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黎寂恒要掀桌子
周行肃皱起了眉，“牵扯到你们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就在一个月前，”谢康平喘了口气。
“下官知道三爷也为了这件案子在忙，供认的人是陈兴德身边的亲信刘丛，他来下官府上只是普通结交，查不出什么来，但为防万一，还是撇清了好。”
“些许小事，不敢劳三爷费心，所以下官就自己解决了。”
陈兴德就是此次落马的江南道知府，谢家的确与江南贪污案没有直接关系，但江南道的钱有不少都进了周行肃的三皇子府。
有一两次银子还没到三皇子手里，就被他一道命令直接转去了谢康平那里，所以谢家根本经不起深查。
谢康平急着安抚黎寂恒，怕的是从他这里开了口子，到时候难保不被抛出去当弃子。
不管三方如何博弈，他不想当那个被下刀的鱼肉。
但现在说来，却是对三皇子的一片忠心。
周行肃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些，平声道:“起来吧。”
“是，多谢三爷。”
谢康平颤抖着站了起来，不敢坐，仍旧弓着腰。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名声容易污却不容易再洗干净。你再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周行肃道。
谢康平走近两步，“三爷，下官今日是另有一事禀报，摄政王有意把景博收至麾下，下官昨日想了半宿，这件事要是运作得当，或许能稍稍弥补损失。”
“他要谢景博做什么？”
周行肃不解，“谢景博一个翰林院修撰，没有实权，资历又浅，他要了没用啊。”
谢康平道:“下官也不知道，或许也是想借景博改善一下名声吧。”
“毕竟现在大家都把摄政王当活阎王，他想再收买人心也不容易了。”
周行肃摆摆手，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那你说的弥补损失，是什么意思？”
谢康平这才堆出两分笑意，殷勤道:“三爷您想，现在朝堂上是黎寂恒、太子党和您三足鼎立，黎寂恒是皇上推出来的，现在跟太子党争权，其实皇上一句话就能让黎寂恒退让。”
“所以怎么看都是三爷您最吃亏，但现在不一样了，黎寂恒想拉拢，肯定需要景博的诚意，下官可以在中间做手脚，让黎寂恒和太子打起来。”
“比如，献上一份与江南贪污案可能有关的人员名单？”
周行肃秀气的眉毛挑了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谢康平的意思。
“你是说，把那些讨人厌的太子党眼中钉交上去，让黎寂恒去当这个恶人，让他和太子党狗咬狗？”
“三爷睿智。”
这些日子以来，周行肃已经看出黎寂恒是故意把水搅浑的，江南官场的那些主犯他不急着审，抓着那些和江南官场来往多的官员不放，大有把江南关系网全都理清的意思。
所以这些日子他和太子党都不好过。
要知道黎寂恒参与朝政的时间短，江南这种赋税重地，太子党和周行肃自然都伸了手进去，他们本有默契，各凭本事，相安无事。
现在黎寂恒要掀桌子，他们自然都不愿意。
周行肃原本想过，黎寂恒再不收手，他就要跟太子党暂时合作了，只是他与太子党结仇太重，这条路不太好走。
现在出现了这种挑拨黎寂恒与太子党的转机，要是让他们的斗争更加激烈，那周行肃就能大大松一口气了。
周行肃往后靠了靠，牵起一个邪气的笑容，“这个主意是不错，算你有心了。”
“是，是，能为三爷分忧，这是下官的本分。”
谢康平抬起袖子擦额头的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只要这计策能得三皇子认可，那之前的事就可一笔勾销，说不定事成，三皇子还会记他一功。
周行肃点点头，撸下手腕处的翡翠串儿把玩起来，姿态放松了许多。
“此事我要回去跟公孙先生商议，过两日给你答复。”
“是，是。”
目的达到，谢康平也不敢再多逗留，行了礼告退。
他和认识的人打了招呼便回了府，脚步比之前轻盈了许多。
＊
高瑛这一次的动作很快，不过两三天就给孟明晗回了话，说已经有几家城东的青楼老板找了她，想让她家的姑娘们头一个穿上这些小衣。
出价最高的一家，是一万两。
高瑛细细解释：“出一万两的是照花楼的夏妈妈，照花楼是城东最大最有名的青楼，夏妈妈为人也爽快，看了那些画样就拉了我详谈。”
“她说知道我们卖小衣的，肯定不会只卖她这一家，所以她想出一万两买小姐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最好的青楼里只有惜花楼有，一个月后，小姐再卖给谁都可以。”
孟明晗了然笑了，看来这位夏妈妈也是很会做生意的，她敢出这一万两的价，肯定是想好了，一个月内能帮她多赚几万两回来。
她问高瑛：“你说最大最有名的青楼，大概是什么水平，她们家的头牌包一晚上多少钱？”
高瑛面露迟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我晚上去打听打听？我只记得听过一个传言，说去年照花楼新花魁的头一夜拍出了全京城最高的价，一万五千两银子呢。”
孟明晗点点头，凝神想了想，对高瑛道：“你去回复夏妈妈，一万两一个月不够，最起码要两万两，我保证这一个月最好的青楼里只卖给她家，而且以后照花楼的小衣一定是独一份的，最好的，卖给其他人的不会比她的更好。”
“还有，夏妈妈的计划一旦开始，小衣的事情就捂不住了，跟风者肯定会很多，讲究一点的青楼恐怕没这么快做出类似的小衣，但普通的妓院窑子根本不会在乎小衣的衣料绣工，只图一个新奇。”
“这部分人对她的生意没影响，所以这部分钱我要赚，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开始放那些便宜的小衣。”
高瑛听得眉开眼笑，连声道：“原来小姐想得这么长远！这样一来，这笔生意能做到就更多了。只是……”
她只担心一点，“夏妈妈开价一万两，小姐说要两万两，要是谈不拢，小姐觉得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