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核
“哦？你叫韩暮对吧，仅有一月时日，便能有如此自信，想必也是天赋非凡，不过，你可考虑清楚，一旦你考核没有通过，那便有欺瞒之嫌，师尊可不喜这样。”
听得明月稚嫩又老成的话语，韩暮沉默了一下，点头道。
“多谢师兄提醒，在下省得，一切后果由在下自己承担。”
明月见韩暮信誓旦旦，也就不再多言，起身示意韩暮随他上二楼，准备参加考核。
此刻身处一楼的其他青衣少年们见韩暮跟着明月离开，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默契的停下手中动作，齐齐盯着韩暮离开的背影，各自眼中出现激励、嫉妒、羡慕等目光。
藏书楼二层并不像一层那样，是一个整个极大的空间。
这里从楼梯口一开始，便被分成了许多紧闭着房门的封闭房间。
明月带着韩暮走在过道，整个二层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韩暮识趣的没有出声，直到明月停在一处挂着珠帘的大厅口。
透过珠帘，隐约可闻得缕缕异香，只见另一个小书童正随侍在一侧，巴墨云正挥动着手中长笔，挥洒毫墨。
巴墨云似乎正沉浸于书写之中，明月也没有出声禀告，韩暮便也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木人儿似的静立在原地。
良久之后，那小书童走了过去，接过巴墨云手中长笔，又想替他换张新纸。
巴墨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便抬头看向珠帘外，说道。
“进来吧，你这少年倒也沉得住气，不错。”
明月将韩暮带了进来。
在掀开珠帘的刹那间，韩暮眼角余光一个恍惚，似乎看到巴墨云刚写的那张字，竟如活物一般，在白纸上扭动收缩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整个人迈进了大厅，再凝神看时，那字体虽然不属今言古文，但却没有什么异样了。
韩暮赶紧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恭敬的行礼。
“见过楼主大人，学生韩暮，特来进行考核。”
就这小小举动，已经被巴墨云看在眼里，只见他有些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韩暮？”
韩暮立刻回答。
“正是学生。”
“刚满十五岁？落棺村人氏？”
“正是。”
“入藏书楼已足有一月？”
“是！”
“刚才的玄文，你发现了？”
韩暮表情一紧，脱口就欲回答‘没有’，却被他立刻忍住，在迟疑片刻之后，咬牙回道。
“是。”
“哈哈哈哈”
巴墨云苍老带着爽朗的笑声传来。
“清风，明月，燃香看座，准备笔墨。”
等到明月搬来座椅，韩暮也嗅到了一股明显区别于刚才的清香。
韩暮又行了一礼，这才入座。
巴墨云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韩暮，道。
“这是一封用古文字誊抄的书信，开始吧。”
韩暮淡定的接了过来，完整的看了一遍，略微思索一番，便直接提笔书写。
一旁的明月有些惊讶，道。
“咦，你竟不用拆字解字？”
韩暮没有接话，仍在奋笔疾书，倒是旁边的清风，说道。
“在解读古文字和玄文一道，浸润良久亦或是天赋异禀之人都能不使用拆字解字的技法译读古文字。”
说话间，韩暮已经将一整封信的内容全部解读完，就是一些普通的日常，不过用到的古文字倒是略显繁琐。
这应该是藏书楼专门用来考核入门弟子的。
巴墨云看了一眼韩暮的解读，思路正确，言词清晰，本意也把握得极好。
“不错，你的天赋确实很好，不过这似乎还不是你的上限。”
巴墨云意有所指。
“嘿，老夫再逼你一次，若是你能解读出一句玄文，老夫给你一个成为正式藏书楼弟子的机会，若是这句玄文解不出来，那便算你这次考核不通过，将会沦为杂役。”
韩暮深吸了口气，知道今天是藏不过去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语气勉强的说道。
“学生尽力而为，也请先生不要太过苛责。”
随后起身接过巴墨云递来的一件东西。
韩暮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片不规则的破碎铜片，正面光滑平顺，后背凹凸，似有纹路。
“这是？”
韩暮有些疑惑，不是解读玄文吗？这碎铜片上也没有啊。
巴墨云朝明月摆了摆手，示意他把烛台拿过来。
然后对韩暮解释道。
“万年之前，黑山所在，是一个叫做五光观的古老修行宗门，这件残片，便是那个尚未被长生诅咒侵蚀的宗门遗留之物。”
“你将铜片放到烛光前，透过光芒再看。”
韩暮闻言照看，果然在遇光之后，铜片便在烛光的照射下变得通透，一行字体复杂的蝇头小字也出现在光芒之中。
韩暮眨了眨眼，便有一道烛光飞出，在他面前形成一面火焰字幕。
他本身对于玄文可算不上能流畅解读，那便只能靠自己的金手指了。
果然，字幕上面正慢慢显示着一排又一排的文字。
韩暮借着举铜片观察的动作，余光飞速的看了一眼周围。
清风明月正站在书桌两侧，认真的盯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发现字幕的异样感。
巴墨云也露出期待之色的看着自己，目光甚至已经从字幕间传了过来，仍然没有发现字幕。
这让韩暮心中稍定，撤开烛台，开始拆字解字。
玄文，往往可能一字百意，拆字解字能提高对于玄文的参悟速度。
况且，韩暮看着字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自己这可算得上是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现在只不过是反向推演解题过程，在巴墨云三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可是韩暮解着解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明明残破铜片上只有寥寥一句玄文，怎么洞察字幕还能翻译出两种大相径庭的意思来。
难道是字幕出了问题？
韩暮在心中默默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句玄文应该是五光观中某一部修炼瞳术的术法残篇。
韩暮还没有接触过修炼法门，对于术法更是见识甚少。
但是，韩某人读书虽然少，可咱有金手指啊。
字幕的第一种解读，讲得是每日以金晶之气洗目，强化双眼的经脉，使得双眼隐含金芒，眨动之间金芒便能流转眼部所有经脉，没有阻碍，才可以开始下一步的修行。
而第二种解法，却让韩暮有些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