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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们约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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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文车开的很慢,不知不觉肚子饿了,再一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他绕道把车往朱王堡开去,开到一家农家乐泊车进到大厅里面。

    看见那里的服务员脸白奶大,穿着肉色丝袜,五公分的高跟鞋,走过来,胸部肉乎乎的跟着有节律一颤一颤的,换做以前,安文看见这种情形,他内心会小小肿胀一下,可如今他内心平静没有荡漾,还觉得对方就是红烧肉,看着就起腻了。

    他点了一份水煮鸡,又点了野人菜和豌豆苗两份凉菜,点完后又觉得一个人吃饭不香啊,也吃不完啊,他想起要不要给兰宝打个电话啊。

    正在这个时候,兰宝却打过来电话,手机那头的兰宝说:你那个蜂蜜好喝啊,我隔壁超市里的姐姐说让我问问你在哪里买的。

    兰宝说语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安文不回复兰宝的问话,直接说:你和孩子中午吃什么?兰宝犹豫一下说:不知道,还早了。事实是兰宝真的不知道中午做什么,不想做饭的时候,兰宝会带孩子在外面随便吃个牛肉面,或者馄饨包子什么的。

    安文这边说:那我带吃的过去,你接完孩子,在你那陪我吃饭吧。兰宝没有拒绝说:哦,好。面无表情,内心却波涛汹涌。她自己清楚,她不主动联系安文,是不想让对方觉得她兰宝上杆子贴他安文。

    兰宝的内心虽然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平静。她没有拒绝安文,挂掉电话心中纠结起来,她是矛盾的,既渴望见安文,又担心让对方觉得和她相处,她带个孩子是个负累。

    快十二点多时候,兰宝开车去接孩子,车行驶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路边两排安全岛里,种着红黄相间的花,花开在树上,繁盛葱郁,几乎看不见叶子,黄色花瓣质感像极了布料,让兰宝有一种错觉,觉得这种繁盛很假,像那永不凋零的假花,美颜长久。

    繁华与繁华之间是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绿色冬青树,小小的叶子密密麻麻,被修剪成一片一片的绿色,如同一张张桌子一字排开,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也想象不到不被修剪,他们能长处的样子。

    这些花,这些绿植,一年又一年,在这里开花,凋零,枝繁叶茂,再到落叶飘零。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在岁月里轮回,绿植和繁华在城市的喧嚣里繁盛萧索,犹如兰宝内心随着季节变化,时而丰盛似繁华时而扁平如冬季树叶飘零的枝丫,来回切换,没有规律,无迹可寻。

    兰宝看着繁华,心想安文接下来要怎么和她相处呢,把她沦为他的情人,女人,还是。。兰宝不想往下想,她明白安文肯定有家室,那么他和她就停在现在,谁也不能再进一步了。包括一起吃饭,也不能太频繁,兰宝想找个机会要给安文说清楚的,她兰宝最不能容忍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也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安文金屋里金丝雀。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校,看见诺凡站在他们约好的位置等她,刚放学孩子都着急回家,斑马线上有执勤的交警,兰宝远远的看见诺凡站在马路牙子上,身后是一波又一波穿着同样校服的孩子,挤挤攘攘,簇拥着往前走,孩子们不顾红绿灯,一开始走,一波都得过完马路去才行。

    兰宝等过去好几拨小朋友,才把车开到诺凡旁边,诺凡打开后车门上了车,兰宝缓慢的行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诺凡一上车就问:妈妈,我们吃什么啊,兰宝说不知道,诺凡很好奇:吃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啊,那我们到外面吃啊。诺凡开心的挪到兰宝后面,手扶在驾照位靠背上,把头伸到前面,几乎是对着兰宝耳朵说:妈妈,妈妈,你是要给我惊喜吗?

