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要的就是他痛苦后悔，煎熬不堪
“不过王爷给夫人看病，又喂夫人喝粥，奴婢又觉得王爷挺好的。”
小春后怕的眼泪落了下来，“夫人，都是奴婢没用，不知道每日的药里有毒。”
“要是奴婢多会点本事，夫人的身子也不会差成这样。”
“奴婢对不起夫人！”
孟明晗一滞，好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下毒不成他们还会有别的办法，难道你三头六臂，什么都顾得过来吗？”
小春只是痛苦摇头。
孟明晗拍拍她，“好了，眼下他们不会再下毒了，以后我们都多长个心眼就好，别哭了。”
说完闭上了眼。
小春替孟明晗拢好披风，心下暗暗发誓，以后她一定要更勇敢更仔细，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回到谢府，已经夜深了，孟明晗终究有些身子发软，哪怕有小春扶着，也是踉踉跄跄。
刚走到红梅院门口，阴影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明晗。”
竟然又是谢景博。
他换了身常服，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见孟明晗站不稳，连忙迎上来扶她。
孟明晗定睛瞧了他一会儿，等着他的下文。
谢景博只是别开了眼，“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
孟明晗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开了他。
昏暗的灯笼光晕下，她的语气平静温柔。
“景博，以后别来等了，何必上赶着找心痛呢。”
“我们这一世没有夫妻缘分，但总有几分年少时的情谊在，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
“是我自愿的，我没有怪你，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孟明晗说完这些话就进了院子。
她知道谢景博听了这些话会很痛苦，因为正如黎寂恒所说，他真的在愧疚后悔。
但她要的就是他痛苦，他后悔，要他想起从前二人相爱的情谊，夜夜辗转难眠，煎熬不堪。
至于他是否知道她常年中毒的事，那重要吗？
总之，是他谢景博，负了孟明晗。
之后的几天，谢景博没再出现，孟明晗吃过早饭就出门，先去别院喝药，然后去街上逛逛买买吃吃。
累了就在茶馆里歇脚吃饭，听着大家胡侃海吹，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灌进耳朵里，她听得津津有味。
看起来舒适快活的不得了，实则她的心思都放在谢家这几个主子身上。
谢康平是老狐狸，谢景博重情愚孝，倒是沉不住气的江萱琴，可以成为最好的突破口。
江家的家世比谢家还差，谢家当初选了江萱琴为平妻，看重的就是她听话好拿捏。
而江萱琴嫁进谢家这些年，除了生了儿子外，能得到谢康平的认可，主要靠两点：
第一，会做生意赚钱；
第二，能在私下帮谢景博维持同僚之间的关系，保证谢景博明面上的清流才子名声。
江萱琴有几分本事，她把这两件事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因为她的铺子总是那么吸引人注意，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以品鉴新品为名，邀请许多官家夫人聚会。
既能大方地传递消息、巩固交情，又能给自己的铺子产品做宣传，还把谢景博完全排除在外，营造一波“谢探花专心学问不爱交际”的形象。
靠这两点，谢康平把中馈之权放给了江萱琴，由着她在后宅当家做主，也默许她欺辱孟明晗。
江萱琴是不是长袖善舞，孟明晗不知道。
但这赚钱能力嘛……
当初议亲时，谢家只有一个城外的小庄子能出息银子维持家用，如今却在城里有三个铺子，城外有两个不小的庄子，几百亩良田，另有下人佃农几百人。
府里的下人说，这都是江萱琴的功劳。
哈哈！
要不是这些铺子庄子的置办时间，与谢家人找她要钱的时间完全重合的话，孟明晗就信了！
当年父亲狱中托付她时给了一万两，孟家出事后的这三四年，谢康平和老夫人让孟明晗找外祖明家总共借了三万两银子，另外送人情的方子药材也价值一万多两。
是这些钱让谢家过上了好日子！供奉着他们喜欢的珠宝绫罗、古玉珍籍，以及仆从成群！
所以，孟明晗现在很想知道，她要是把这些钱收回来，谢家人，还能这么奢靡吗？
这几天，她把谢家在城里的铺子逛了个遍，发现这些铺子都像唯品阁一样，地段不差，显眼，独特，新奇，但成交的客人并不多。
比如唯品阁这家成衣店，原以为会卖些样式特别的好衣裳，谁知店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件奇怪的小衣，胸口用棉花撑起两团鼓鼓的，让她这个女子都看了害臊。
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女人，见了孟明晗的打扮就知道是贵客，特意请了她到楼上的“试衣间”坐，伺候得格外殷勤。
两个女伙计拿了好些样式来，还要帮孟明晗脱衣服试穿，多亏小春拼死拦住了。
于是两个女伙计在外头指点着，小春在里面帮孟明晗穿，孟明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了半天，最后买了三件小衣。
一结账，将近一百两。
出了店，小春直咋舌，“这么贵的小衣，有几个人买得起啊？”
孟明晗哂笑，“你没听那些伙计说吗，全京城仅此一家店！独一无二的东西，才卖三十多两一件，不算贵！”
女伙计们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她说一句不便宜，她们就有一堆话等着，显然是提前训练好的。
而且她们言辞之间自带一股傲气，把这小衣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花这么多钱买了这衣裳，闺中女子会得到如意郎君，出嫁夫人就能够夫妻顺遂。
你要是觉得这东西不值，那就是你没品味，没眼光。
更有甚者，她们还会拿出一些官家夫人举例，说哪些贵夫人是她们家的常客，每次新出样子都要赶紧来买，连贵夫人都喜欢，你敢不喜欢？
……
说的很热闹，也足够新奇。
可孟明晗还是听出了许多不对。
大家夫人讲究端庄体面，与夫君的相处也贵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这种小衣的确能把女子的身材凸显得更加曼妙，但在闺房之乐中如此讨好丈夫，历来为正室夫人所不齿。
那是青楼妓子和狐媚子姨娘才干的下作事，连个身份清白的良妾都不屑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