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中选恩情
她的回答也算在宜修的意料之中，毕竟她若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何谈能和甄嬛那贱人混到一处呢？
皇上见宜修微笑，只以为她也满意，便道：“皇后以为如何？”
宜修淡笑道：“虽然好，可却失了些端庄，恐怕不能稳重呢。”
皇上挑眉，又看向太后：“皇额娘以为呢？”
太后自然是希望皇帝多纳妃子，或许还能有一两个有出息的制衡皇后，却也不愿表露得太明显。
便慈爱一笑：“皇后所言固然有理，只是最重要的还是要皇帝喜欢，选妃重在繁衍子嗣，又不是选菩萨供起来，皇后以为呢？”
宜修知道，太后原是不喜欢这样张扬风风火火的女子的，但只要能讨皇上喜欢，她也定然是支持的。
吕盈风么，并不是什么劲敌，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不过是顺带手的事情，倒是眼下不能叫皇上不痛快，而对自己也有了成见。
于是对皇上点头一笑：“皇额娘所言极是，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皇上这才高兴起来，欣慰地瞧了宜修一眼点头，似是赞赏皇后识大体。
转而又对跪下的吕盈风道：“抬起头来。”
吕盈风正纳闷为何殿上半晌不发话，于是赶紧将头抬起来，却只能敛眸，不能直视天子面容。
“不错，是个美人。”
皇上乐呵呵点头，那太监耳朵和眼睛可尖着呢，时刻盯着殿上三位，见状，便赶紧拿起册子高呼。
“吕盈风，留牌子，赐香囊——”
吕盈风见手前的香囊，几乎愣住，自己从来没有抱有入选的信心，可如今却这么轻松地就中选了？
懵然接过，高呼谢恩。
“户部主事曹文照之女，曹琴默，年十八——”
曹琴默轻吸一口气，终于到自己了，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甚至听不清自己说了怎样的请安。
皇上端详了她片刻，只觉得这秀女声音柔和，与方才的吕氏大相径庭，很是端庄，只是衣着逊色许多，不知容貌如何。
“抬起头来。”
曹琴默照做，袖中指节不住捏紧，自己的容貌连上乘也算不上，颇逊色于吕氏一干秀女，自己真能入选吗？
皇上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虽然秀美和丽，既没有美貌，亦不甚有趣，便也没有了兴致，轻轻摇了摇头。
“曹琴默，撂牌子，赐花——”
几乎是轰隆一声巨响在脑中炸开，落选了，母亲该怎么办，自己又该何去何从，舅舅家又如何对得起？
眼下的她竟不敢、也无暇去想拜托年家办事，竟然是无用的。
未免强颜欢笑，刚要拜下，却忽然听得皇后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起。
“嗯，皇上，这秀女瞧着很是乖巧懂事，倒是颇合臣妾眼缘的，臣妾一见她不知为何便觉得怪欢喜的。”
皇上纳罕，皇后只会在一旁提点秀女们的一二不足之处罢了，从来不会为哪位如此秀女开口。
“皇后喜欢？”
宜修和煦微笑，点了点头：“臣妾见惯了高门大户的女儿，这样的小家碧玉倒是少见，如此懂礼数的也是难得。”
皇后开了口，太后倒是也笑着附和：“皇后说得不错，哀家也觉得这孩子和善，挺合眼缘的。”
念及这秀女家世低微，父亲不过是六品的官儿，皇上自己都想不起这一号人来，又听皇后这么一说，便也愿意叫皇后高兴而留下她。
太监见皇上笑一笑，立刻改口道：“曹琴默，留牌子，赐香囊——”
曹琴默如同即将跌入深渊却被人伸手一把拉上了天堂般，在接过香囊的时候，竟然罕见地失礼用余光瞟见了一眼凤座上的女人。
即便有了些年纪，却当真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就是这样一个如观音般的皇后，为自己开口，留下了自己。
宜修知道她偷瞧自己，然而受惯了万人敬仰眸光的她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颇为满意，这第一个人情算是卖出去了。
且她知道上一世曹氏的入府有一份年家的助力，曹琴默的得宠更是年世兰的帮衬。
如今改换成了选秀，年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这就如同帮助安陵容，自己就是要叫她们都知道，谁的话都不如自己的话管用。
离开了大殿，这一队里竟然只有吕盈风和曹琴默入选了，曹琴默几乎是喜极而泣，而吕盈风终于回过了神，只笑呵呵地和她搭话。
周围的落选秀女们不乏门第比她们高上十倍的，有的落寞有的痛哭，然而再嫉妒怨恨，面对二人的时候都不敢表露分毫了。
“多谢妹妹宽慰，我不过是喜极而泣罢了，并不为别的。”
吕盈风怜悯道：“想不到姐姐是京城人，却家世比我寒微，今日我们相识，又双双入选，想必是上天的安排。盈风母家远在千里之外，但愿来日入宫，姐姐与盈风能相互扶持才好。”
曹琴默破涕为笑：“你我同病相怜，这是应当的。”
“呵——”
然而一个拐角，却忽然撞见先前那紫衣秀女领头一队走过来，她似乎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估摸着神情，像是中选了。
心里颇为鄙夷，暗道什么小门小户的蛮子之女也能入了圣眼，登堂入室了。
于是更加自信，料定自己的美貌与家世定然能中选。
曹琴默见她神情轻蔑，颇为不屑，又见她美貌异常，远胜自己二人，便也不愿惹是生非，拉着咬牙的吕盈风快步离开。
“姐姐不哄我，方才真真儿是那女子绊的我！”
曹琴默无奈道：“是又如何？你瞧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哪里会怕我们，且她美貌非同寻常，若是中选，难免会视我们为眼中钉了。”
吕盈风蹙眉：“这般轻狂的女子，怎能入选？”
这头又是一队秀女遣散，皇上兴致阑珊，大家闺秀觉得无趣，小家碧玉也够多了，便有了不耐之心。
忽地又是一队上来，打头的高挑紫衣女子十分出身，站在一众秀女里头如同鹤立鸡群，十分惹眼。
皇上眼睛一亮，许久未曾见这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