    兰宝在思考怎么跟诺凡说,有个叔叔和他们一起吃饭,她不知道怎么张口说,也想象不到诺凡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最后离工作室不到两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说:有个叔叔会带吃的,我们和他一起吃饭。诺凡问:送你蜂蜜的叔叔吗?是你的男朋友吗?那爸爸怎么办呢?诺凡想起爸爸,觉得妈妈不要爸爸了,心灰意冷靠在座位上,表情瞬间严肃,一言不发。

    兰宝停完车和孩子从后面小区穿出来走到工作室门口,已经看见安文,穿着藕粉色t恤,浅色运动裤,带着深色墨镜,手里拎着很大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很多一次性盒子。

    安文看见兰宝素颜,穿着普通白色t恤,牛仔裤,心想兰宝只有他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是美丽的,娇艳欲滴的,让他安文内心膨胀的,此后的兰宝都普普通通,可是这些不影响安文想她啊,不影响在夜半三更醒过来时,幻想兰宝在他怀里,扑闪着长长睫毛,睁开眼睛看他,或者磨牙说梦话啊。

    安文跟着兰宝进入工作室,从旁边的楼梯上到二楼,楼梯一侧是铁艺护栏,正对着一个小客厅,有棕色真皮沙发,沙发两面是直戳房顶的绿植,沙发对面靠北的墙上是一个很大的投影幕布,房顶天花板上是一个投影仪,和一个水晶小吊灯,沙发靠在靠马路这边的墙上,沙发后面一个很大的窗户,白色纱幔窗帘,客厅两边是两个卧室,一个卧室旁边是厨房,在楼梯口处, 楼梯另一边是卫生间,孩子卧室的墙外是整面墙的书柜,里面满满当当的书籍。

    餐桌是很小的方桌子,孔雀蓝的不沾油桌布,桌子上有个玻璃花瓶,里面是不知名的野花,各种颜色,这个一看就是兰宝路边偷来的,安文笑着说:又去偷花,居然不叫我啊。

    兰宝不好意思,顺手把花瓶拿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然后接过安文手里的食物,从袋子一个一个取出来一次性饭盒,一次性筷子。

    时代变迁,一次性也已经是一种趋势,包括一次性性关系,可以不知道姓甚名谁,可以忽略高矮胖瘦,包括美丑。快餐时代,什么都讲究时效性,你给我我想要的,我给你你想要的,约好时间地点,可以不开房,有个车就好,十分钟就好。

    兰宝瞬间的想法让自己吓一跳,她在思考要不要和安文来一次吃饭以外的快餐,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生死再无关系,也不会爱,没有伤害。可是兰宝到底不会有这样洒脱的秉性和力气的。

    有米饭,有水煮鸡,酱香肘子,两份绿色凉菜,和蜜汁藕片。饭菜还是温热的,兰宝问:你从哪里买来的。安文说:朱王堡一家农家乐。

    兰宝招呼抓着手机玩的诺凡洗手吃饭,安文顺便跟着诺凡也去洗手,诺凡仰起头说:你是妈妈的男朋友吗?你要给我当爸爸吗?可是那我爸爸怎么办呢?诺凡说完低头洗手。

    安文看着洗水池上面镜子中的自己,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八岁孩子的问题。他一时语塞,最后洗完手,安文用挂在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干手,又擦干诺凡的,放下毛巾安文半蹲着板着诺凡的肩膀,看着诺凡说:我叫安文,你可以叫我安叔叔,也可以叫我安文,我想做你的朋友,不是你妈妈的男朋友,你爸爸还是你爸爸,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安文伸出手很期待,鼓励的眼神看着诺凡,诺凡露出喜悦惊恐的神色,然后很绅士的伸出温软的小手,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就这样两个人握手了,成为了朋友。

    诺凡眼睛亮亮的说:我还没有这大的朋友呢,我愿意啊。安文直了直身板,拉着诺凡出来,他对兰宝说:我今天交到新朋友了,诺凡同学是我的朋友了。

    诺凡也不再沉重,不再想这个人会抢走妈妈,那么妈妈还是他爸爸的,诺凡走过去,步伐轻盈也跟着说:妈妈,他是我的朋友,就不是你的男朋友了对吧。

    兰宝把手捂在眼睛上低头笑着,不知道接什么话好,随后平复一下笑的夸张的表情,捂在眼睛上的手又把手背放在鼻尖上,吸一下鼻子说:吃饭,快吃饭。桌子一面靠着厨房的墙体,安文兰宝面对面坐着,诺凡面对厨房墙体坐下来。

