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泽与漉
师父来到了翡翠宫的大门前，眺望远处隐于雾中的重重山峦，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同眼前这景色般模糊不定。
夜将至，天上的云层仍未散去。它们一层又一层地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六个徒儿还没有回来，连带着徒儿的徒儿也没有回来。师父控制不住去地去想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那卷卷轴上面的字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继续等下去，他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
“吞没万物……？”师父自言自语。
倏地，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下的天梯上，破旧的草帽遮住他的面孔，就像是泽一个人回来了。
师父皱起了眉，他不傻，根据那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就能明显判断出他不是泽，可……太像了，无论体型、身高还是什么别的东西，他真的就像是另一个泽！
师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表面仍不动声色，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登上了天梯，必然是有目的的。他静等着那人走到面前，同时紧绷自己的神经。
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五级台阶的距离时，那身影停下了，他慢慢地抬起头。那张脸让师父倒吸一口凉气……
“你好啊，师父。”他露出一个微微的笑。
“快来帮我，小泽……”阿宝费力地扛着五侠，断断续续地说，“真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力气变小了？”
“我这边都脱不开手了，怎么帮你？”泽一手扶着李山，一手固定被他背在背上的平先生，“……你刚说什么？你力气变小了？”
阿宝点点头，他不想再说话了。
“肯定是因为那黑球，”泽猜测。
“那东西还能削弱我们的力量？”
“普通的大概不行，是那猴子老登后来掏出来的新黑球造成的。”
“有道理……话说，‘老登’是什么意思？”
“是用来表达对一个年老的人的蔑视的称呼……总之就是骂他呢！”
“……”
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那条裂谷，回到了裂谷上的林子，阿宝身扛五侠，除了螳螂可以忽略不计，俏小龙没那么重，另外三个就不容小觑了。按说这种重量对阿宝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吸了那新制暮气丸冒出的黑烟后他就觉得浑身无力。泽也没办法帮他分担多少，那黑球对他的影响后劲似乎还要更大，带他的两个干爹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就快到那个我们待过的洞了，坚持！”泽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阿宝一狠心，把五侠又往上提了提，努力跟上泽的步伐。
阿宝放下五侠，倒在地上气喘吁吁。
他旁边的泽也没好到哪去，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平先生和李山在墙角扶好，这才贴着石壁滑下坐在地上。
“他们为什么还不醒？”阿宝几乎是在发牢骚地说。
“你第一次因为那黑球晕过去的时间可比现在的他们长多了，还是消停消停吧。”
其实泽也不知道阿宝那次晕过去了多久，他中间还睡过一觉，还没有计时工具，只能信口胡诌了。
阿宝果然不再说什么。
“那猴子为什么逃走了？还撇下了他的手下，你当时应该也晕过去了吧，为什么不趁机把我们抓起来？”阿宝一股脑地问。
“不对，你当时倒下的地方离我们有点远，可他扔黑球的时候你分明就在我旁边，难道你……在他扔了黑球后没有立刻晕过去？你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泽欲言又止。
“很复杂的一件事……”泽又叹了口气。
……
“听上去像是……有人控制了你的身体，然后吓跑了他？”阿宝十分震惊，“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要知道不就告诉你了吗？”泽苦笑，“在那场幻觉里，我能察觉到他身上极强的敌意，可后来在那片黑雾里，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他和你长得一样？”
泽点头。
阿宝猛地抓了抓脑袋，烦躁地说：“什么啊，整天躲在幕后神神秘秘的，有本事就到明面上来！”
“师父跟我们说过，有我们难以预料的暗流正在蠢蠢欲动，你当然不可能指望他们到明面上来。”娇虎的声音响起。
阿宝和泽猛地扭头，只见五侠都已经苏醒了过来，然后他们一起扑了上来，把他们两个撞倒在地上。
“你们两个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居然没事，真是万幸！”金猴庆幸地说。
“这段时间你们都经历了什么？说说吧，”娇虎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能再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
“那座工厂有古怪，”泽紧皱着眉头，“自从吸了那黑烟后，我总能反复地梦到那个洞，那里面……关着可怕的东西……”
“他不是帮你吓跑那猴子的家伙吗？”
泽摇头，“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只能感觉到，那个可怕的东西已经逃出来了。那黑球冒出的黑雾就和他有关！”
这就是暗流吗？五侠都在心中想，似乎挺莫名其妙的，可是能致人昏迷的黑雾已经证明了它的危险性。一个根本无法确定位置的雪洞，更不要说他已经逃出来了……
“先回去找师父，再从长计议吧”俏小龙提议。
“没错，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本来一直因为插不上话而沉默的阿宝突然说。
“什么？”五侠异口同声。
“那就是——等我的两个老爹醒过来……”
五侠：“……”
泽沉默地盯着头顶的岩壁上的一点，思考着什么。
“……漉，你的名字是……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