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挱跋诃
言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稻草铺成的棚顶。
一翻身要坐起来,手掌感知到撑住的是稻草铺就的垫子。
站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身上穿着的还是出门时穿的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也没有受伤。
但当他习惯性的想要运行灵力调息时,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无法感知到灵气的存在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生心里出现了少有的慌张,哪怕是面对吞天巨蟒和龙主时也没有过这样的慌张。
按捺下心头的思绪,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地面是烧硬过的土地,还撒上了一层防虫的细灰。几根修整过的树干当做柱子扎进地里,撑起了用稻草搭成的屋顶。
而墙壁则是……
没有墙壁,几根稻草搓成的细绳横紧绑在柱子上,再讲大片的稻草铺在绳子上,勉强有了挡挡风雨的作用,留了一小面没有搭稻草,做出入口用。
一座简单的简陋的稻草搭成的屋子,屋子里也没有家具,仅有刚刚他躺过的稻草铺子在地上,是睡觉的地方,另一边有一深坑,旁白摆了一些陶器,坑里面有烧过木头的黑色痕迹。
整个场景看起来非常原始。
言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在他小时候,家里如此穷困,也好歹是有些家具板凳,有座结实些的木头小屋。
心里埋下深深的疑惑,他知道自己是进了玄水镜中,但不知为何玄水镜中是这样的场面。
走出门去,周围是许多与刚才他待过的一样的稻草棚子,这里应该是一处人类的聚落,规模还算大。
一些女人在空地上收拾猎物,拿骨针兽皮在缝缝补补,身上穿的也是兽皮缝制成的衣服,不像现代的衣服那样合身,只是稍微遮蔽身体,抵挡一些风吹日晒。
见到言生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孩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活计,三步并两步蹦跳着过来和他说话。
“你醒啦!”她说,“阿爹想要见你!”
是非常陌生的一种语言。
好在,在言生久远的记忆中,存在这种语言。
他听过,也会说。
“我怎么在这里?”言生先问了从他醒来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的问题,随即又问:“你阿爹是?”
“你倒在妖怪的地盘,很危险,闲事佬背你回来的。”女孩引他走向阿爹的位置,边走边说:“阿爹是我们族长。”
“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你从哪里来?”女孩边说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言生。
言生身材修长,而且皮肤细腻白皙,与部落里的其他男人看起来都很不一样,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不是很会打猎,双手细嫩地像婴儿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做过活。
“言生,我叫言生。”言生看了看天,稍微走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说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玄水镜中的世界是虚假的,但言生此时的感觉是那样真实,他不知与他对话的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否真的存在。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桑达。”
“桑达,好名字。”
部落并不是很大,族长的棚子在整个部落的中央,比别的棚子要大一些。
很快就见到了族长。
族长是一名生得非常健壮的男人,言生很少见到比令山还要健壮的人,当然是人形的令山,不过就是比令山要矮一些。
族长跪坐在一块稻草垫子上,请言生坐在了另一块稻草垫子上。
言生依言学着他的样子跪坐下。
桑达为二人端来了清水,放在两人的面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挱跋诃。”
“我叫言生。”言生礼貌回应。
“言生先生从哪里来?”挱跋诃又问。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样的人,听说您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现在看您身上穿着没有缝隙的神奇衣服,面庞也白皙得好像在发光。请问您是天神吗?”挱跋诃突然恭敬地发问。
言生听到这话,又看到挱跋诃一脸殷切地盯着他,一时语塞。
言生的迟疑被挱跋诃当做是默认的表现。
毕竟这样如瓷娃娃一般的人,穿这样的衣服,出现在妖的地盘中还毫发无损。
不是神是什么?
挱跋诃毫不犹豫地就朝言生头朝下拜了下去。
“天神大人,请您庇佑这个部落,我们会献上最好的贡品给您,不挱跋诃管您需要什么。”
言生连忙将挱跋诃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我不是天神,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帮你们的。”
虽然没有了灵力,但经年累月经过灵气改造的身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双手轻轻一托,轻轻松松地就将挱跋诃扶了起来。
挱跋诃能成为部落的族长,就是因为他是整个部落最强大的勇士。
而言生的轻轻一扶,挱跋诃只觉得一股巨力传到了手上,并不想站起来的他被迫就被扶了起来。
看起来瘦弱的言生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更坚定了挱跋诃认定言生是神的想法。
而言生拒绝承认的做法,在挱跋诃看来,就是天神为了考验信徒的诚信,要刻意隐瞒自己身份。
于是他也不再多言,万一言生认为他们不够心诚,走了咋办?
又才回到垫子上跪坐好。
经过刚刚的小插曲,言生觉得有些尴尬,本来有一肚子问题,但是挱跋诃那样殷切地看着他,忽然又不知说什么好。
此时屋外有人喊道:“勇士们带猎物回来了!”
言生心头一动,立刻问道:“带我回来的那位也是去打猎的勇士吗?”
“你说闲事佬?”挱跋诃想了想,才说:“好像是的,今天应该是他第二次出门打猎,上一次就带了您回来。”
“他救了我,我要去见见他。”言生借机告退。
言生走后,桑达问挱跋诃:“父亲,他真的是天神吗?他能庇佑我们吗?”
“桑达,就算他不是天神,也一定不是一般人。”挱跋诃叹息着抚摸桑达的头发,“也许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庇佑,就能留下你了。”
“父亲,您不用伤心,身为您的女儿,保护部落是我应该做的。今年的‘献祭’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