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将军该勤快点
许岁暮指了指角落里堆放的水柚,“明早起来,剥几个柚子皮出来,我自有用处。”
“好,我记得了,”江旧年低笑,又端起碗筷。
许岁暮又道,“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
“好。”
饭后,江旧年在院子里看了会夜空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天明,晨光打进,他没有片刻犹豫贪恋,想起许岁暮昨晚的吩咐,他立马下床洗漱穿戴好。
他出屋时,许岁暮已经起了,似乎在忙着什么。
江旧年走过去,许岁暮有所感应,素手一指,“桌上留的有饭,你吃了就剥柚子皮。”
“嗯,”江旧年吃饭时,见许岁暮在洗酒坛,好奇的问,“你会酿酒”
“嗯,”许岁暮点点头,“每年会酿点来吃,不过口感一般,你会吗”
江旧年像是有了用武之地般,他兴高采烈的站起来,来到许岁暮旁边,蹲下身子,“我自然会的。”
“那么可以劳烦你,帮我酿点酒吗,”许岁暮软下语气,“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喜欢赏月时喝点小酒,平日里都是我一个人,每逢佳节,也只有自己饮酒讨个喜庆。”
江旧年听的心里一沉,他微微一笑,“自然可以。”
他又道,“冬月红梅,酿酒当以梅花酒,不知附近可有梅花。”
“有,”许岁暮点点头,“明日我带你去,今日我要做点柚皮糖,就不着急去了。”
“好,”江旧年拍拍手起身,朝许岁暮伸出手,“待会我就为你剥柚子皮,你去歇下吧,这剩下的酒坛子,我来洗。”
许岁暮求之不得,她立刻反手在身上擦干净手,慢悠悠站起来,朝着江旧年微微一笑,“那便有劳了。”
江旧年悻悻然的收回手,摸摸头发,一脸干笑,“客气了。”
葡萄糖下的苏带雨一瞧江旧年的模样,就不屑,“没骨气。”
她高傲的摇着尾巴离开。
而江旧年在剥柚子皮,又看见许岁暮在生火熬糖,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待会你那柚子皮洗好后,我会下糖锅裹糖,然后放在太阳下晾晒。”
“那是什么味,”江旧年未曾听过,不由眨眼问。
“甜意过后有微微辛辣感,再之后是柚子皮的清香,”许岁暮简明扼要的感括。
“听着不错,”江旧年苦笑,“还是不知我有没有机会吃。”
“明天后就可以吃了,”许岁暮搅锅的手一顿,“你走时可以带几块,尝尝味。”
“那便多谢了,”江旧年瞬间眉开眼笑。
许岁暮哭笑不得。
待浓糖的香气彻底挥发,糖已经粘稠到难以搅动后,许岁暮才灭了火。
她擦擦手,让江旧年将洗好的柚子皮放到盘子里。
许岁暮又拿过筷子,在每块上扎了两三个小孔,方便蜜糖流入。
江旧年就靠在木柱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视线跟着她而移动。
此刻,冬日暖阳正好,微微寒风呼啸,片片白雪起舞,难得的安宁出现在他身边。
江旧年感受到了久违的惬意祥和之感,是许岁暮带来的。
他甚至于觉得,岁月静好,只待花开。
许岁暮偶然偏头,依稀发现了江旧年的异样。
但她不语,其实她未告诉江旧年,她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在她视线里,万物皆是雾蒙蒙一片,看不真切。
否则不然,那日她不会妄下定论他是飞赤将军,又将他带回家中。
她笑了笑,又回头忙自己的事。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江旧年已经来到她旁边,“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许岁暮指指院子,“今出了太阳,你把药草拿去晒晒,去洗个干净的大盘来,待会好放糖柚。”
“好,”江旧年当真照做,手脚勤快。
许岁暮则是将清洗干净的柚子皮下糖锅,裹了满满一层糖后,再放进江旧年洗好的大盘里,待柚皮全部裹了浓糖后。
她撑了撑懒腰,唤了一声院子里晾好草药洗酒坛子的江旧年。
“过来把这个端出来晒晒。”
“好,”江旧年起身,就过来端盘子,“你这医术同谁学的,如此精湛,不过两日,我竟然觉得伤好了大半。”
许岁暮语气不咸不淡,她兑了碗糖水喝 ,“我阿爹,不过早在幼年时他就离世了,而我阿娘,在生我时难产,也离开人世了。”
江旧年听她面色平静说完这一切 ,不由觉得自己多嘴,“抱歉,是我多管闲事了。”
“无妨,”许岁暮毫不介意,她喝了一口甜腻腻的糖水,“我并不觉得唐突,况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比之别人,差哪了,甚至于很荣幸,我的父母是他们,我很好,也很幸福,他们不过是先一步相见了,你不用感到冒昧。”
江旧年又被许岁暮的话所震惊。
这姑娘当真与众不同。
他笑了笑,“你说的是,接下来我该做点什么。”
许岁暮摇摇头,“剩下的我自己来,至于水柚,那剥了一些,你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