    这么多年,兰宝的二楼除了杨俊之外的再没有异性来过。安文是第一个,和他们在这吃饭的除杨俊之外的男人。

    安文给诺凡剔出一块酱香肘子肉,夹到碗里,软软糯糯的,诺凡顺嘴就滑溜到胃里,都没有怎么咀嚼,诺凡说:好吃啊,妈妈比纸包鱼好吃啊,安文说:我们都是朋友了下次我带你去吃更好的啊。

    兰宝看着诺凡欢喜雀跃,心里一阵怅惘,如果还能这样,或者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她兰宝也不会担忧,不能给孩子完整的爱而惆怅了。

    然而兰宝知道,美好的东西都得之不易,安文的美好也不会轻易是她兰宝的。

    吃完饭,安文让诺凡教他打游戏,诺凡说:我不打,我看别人打。诺凡喜欢看哔哩哔哩,喜欢看别人发的各种小视频,也喜欢看视频上面的弹幕,偶尔看见一句调皮话,自己开心的在地上蹦蹦跳跳,拍着自己的大腿或者能拍到的所有墙体。

    兰宝制止不住,就经常把诺凡拍脏了墙体用湿抹布擦洗一遍,墙体上贴的是老式墙纸,浅浅灰色,暗纹都是簇拥的大朵玫瑰,不同光波下会渐变成明暗纹路,若隐若现,暗藏美艳。

    吃完饭兰宝和孩子是需要午休的,她有点尴尬,不知道要不要留安文,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安文起身说:你们休息啊,我就先走了。安文总是在兰宝为难的时候有着适可而止的分寸感,这让兰宝心生感激。

    兰宝明白安文的这种举动并非偶然,而是他性格的一部分,他总能敏锐的觉察到身边人的为难之色,并且在适当的时候选择退让,不给别人带来过多的困扰。安文的这种特质让兰宝对他产生更深的好奇,她开始思考安文究竟是一个怎么样人,他善良和体贴让兰宝感到温暖和被尊敬。

    而安文又会几天都不主动联系兰宝,让她觉得他行踪不定摸不着头脑,她既感到困扰,又敬佩安文做事果断与坚定,她想这样的男人对待感情也不会拖泥带水,一定是决绝凌冽的。

    安文起身,兰宝送他下楼,走在门口安文突然回头,几乎是紧贴着兰宝,兰宝后退一步,错愕的看着安文,大眼睛,长睫毛不断扑闪着,安文心都快融化了,然后他抓着兰宝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想和你约会了。

    兰宝内心瞬间膨胀了,小小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呆呆地看着安文,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安文的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坚定不容拒绝的神色,兰宝知道她没退路了,如果这次拒绝,他们就会到此结束,以后将是形同陌路。

    兰宝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轻轻笑着,声音略微颤抖的说:好。

    安文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如同六月里的繁华,明亮美丽。兰宝看着安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她多渴望就这样吻上去,可是她不能的,她的骄傲和矜持不容她放肆。

    终于,兰宝低下头拉了拉安稳的手又一次说:好。安文趁机抓住兰宝的手,十指相扣,一把把兰宝拽进自己怀里,时间停顿了,兰宝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感觉到自己太阳穴血管充盈,一阵眩晕,身体软绵绵的。

    也只是片刻,安文松开兰宝说:你要等我,我忙完手里工作,联系你。

    说完,安文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又很快恢复了坚定,兰宝还沉浸亲密的接触中微微有些恍惚。慢慢地她让自己镇静下来说:好。

    安文看着有点憨的兰宝,笑着说:哎,你真是个小东西。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安文离开的背影,兰宝心里有不安,有期待,她不知道这样的感情走向何方,但他能体会到安文的坚定和不容反抗的强硬。

    回到家里,安文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是时候和苏青离婚了。

    苏青爱钱,他把公司处理掉现金都给苏青,她应该没有怨言的,她这辈子也会衣食无忧,比金昌绝大部分人要富足的,苏青的安全感从来都是有很多钱,而不是一个实实在在有温度,有血有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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