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知归途
风矛在行进过程中开始高速旋转，周围爆发的涡流仿佛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尊隐约的森白钻头！
钻头裹挟龙卷，自上而下，先是击碎半成蠃鱼的一片新鳞，接着是血肉，鱼身在它面前仿若豆腐一般软嫩，被轻而易举地的穿透。
矛尖深深钉入蠃鱼背后的山岩，紧随其后的狂暴尾流将蠃鱼死死镇压在地面上！
“成了？”
这股奇妙的借风能力，也就是说，阿肥那边……
呼，那家伙，还以为它已经被淹到凉凉了。
没逝就好。
“……”
强烈的疲惫感在神经松弛的刹那一股脑涌了上来，对于一个没时间健身的社畜而言，乔仙今天的运动量属实是超纲了。
好在有股温柔的风托住了身体，安然落地。而后湿漉漉的雪白小兽跳到乔仙胸口，焦急的猛踩试图心肺复苏。
“噗——噗咳咳——我没死！快被你踩死了！”
乔仙胃酸都快被这家伙踩出来了，连忙起身表明自己也没逝。
阿肥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随后难以置信的指着远处飞鱼。
意思很明显。
——卧槽！这你干的？！
“也有你的帮忙。”乔仙摆摆手。
——我可做不到。
阿肥瞪大了眼睛，震撼到炸毛。
它就连拖延四小时都做不到，更别提把对方干趴下了。
在它看来，面前的两脚兽实现了它不敢想象的壮举。
“有时候一加一是大于二的，没你帮忙我也不行，这货临时进化了，”乔仙仰天长吁，“别放松警惕，它还活着呢！”
进化还在继续，海啸没有退却，蠃鱼身上的鳞片仍在生长。
只是它的眼神中显然已经有了畏惧。
掠食者也随时有可能被掠食，它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在乔仙和朏朏展现出威胁到它的实力时，它就生出了退意。
欺软怕硬是野外生存的基本原则。
不过作为一个失败者，它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必须要留下代价。
“砰——！”
半蠃鱼的身体骤然爆出漫天光雨，它的身躯隐藏在密集繁多的光点中，趁着乔仙和朏朏视线被遮蔽，猛然一扑腾。
咕咚一声，那臃肿的身躯坠下山崖，海中水花四溅。
阿肥立马冲到山崖边呲牙咧嘴丢石头，开始落水下石。
“壁虎断尾一般的逃生策略么？”
乔仙倒是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准备直接宰了飞鱼。柱子上的配方中有不少会用到它的地方，死太便宜它了，劳动改造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既然阿肥能与自己合作，飞鱼为何不可？
何况那家伙还爆了一地宝贝来买自己小命呢！
“阿肥！咱家有钱了！”
乔仙两眼放光，盯着山顶上满地亮晶晶的战利品。
那是半透明的白色结晶，大小不一，散碎如星辰似的铺满了山顶。
阿肥没出息的在结晶中打滚。
乔仙则开始捡拾战利品。
“这些结晶是干嘛的？”他边捡边问。
阿肥爬起来，两只小爪抱住一颗结晶，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露出享受的表情。
乔仙学着舔了一下。
“甜的……能吃？”
阿肥点动小脑袋，揪着自己身上的毛，像鱼一样扭动。表示这东西是鱼身上掉下来的，算是鱼肉的一种。
或许这东西也有飞鱼的“已痔衕”功效？
疲惫一扫而空，乔仙迅速将这些战利品打包进阿肥的背篓，一个不落。
山下大水退却，伴随着蠃鱼的落败而离开，乔仙与阿肥足尖轻点，借风力轻盈下山，回到安全区中。
背靠高塔，望着重回寂静的海面，乔仙心绪前所未有的平和。
“值了。”
就算此行最终未能改变什么，有了这一遭经历，也死而无憾。
曾经漫无目的的挣扎于泥沼，不敢奢望星辰大海。
一眼能望到尽头的命运，让他对未来不抱丝毫期待。虚无，疲惫，倦怠的重复着作为一个齿轮旋转，不感到满足，也不感到光荣，然后被磨尽了铁齿，锈迹斑斑……
如今的经历，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惊喜。至少让乔仙知道，原来世界还有这么多光怪陆离的未知。
原来世界到处都是等待探索的秘密，而当自己发现秘密的那一刻，那就成了独属于自己的惊喜。
或许活着也不是那么无聊，就像“今天”一样。某个人某天仰起头来，看到一个被啃了一口的月亮，或者其他异常的景象。
他的人生从此就彻底被改变了，往后余生，每当想起这一刻，他就会对苍穹充满无限的好奇，感觉身体满溢着求知的力量。
“阿肥，谢了。”
——你说你马呢，跟交代遗言似的。
阿肥一脸不爽的叉腰，它感知到了乔仙的状态，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很快会离开，回到我生活的世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来，也不知道这种力量能否带回去……”
阿肥微微一怔。
它没想到，合作可能会如此短暂。
“那里正面临着危险，但也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体验体验。”
乔仙站起身。
倒计时一分钟。
刚刚吃掉了几颗结晶，体力已经恢复大半。
在阿肥不解的目光中，乔仙抓起两把结晶放在衣兜里。
剩余的拎到了安全区边缘，以防自己离开后阿肥进不来安全区。放在边缘阿肥就可以御风将其吹出来。
最后，默数时间。
30秒。
20秒。
10秒。
乔仙的脑海里无数次预想过该如何躲过尖刺，他浑身肌肉紧绷，开始蓄力。
5秒。
4。
3。
2。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