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见陈墨行
幽州 文曲宫
‘ 砰 !’
一声拍击桌面的声音传来,只见兵法院中寥寥几人正在围观一场论道
“此地为峡谷,峡谷前是平原,纵使我军可以在平原上长驱直入,那峡谷如何?
敌方占据高位,若我军进入峡谷追击,便会被夹击,防御战阵不成,岂不溃败?”
“峡谷最好!而且我军不需要追击!就能把敌军歼灭!”
“说的好听!如何歼灭?!”
“引火烧山,将峡谷顶端敌人逼退,然后水淹峡谷即可!”
“此乃毒计!有伤人和!”
“呵,战争,何来毒计与否?!此乃敌军,若不用此法,待到敌军休养生息我部将士将要面临的是白白丢掉性命!
对敌人心怀怜悯,此乃大忌!慈不掌兵!你难道要用边疆将士的性命去满足你所谓的人和?!”
见对方不再言语,灰衣少年再度讽刺的说道
“兵法,为战争而生!灭敌便是本质,只求用书本上的知识去运用,最后得到的只会是一个大大的输字!”
无言之人一时气急,颤抖的用手指着灰衣少年
“你你!你如此杀戮,你就不怕心魔吗!”
灰衣少年闻听此言,放声大笑,待到笑声停止,用极度蔑视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杀戮?心魔?我等为何修习兵法?为的是上阵指挥将士,为的是不让将士用命堆来胜利!
战争没有无辜的一方,战争也只存在杀戮,我为我的国家,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族人,杀戮又如何?我道心如此,又何来心魔!”
李道玄站在兵法院的门外听着这一场论道,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如果猜的没有错的话,那灰衣少年便是陈墨行了
如此激进的话语,倒是与他爷爷一点都不相似,自己也算是清楚地了解到陈相为什么谈起自己的孙子时欲言又止,这确实是很难劝,但是
李道玄心中有些对不起陈锷,
‘ 抱歉了相爷,这小子我真要拐走了,你这宰相之位,找别人吧!’
李道玄看着这场论道逐渐进入尾声,灰衣少年趾高气昂的走的兵法院中的一角,继续拿起手中的书卷专心沉浸。
李道玄走到这位少年身前,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灰衣少年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别来找我了,我和你们这群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没什么好聊的!”
李道玄也不去在意这句话,而是在他面前站定
“你就是陈墨行?陈锷的孙子?”
灰衣少年听到自己爷爷的名字瞬间抬起头有些警惕的看着李道玄,
“你是谁?我不是,你找错人了”
李道玄看着灰衣少年手里拿着的半本残卷,即使是副本,他也认得,那是纪明的字迹,而这兵法院中,敢看纪明的残卷的,李道玄估计也就是陈墨行了
虽然心中泛起对纪明的回忆,但李道玄知道此时并不是去怀念纪明的时候,压下心中杂念,只是笑着指着灰衣少年手中的残卷说道
“我叫木羽。你这残卷,没有另外半本吧?刚好,我有,你随我来,我给你看”
听着李道玄这诱拐小孩的话语,灰衣少年翻了翻白眼
“另外半本?你拿我当狗骗的?这是谁的残卷你知道吗你就有另外半本?我说了你找错人了,再不离开我就叫文曲宫侍灵了!”
李道玄也不在意灰衣少年的质疑,依旧面带笑意
“纪明的吗,我知道的,我与纪明是至交,纪明化道前交给我了半本残卷,他说若是遇到有缘之人可以代他赠与
我在这文曲宫内只看到你敢看他的残卷,既然你不信,那说明我们没有缘分,那我便离开了”
李道玄直接转身向着兵法院外离去,而那灰衣少年听闻李道玄能说出纪明二字,心中警惕放下不少,但是依旧有些犹豫
但是剩下半本残卷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自己真的很希望能看到,反正文曲宫内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索性就跟着去看看!
念及此处,灰衣少年,慌忙赶上李道玄拦住他的去路
“你真的有剩下的半本残卷?”
