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活剐老二
石爷纵身跳入县界沟,在空中就拉开了架式,冲着丁老二一拳砸去,丁老二不愧是惯匪,在地上一个翻滚,躲开石爷的拳头,也是腾空跃起,照着已经落地的石爷施展霹雳腿迎头踢去。
石爷躲开霹雳腿,翻身跃起,丁老二落地,抬手就是一枪,石爷左肩中弹,踉跄倒地。这时民兵已经追了上来,他们纷纷跳入县界沟,把丁老二围了起来。
丁老二抬手还要射击,咔吧咔吧两下,没子弹了。石爷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他推开围拢的民兵,从一个人手里夺过大刀,一步步来到丁老二面前。
石爷怒吼道:“今天谁都不许动手,这条狗命俺来收拾”,说话间石爷挥刀砍去,丁老二侧身一闪,躲过刀锋,照着石爷下三路就地一个扫堂腿,石爷应声倒地。
看到石爷倒地,民兵们拉栓就要开枪,石爷忙呵斥道:“不许开枪,俺说过了,这条狗命必须由俺来收拾”。石爷已经麻木了,左肩上的血潺潺地往外冒着。
他右手支撑得刀柄从地上站起来,血红的眼球向外凸着,鼻孔里流出来血迹,他张开嘴用舌头舔了一下鼻血,狠狠地咽了下去,面庞依旧阵阵抽搐。
丁老二嘿嘿一笑,并无恐惧神情,他从绑腿上抽出短刀,准备和石爷决斗。石爷眼睛血红,嘴唇被咬的淌血,他还是一步一步向丁老二走来
一边走一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丁老二,杨先生是不是恁杀的”。丁老二狂妄地笑道:“是俺杀的,俺死了顶多一匪痞,可是拉一个恁们的大官垫背,也算值得了”。
丁老二说完,呵呵一笑,吼道:“石头,今天恁都眼瞎了,俺死了还能拉上恁一起走”。吼完便飞身冲石爷刺来,石爷并不躲闪,把刀一横挡在胸前。
丁老二用力过猛,短刀直接刺到刀身上,只听哐当一声,丁老二的短刀折了。石爷猛地一圈身形,还没等丁老二回过身来,大刀从下面就卷上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丁老二的右肩膀被削了下来。丁老二仰面扑通摔在地上,一条胳膊摔在地上,血撒了一地,丁老二面容阵阵抽搐,疼的呲牙咧嘴。
石爷走到他面前,用刀指着他说道:“丁老二,恁祸害乡亲,为非作歹几十年,今天恁又杀了杨先生,这个人比俺爹娘都金贵,今天俺让恁死的更惨”。
说着,石爷又一个削刀,丁老二的左手没了,丁老二疼的大喊道:“毛石头,给二爷来个痛快的,少他娘的磨叽”。石爷眼里终于有了血迹,血水顺着眼眶像溪水一样流下来。
他没有理会丁老二的哭喊,只是右手腕连续抖动地削着,丁老二一会耳朵没了,一会胸大肌没了。围拢的民兵没人劝阻石爷,因为他们现在都知道,杨先生已经被丁老二残害了。
丁老二就这么惨叫着,石爷就是不停手,最后丁老二没了喊声,地上就剩下一具骷髅。石爷把刀往地上一插,喊道:“大年在吗”,大年也是跟了过来,他说“石哥,俺在呢”。
“扶俺回家,俺看不见东西了”石爷说道,大年仔细一看,石爷两个眼睛已经是闭着的了,血水一道接着一道地从石爷的眼里冒出来。
大年不该怠慢,他连忙搀住石爷,顺势把他托到背上,向贾村方向走去。石爷已经昏迷不醒,嘴里只是喃喃地轻声念叨:“秀儿啊,恁在哪里呢?秀儿,秀儿”。
大年心里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俺苦命的石哥,俺苦命的秀儿侄女,还有那个苦命的石嫂。这世道儿啥时候能清朗起来,啥时候俺这些受苦的人才能到享到太平。
深秋的夜晚,滏河寒鸭悲鸣,河水呜咽。滏阳河北堤上奉禄赶着灵车,车后,李介同,李挺,还有换了便装的沈志坚,他们向西一步步走去。
太行山里的八路军已经知晓了杨先生牺牲的噩耗,他们也沿着北河堤向东走来。在苏里桥北侧,西行和东下的两拨人会合一处。他们互敬军礼,李介同却是泪光闪烁。
