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藏书楼
五个半大少年就这样规规矩矩的跟在了一个小书童身后，一路无言。
最终，小书童领着几人来到一处被土墙平房围绕着的宽阔院落。
少年中倒还是有机灵的，从袖兜里掏出小布包，快步走到小书童身边。
弓着身，笑道。
“小先生，不知我等这是”
小书童却看也不看他，只是指着院落中心，一栋足有三层高的楼阁，语气平静的过分。
“今日午时已过，先生下午会闭门研学，你们就在此处随意挑选个住处，明天一早再带你们去见过先生。”
“哦，对了，无事便不要出门了，先生说过，如有祸事，死了就死了。”
韩暮几人看着小书童自顾自离开，也不敢多问，五人便立在原地，大眼瞪起小眼来。
韩暮看着这一间间平房，最外围的有些甚至已经漏了顶，门窗上长满了青苔，有些房顶上杂草丛生，显然是很少有人居住。
五名少年终究是没敢在外面多待，各自找了房间，住了进去。
韩暮也选了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平房。
推开门，里面的陈设简单，除了简单的桌椅，便只有一张只容得下一人睡觉的床榻。
那桌椅门窗上满是虫洞，不由得让人担心起这间房子的安全性。
随即，韩暮又摇摇头，进了这黑山城，便等同于迈出了修行的第一步，哪里还顾得这些，接下来举步维艰的局面几乎可以料定了。
不过还好，桌上放着几盘黑乎乎的类似于馒头一样的食物，还有一缸清水，想来也是小书童提前布置的。
赶路这几天，韩暮都在一动不动的好生休息，进入黑山城后又全程保持着高度紧张。
现在陡然放松，他精血损耗过度的症状又涌上头来。
韩暮只觉的两眼发黑，连忙扶住桌角，挨个拿起馒头和清水用金手指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囫囵吞枣般塞进嘴里。
随后便匆匆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韩暮睁开眼，感受着身体上的阵阵虚乏，再次露出苦笑。
推开门，周围还是一如昨日的安静，貌似其他四名少年都还没起。
韩暮关上门，在房间里开始缓慢的舒展手脚，活泛气血。
又过了一阵，韩暮透过窗户看到悬在东方的太阳，屋内有阳光照射进来，却没能让他感受到丝毫暖意。
仿佛阳光在照射进黑山城后，便被偏移走了本质，只留下了空荡的光芒本身，提供着最基本的光亮属性。
片刻之后，小书童踩着晨光，稚嫩的小脸面无表情，快步走来。
他拍拍小手，示意韩暮几人出来。
待五人站成一排之后，小书童告诫道。
“今日带你们见过先生，切记，不可胡言乱语，不可东张西顾。”
小书童又仔细打量了五人一番，忽然一探手，将其中一名少年挂在腰间的一枚香囊取下。
他速度之快，在场的少年们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韩暮看向那香囊，上面除了绣了几个字，明显就是平常之物，也不知小书童为何有这样的动作。
小书童手中捏着香囊，双手背在身后，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在藏书楼，先生不许有人将文字随身，触之即死，这也是你等的大忌，这一点定要切记，随我来吧。”
韩暮恍然，这个世界有大病，人也有大病。
要是等我修炼有成，我多少也要立一堆忌讳，触之即死，韩暮如是想到。
几人跟着小书童径直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栋三层楼阁的小广场上。
小书童恭敬的摊平双手，行了一礼。
“启禀先生，明月领新入门的学生前来拜见先生。”
楼阁之中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进”
仅有一个字，明月却再行了一礼，便带着几人缓步走进藏书楼的一楼。
这一楼一入眼，便只觉里面空间大得吓人，周围一座又一座的书架呈环状，占据了一圈又一圈的空间。
韩暮垂着头，心中牢记小书童的告诫，仅用着余光观察着周围。
饶是这样，这藏书楼的规模也让他暗自惊讶。
穿过不知道多少层放满书册的架子，一楼的中央，有用木质栏杆围出一处空荡，正俯首坐着数十个身穿青衣的身影。
纸张翻动声，笔墨调和声，动笔声不绝于耳。
韩暮踩着地上不知道铺了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临摹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扭曲字体。
待走过这些端坐的身影，终于停下脚步，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抬起头来。”
韩暮等人这才抬起头，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只能束手直视前方。
前面也是整个一楼的中心，放置着一张堆满了书册的大桌。
一名面容古铄的黑衣老者正盘膝而坐，他面色红润，显得和健康无病的常人没有区别，花白的长发用了一根毛笔挽作发髻，整个人的气质略有柔和。
此刻他一手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册，一手撑在桌面，手指来回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推演着什么。
待翻过这一页书，老者这才抬起目光，看向韩暮五人。
只这一眼，韩暮就感觉像是在他两边肩膀上放上了什么重物一样，这让他本就虚弱的身子开始渐渐摇晃起来。
就在韩暮咬牙坚持时，那道目光已经移开，随之便是老者的温和话语传来。
“不必惊慌，老夫巴墨云，为藏书楼楼主，你等既然入了藏书楼，也算机缘造化，此地与黑山其他堂口不同，惟有勤学向道尔。”
这时，明月与另一个小书童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那不知名的小书童走到巴墨云身后，明月则来到了少年们的身边。
韩暮这才发现，巴墨云并不是盘坐在蒲团或是凳椅上，而是坐在一架制作精巧的四轮小车上。
他双腿不知是断了还是废了，仅能以小车代步，让那小书童在后边推着小车前行。
而明月将他们安排到了大厅中空余桌位上，开始讲解起一些必要的基础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