“当然,不信你就跟我来,骗你我就不走文脉一道!”
灰衣少年见李道玄发誓,也是消去了大半警惕
“我只是想看残卷,但我真不是陈墨行!”
“嗯嗯好,我就是听人说过这个陈墨行在兵法上有些天赋,想来看看是否有缘,不过你今日的论道倒是让我觉得你才是有缘之人”
灰衣少年也不敢有骄傲的神情,只是慌忙道
“残卷在哪,快带我去看吧!”
“跟我来吧”
说着,李道玄便在前方带路,领着灰衣少年向着静心湖走去,只不过灰衣少年跟在身后,并不能看到李道玄在前方,扬起一丝奸诈的嘴角
二人走到静心湖后,李道玄将手掌贴在水镜之上,只见水镜泛起涟漪,李道玄向身后看了一眼灰衣少年示意跟上,灰衣少年有些警惕的跟着李道玄进入水镜。
进入水镜后,依旧是雪夜的场景,李道玄随意指了指悬亭
“就在那里,跟我来吧”
“怎么亭子里还有一个人,那是谁?”
“我妹妹,没事的,她不修习兵法”
灰衣少年将信将疑的跟着李道玄,待走到近处,灰衣少年大惊
“寒蝉公主?她是你妹妹?不可能!你根本不是皇子!”
李道玄回头看着面前惊讶的灰衣少年,有些戏谑的问道
“哦?你如何知道我不是皇子?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位是寒蝉公主的?”
灰衣少年发现自己有些说漏嘴了,连忙解释
“我我我就是无意间知道的,我我我见没见过皇子与你有何干系”
李道玄刚要揭穿这位慌张到有些结巴的灰衣少年,就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
“李玉白,你要用他代替纪明?”
灰衣少年震惊的看着李道玄,退后两步做防御姿态
“李玉白?!你不是叫木羽吗?!”
李道玄无奈的笑了笑,看向杨疏桐
“你先别说话,等我处理完这小子”
杨疏桐闻言也是闭上嘴,丝毫不关心的继续低头看书。
而反观灰衣少年则是再次后退,手中已有灵力凝聚,打算只要情况不对自己就跑,而李道玄则是静静的看着灰衣少年,咧开嘴漏出一口大白牙笑道
“别想着跑了,我就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把灵力散了吧,你打不过我~”
灰衣少年咬牙,手中灵力反而更盛
“打不得过,也要试过才知道!”
看着面前有些倔强的少年,李道玄无奈苦笑
“唉,现在的文脉修士,才道婴境他是怎么敢的啊?”
说罢,李道玄眼中雷光爆闪,弓步前倾重踏,一道闷雷声响,瞬间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灰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张的注意着四周不断闪过的雷光,一边向身后远处的水镜退,一边试图寻找到李道玄的方位,可是就在他后退之时
一道带着些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灰衣少年瞪大了双眼
“抱歉,刚突破灵海境,力道掌握的不好”
‘ 砰 ’
随着一声巨响,灰衣少年向侧方飞出好远,而原地,则是李道玄风轻云淡的身影,面带笑意的看着正在颤颤巍巍试图爬起来的灰衣少年
“我真的只是想谈谈,咱能不能不跑了?”
灰衣少年咬牙忍着痛,刚才那一拳打在他的侧腰上,这种痛感让他这文脉修士有些难以承受
但是在他自己的认知里,这是皇室想要杀了自己,所以即使很痛,他也依旧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有些弓着身子颤抖,没有丝毫言语,仿佛要拼死一搏。
李道玄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哎,陈墨行,我真的是想跟你聊聊啊!”
只见陈墨行并不搭理李道玄,手中灵力闪烁,双手交叠结印,
“吾言!金戈!”
“吾言!万箭!”
“吾言!御!缚!”