李挺和沈志坚已经痛哭不已,他俩趴在灵车旁向自己的先生做最后的告别。西面来的人沉痛地说道:“同志们,先生牺牲了,希望大家不要消沉,抬起头来,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战斗”。
李介同说道:“请组织考虑俺的能力,按请求处分,把俺调离邯城吧”。西面的人拍拍介同肩膀回答道:“介同同志,你的岗位在这里,相当逃兵吗”。
“敌人入侵以来,我们牺牲了多少好同志,我们的人民受到了多大的蹂躏,此时此刻,需要我们每名同志都能化悲痛为力量,带领人民击败侵略者,这个时候你怎能说这样的话呢”。
李介同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说道:“俺们没有保护好杨先生,只是俺们损失了一位好首长,俺有责任啊”。“杨先生要是还活着,就这副德行,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石爷眼瞎了,他啥也看不到,奉禄娘搂着他连哭带骂:“恁个不争气的东西,恁今后这咋过呀”,秀芝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李介同则狠狠地抽着哭哭唧,表情无奈又可惜。
“婶子,把小圈喊来”,石爷用白纱布捂着眼对奉禄娘说道。“圈儿,圈儿,恁石哥喊你呢”奉禄娘急切地喊道。毛小圈从院子里连忙跳进屋里,“婶子,咋嘞”。
“圈子,今后恁就当哥的拐棍吧,恁乐意不?”石爷平静地问道,“哥,俺愿意”毛小圈说着竟“呜呜”地哭起来。李挺开口说道:“圈儿,石头大哥就交给恁了,好好照看着”。
一个月之后,毛小圈领着石爷来到村西的柳树林里,石爷说道:“圈儿,恁在俺们一百米之外摆几个罐子”,小圈很纳闷,说道:“石哥,咋嘞”,石爷急道:“嫩别问那么多,恁只管把罐子摆过去”。
小圈折回村里,拿来五个罐子,一字摆开放在石爷一百码之外,回头喊道:“哥,摆好了”。石爷笑了一下,从地上摸索来几个土坷垃,扬手向罐子抛去。
“啪啪啪啪啪”全部命中,一旁的小圈看傻了,张着大嘴巴瞪着大眼睛,不相信这是石爷砸中的,他看了看石爷,又看了看被砸碎的几个罐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哥,你是不是真瞎了?”,毛小圈彻底傻眼了,他根本不信这是石爷砸中的,他跑到石爷跟前,用手在石爷眼前晃了晃,石爷笑了笑说道:“咋嘞,不信恁哥的功力?”。
小圈惊叹道:“哥,恁太神了,嫩倒地从哪里练得这手?”,石爷呵呵吓了一下,说道:“圈子,咱们毛家都不知道俺当初去河南的事,都以为俺去讨饭了,可是俺在那边练了十年功夫啊”。
“哥,等打跑土匪们,恁教俺武功吧”小圈恳切地说道,“嗯,咱们同族几个弟兄相继走了,俺这心里很难受,尤其是恁奉哥的去世,让俺心里疼啊”。
石爷脸上有了泪水,蒙着纱布的眼睛可能是哭了。“圈子,你最小,也最机灵,哥是准备把平生所学全教给恁的”。“哥,俺做恁的徒弟,一定好好练舞”,小圈也动情地说道。
风吹来,树林里柳条婆娑,有只麻雀在树梢上吱吱鸣叫,石爷抬手把最后一个土坷垃抛去,麻雀应声落地。小圈只是惊恐地看着这情景,对石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哥,恁还能使枪不”小圈问道,“土坷垃都能使,恁说俺还能使枪不?”石爷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圈子,俺眼瞎了,可心里敞亮着呢,不打败这伙强盗,俺是不能彻底瞎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