢完离开，言生才上前问。
两位大哥看了言生一眼，有些诧异他的年轻，也好脾气地回应他：“我叫江，他叫云下。”
“江大哥，云大哥。”
云下肤色黝黑，头发花白，说话慢悠悠的：“找我们有什么事？我们可没有多余的食物。”
言生连连摆手：“不不，我有些问题想问。”
江和云下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点点头，拉着言生蹲到一个角落里：“我们在这里小声说吧，那家伙耳朵灵得很。”
言生猜想那道时不时投来的灵念应该就是乌的。
“二位大哥能自由出入这里？”言生问。
“这里这么多人，都要吃喝，那些鸟货可不会管我们这些人的生死，只点了我们两个人每天去周围寻些食物回来。”江说。
云下接话道：“每天日出出去，日落前就要回来。若回不来乌就要找到家里去再抓人来了。”
言生点点头。
还未问下一个问题，就看见云下表情纠结，好像有话要说。
“云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
云下一听，也不再犹豫：“那我就直接问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这边，又向言生凑近了些，小声说：“这位小哥，你来这里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言生没急着回答，就看到江和云下的喉咙在频繁滚动，显然是有些紧张。
“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呢？”闲事佬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吓得江和云下一激灵，脸色都变白了。
言生一笑，道：“云大哥说笑，没有的事。”
又看向闲事佬：“我和两位大哥聊聊天，这位是江大哥，这位是云下大哥。”
言生向闲事佬介绍。
闲事佬也说：“我没有名字，两位大哥可以叫我闲事佬，部落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江呵呵一笑：“闲事佬，是个有趣的名字。”
云下也附和着笑。
他接着刚刚的话题：“小哥你别骗俺们，俺看你今天刚来，表情非常轻松，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这里来来去去多少人，没有一个像小哥你一样情绪稳定的。”
转头就看到闲事佬坐在一边发呆，又添了句：“还有那位小哥，你们俩是一起的吧，我肯定不会看错。”
江伸手挂在身上的皮兜里翻找，半晌拿出两个红彤彤的野果，往身上擦了擦。
“山果儿，汁水足，可甜，今天刚摘的。”就把两个山果往言生和闲事佬手里塞。
言生也没推辞，接下来握在手里。
闲事佬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直呼：“好甜！”
他长出了口气，自言自浯地说：“乌就在这榕树顶上，每天晚上它都会出去，不知道去哪，白天就回窝里休息。”
“每天它都要从这里带一个人走，这里除了乌以外还有它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一共是四只妖，乌是最强大的。”
他又凑近了言生小声念叨：“这棵树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说完这些，他又掏出来几颗各样的野果放到了言生手里，就拉着云下走到别处躺下，闭眼休息。
言生看着手里颜色各异，散发甜香的野果，拿了那颗山果放进嘴里。
一口下去，汁水喷出，充盈了口腔。
点点头：“嗯！确实很甜。”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树洞里越发黑了起来。
地面上散落着被啃得干净的骨头，闲事佬身上的肉干本来也剩得不多了。
一些没有抢到肉也没有分到肉的人现在正捡着地上的骨头放到嘴里嚼着。
洞穴里回响的声音让言生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将手里的野果放到闲事佬手里：“给大家分分。”
然后起身坐到江的旁边。
等那道灵念过去。
言生才说：“上次乌来带人走是什么时候？”
江猛地睁了眼睛，在黑夜里咧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