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本平凡
我现在只记得我叫慕言了。
不……那些我不想回忆的回忆又来了。
我的父亲在我出生的那天,当即为我取了“言”这一单名。希望我能摆脱武,在安稳的文上取得一番事业,故有了【慕言】。
我从小与宛成是好朋友。没别的,林宛成算是我的邻居。在寂寥无人的荒地上,有这样一个同龄人让我很高兴。
我小时候还挺活泼开朗的。那时候一天到晚就和林宛成去追影子,晚上会乘着月光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爸妈从小对我很严苛。他们也在我入学之前,就帮我开启了一个叫做【化物】的东西。
我的化物是【剑】。
父母有些难过。
【剑】可能在一些家庭看来,是可以获得体面工作的好【化物】。可在爸妈看来,【剑】注定我这一生很难太平。
他们说我要适当地隐藏自己的【化物】,就算因为没有【化物】而被驱赶,也比因为【剑】而招来【祸端】要好。
“哥,你会去哪个学校?”
还有一个月就要去学校了,宛成来我家里做客。
“好像叫……什么来着?”我记不住那个名字。
“是空陆第一学院。”母亲端出一份水果。
“谢谢阿姨。”林宛成有礼貌地说。
“没事的。”母亲露出动人的笑,“宛成啊,你知道自己去的学院吗?”
“好像和哥去一个学院。”林宛成迟疑着说。
“好呀。”母亲笑着说,“那你们兄弟俩可要好好照应哦。宛成呀,还有事情想拜托你。”
“阿姨说呀。”
不得不说,林宛成小时候看上去格外清秀,至少眉眼端正,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你可是知道慕言的【化物】,希望你能督促着他不要说出去。”
“好啊阿姨。”林宛成点点头。
母亲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有一些红,好奇怪啊。
终于,我去到了那所地下的学院。母亲送我去的路上,反复叮嘱我,不要透露自己的【化物】。
她的眼眶红润,她踏在一片荒漠上,踏出一片脚印。我踏在她踏过的脚印里,回头看去,仿佛只有一个人走过。
林宛成跟在我的后面。他的父母已经离世了。听母亲说,我也要好好照顾林宛成。他从小算是孤儿,和大舅住在一间茅屋,并不有我幸福。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我拉起了林宛成的手,又走了很久很久。
很幸运的,我和宛成分到了一个班,即是二班。那时,一个年级六个班级,全员住宿制。
我终于知道,自己可能算是离开父母了。
我们的宿舍有四个人。
可惜的是,林宛成并没有和我在一个宿舍。
宿舍中的四个人里,有两个人好像早就认识。他们一直在聊天。我便只和一个叫淮铭鹤的男生认识了一下。
他说来,他的【化物】是【水】。他问我的【化物】是什么,我却没有说话。
学院的第一节课,告诉了我们【化物】的一些事。班主任姚庄在一开始问我们,有多少人已经开启了【化物】。
结果我发现,半个班的同学都举起了手。
其中,我认识的只有我们宿舍的三人和林宛成了。
“那个谁愿意帮忙统计一下。”姚老师问。
林宛成毅然举起了手。这不禁让我有些不解。
“好,你来。”
“对了,那个一组一组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姚老师又说。
我有些紧张。我在心里反复排练。
“我叫慕言,羡慕的慕,语言的言。”
随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恢复过来,我也终于认识了宿舍里的另外两位。
一个叫陈天宇,一个叫秦司岸。
课后,我看到林宛成坐在桌前,拿着一份名单正在统计大家的【化物】。
我正要走,却被林宛成叫住。
“慕言哥,你能来帮忙吗?”
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林宛成的忙,我就走了过去。
那份密密麻麻的名单上,写满了名字和化物。
“什么忙?”我问。
“哥,你快找找你们宿舍都是些什么【化物】,要是碰上厉害的,也可以傍一傍呢。”
“我们宿舍的?”我想了想,对,陈天宇和秦司岸。
我从头看到了尾,找到了两行字。
“陈天宇【梦境】”
“秦司岸【火】”
“是【梦境】和【火】,这算厉害吗?”
“应该算吧。”林宛成挠了挠头,“哥你看,除了他们俩,很多都是【水】啊,【光】啊一些看起来就用处不大的【化物】。”
我抿了抿嘴,却想起父母当时的话。
不禁从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感。
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矛盾】。
我在班里像个小透明。我想回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这让我不得不浮起来。可我又觉得这里的生活没有尽头,每个人都绝望过,这让我又总是沉下去。
我就这样浮浮沉沉,大家都以为我没有【化物】,我也无所谓。可那天,同宿舍的陈天宇突然找到了我。
“你叫慕言?”他的语气透露着一股狠劲儿,我有些害怕。
“我……是……”
“别害怕。”他圆瞪双眼,让我不得不害怕。
“我发现我的【化物】可能有了提高,我打算让咱们宿舍几人先尝尝鲜。”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不得不答应了他。
他是【梦境】,可我从来没有了解过【梦境】到底是什么。
他安顿好我、淮铭鹤和秦司岸,我们昏昏沉沉中,在梦里相遇了。
我在梦里看见了他们几人的身影,同时也注意到,每个人的身边,都有着不同的风景。
陈天宇的背后比较干净,只有一张床。
而淮铭鹤的身后,是山川流溪,这水线仿佛打破了一些地球上的规则,漂浮在空中。
而与我最不相熟的秦司岸,身后却是一片火海。是,火海。
为什么淮铭鹤只是溪流潺潺,秦司岸却是火海涛涛呢?
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候,正望着秦司岸。秦司岸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也看向了我。
可是他的眼神却在望向我的那一刻变了。我有些茫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柄三层楼高的大长剑竟然正悬浮在我的身后!
我瞬间慌了神。
难道瞒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