只见三道文脉敕令喊出,短短片刻时间,灰衣少年身后缓缓浮现由灵力构成的数十柄刀枪
而天空之上也浮现箭矢,三道青色锁链也在其身后出现,两道锁链在他身前游走为其防御,剩下一道向着李道玄飞去将李道玄束缚住
“斩!”
灰衣少年喊出后,金戈箭矢皆是朝着李道玄疾驰而去,而李道玄见到此景,有些无所谓
只见双手之上出现黑色拳甲,双臂缓缓上抬,而那束缚住李道玄的青色锁链也因为难以承受李道玄的力道而开始逐渐崩裂
“呵!”
随着一声低喝,青色锁链完全崩开,李道玄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观望的杨疏桐
杨疏桐明白他的意思,面无表情,玉手缓缓抬起,向前轻轻横推,只见数百枝箭矢和几十柄刀枪就那么震颤的停在李道玄鼻尖处,再无法前进分毫
而随着杨疏桐再次转动手掌轻轻一握,箭矢与金戈便全部粉碎,散落在湖面上。
李道玄看向远处有些呆愣住的灰衣少年,点了点头
“好小子,上来就是杀招!”
而因为这一场景有些呆愣在原地的灰衣少年,待其反应过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逐渐放大的黑色拳头和逐渐模糊的意识
李道玄蹲下身子看了看面前晕过去的灰衣少年,单手将其提起,拎到悬亭之中,杨疏桐放下手中书卷
“你找他代替纪明?”
“你认识纪明?你怎么知道我来找纪明的?”
“我来文曲宫的时候纪明向我问过你,也就是在知道你的事情后,纪明对于兵法愈加的执着…
我猜他是想要建功立业然后让父皇放你出来,但是没想到他”
李道玄心中一痛,没想到纪明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如此的,顿时心中除了对纪明的悼念还多了惭愧
而同时,对幕后之人的恨意也更重几分。杨疏桐轻轻拍了拍李道玄紧握的拳头,
“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自责”
李道玄长舒几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只听杨疏桐问道
“你确定要用他?他与纪明虽说天赋上不相上下,但是城府还不够深,要不然这么容易就被你骗来?再者说,你就不怕陈相找你麻烦?”
李道玄摇摇头
“他未必没有城府,只是我对他没有恶意,在这文曲宫他只要不暴露自己宰相孙子的身份倒也够安全,而且纪明的半卷残卷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李道玄边说边将陈墨行的双手捆住,又点了几个穴位暂时封住他的灵力,随后指尖凝聚一点雷电,在陈墨行大腿内侧轻轻一点
“嗷!!!!”
陈墨行一声惨叫蹦了起来,结果又因为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青着一只眼,两行鼻血已经凝固,但依旧不影响陈墨行的‘ 硬气 ’
“哼,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什么都不会说!”
李道玄无奈的踢了一脚陈墨行
“差不多得了昂,都被俘虏了硬气什么?”
陈墨行扭过头去不说话
李道玄见状也只是笑笑
“得了得了,不逗你了,是你爷爷让我来劝说你的,至于身份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这里有你爷爷的一封信,你看了再说”
说着,李道玄从藏戒里拿出一封信,而就在拿出这封信的同时,李道玄的脑海里也闪过一道白色身影。
将信拆开,拿着给陈墨行看完后,陈墨行看完后,李道玄手中雷光微动,便将信化作飞灰,陈墨行没好气的看着李道玄
“行了,我知道了,松开我!”
李道玄轻轻挥手,陈墨行的束缚便被松开,灵力虚空轻点穴位,穴道也被解开,陈墨行揉着肩膀和侧腰,先是对着杨疏桐行臣子礼,然后坐在李道玄对面
“我不会回去的,我不想当宰相!”
“我当然也知道你不会听我劝回去的,你现在的境界再去休息别的文道等同于废了你自己,
我回头给你爷爷修书一封告知就可以了,我与你谈的是另一桩事情。”
李道玄微微一笑,拿起桌面上不知道何时多出的茶杯喝了一口,看着陈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