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纳兰善义
年节将至，不知不觉便在这雪花翻飞的宗门又迎来新年。
年前祭完先祖扫完墓，理好宗门大小杂物，年节时弟子便回家过节，但大多数留在宗门，宗门内会各自有年宴。
难得节庆，宗门内也会有各种灯会酒会诗会，最为热闹之时。
青莲山此时便是各山中相对比下最安静的地方，山中仅有三人，但是归云还是会细心规划青莲山的年宴。她从未觉得人少便是冷清，只要所想之人都在身边便是热闹。
更何况今年还多了一个人，便是墨珩。虽说这人初见时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可是多日相处他并未伤过她一分，甚至处处无微不至的照顾于她。
归云想过，虽然墨珩杀过无数魔兽人类，但毕竟在那个地方就是那么的残酷，对她来说是还算好藤。
她也真心希望他终将会等来所思所念之人。
仙尊也从高高在上的清涟仙尊变为她的师尊，无论是生活还是各方面，她都与师尊有了更多的交集，也能感受到师尊对她的关怀与在意。
新年之后，她又将迎来更好的一年。
……
“归云，今日为师带你去拜见师祖。”
归云提着酒肉和鲜果跟在清涟仙尊的身后，师祖的衣冠冢在青莲山的雪莲池，便是在青莲山后崖一处溶洞内。
一路上，仙尊难得多话，讲述起当年师祖的旧事。
师祖名叫纳兰善义，出生昆仑城内的普通门第，人如其名一样良善正义，最爱行侠仗义。清涟仙尊当年因为身世凄惨，在众弟子中所受师祖照顾也最多。
听闻那时正值半步飞升之际，师祖修炼多年只待突破飞升，可是在苍生与自我面前坚定的选择了苍生。
那便是以身降服禁地中的祟物。
传闻那禁地之中是一种名为太初的祟气，本是天地初生的最纯粹的一抹灵气，乃为天地带来福泽，净化苍生。
可是多年磨损，浊气积累变为祟气。
随着祟气累积，慢慢生出灵智，听闻还修得人形，乃一黑发红装女子，妖艳美丽，充满危险的诱惑。
之后便是世间传闻的，太初枉杀生灵造祟气补己，欲要为祸苍生。到时不止苍兰，便是苍兰之上至九重天多界都要受灾。
师祖为了苍生，在太初尚未完全之时，以自己半步飞升的修为压制祟气，可惜太初实在强大，师祖散尽修为只能压制。
而后便交代自己的弟子们护阵，千年过去，唯有清涟仙尊从幻化期坚守到了飞升期。
归云突然想到梦中那女子，极其像师尊所描述的太初。
黑发红衣浑身黑气……
“师尊，那师祖后来如何。”
“后来，按照师祖的遗嘱，为师与你师叔们用师祖的衣服在此立了衣冠冢，供后人祭拜。”
“那师尊你千年期约一到便要飞升上界吗？”
“……为师……应该会飞升。。”
“师祖长何样貌，归云真是好奇。如此侠义修炼之人，必定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师祖其实在这方面极其古板，不然为师怎么连师娘都没有……好了，前面便是了。”
今年是归云第一年来此祭拜，之前她仅算借住青莲山，并未拜入仙尊的门下不需要祭祖。如今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她对此充满好奇。
前方虽是溶洞，洞顶却有天窗，并不黑暗，地上铺着石板路，洞内小潭种满荷花，四周还有一种会发蓝光的九瓣莲花，着实美丽。
踏着石板走上前去，放着祭坛。
此地静谧却十分美丽。
“此地是师祖曾经闭关修炼之地，由他亲手建造。”
“好特别，真是一块宝地。”
师尊上香，归云也跟着上香。然后走到师祖画像前，放上酒肉和果子，她还得负责烧纸。
忙活完，她才站直身子仔细看清师祖的样貌。一派仙风道骨，总感觉十分眼熟。
仔细一看，那眉间居然有莲花的印记，白色的纹路，不仔细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突然睁大眼睛，这确实是第一次见师祖的画像，那为何人能梦见没见过的人。
就在她有些诧异之时，师尊也走过来，归云立马抓住师尊的衣袖，问道。
“师祖眉间为何有莲花印记……”
“哦，是因为师祖的契约兽乃是九叶冰莲，就像你与那血魇藤契约，身上也当有一个纹样。”
“你看着四周，会发光的这些便是九叶冰莲的遗骸。”
“原来…如此。”
她扫了一眼独特的莲花，总感觉它们动了一下，在向她打招呼似的。
归云又想到舌尖的契约纹样，可是心思跑的更远，各种猜想推测挤满脑中，沉寂了两月的脑子又变得乱起来。
若是梦境是真的，那梦里那白衣女子是师祖的契约兽吗？红衣的是太初？那为何二人长的一样呢？
主要师祖和那女人，她见都没见过，居然可以在梦中可以看清脸……
“归云！归云！”
墨珩手上拿着菜篮，归云跟在他身后发呆，待他一边喊一边捏着她的脸拉扯着把她弄醒，她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你不要发呆了！刚刚那马车差点把你撞到了。此时城内人多，你小心一点。”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
“真拿你没办法，再这样我就只能抱着你逛街了。”
墨珩可爱的表情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在说真的，归云立马来了精神，说:“那多丢人，我注意着就是了。”
“我刚问你要不要买鱼。”
“买啊，师尊爱吃。”
“好。”
墨珩便开始跟着那老板讲价选鱼，她站在他的身后，被他紧紧牵着手，似乎这样墨珩便能感到安心。
看向街道，处处张灯结彩，人也比平常多了很多，可能因为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还是众人准备年货的时候。车水马龙，灯火阑珊。
天色尚早，若是到了晚上必定是更美。
回了青莲山，二人坐在走廊上看着远处燃灯放烟花，夜色纯净，灯光犹如盘踞山峰的巨龙，星星点点，着实好看。
“墨珩，你可以去其他山参加弟子们的集会，你相貌不俗，实力也很强，肯定很受欢迎，听闻年节十分有趣……”
“那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
从前的年节，归云便是坐在青莲山，远远看向夜色中灯光点点，烟花爆竹也只能在夜色之中看他人玩乐。
当时清涟仙尊有自己的事要做，不会带着她，虽然会和归云一同吃年宴，但是也要等从主峰昆仑山回来之后。
弟子们本就排挤她，她一去岂不是扫了他们的兴，自己也不会玩的开心。
“你为何不去……”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才来不久，应当好好享受一下外面的世界才对，这些节日什么的。而且，万一玩着玩着就遇到你真正要等的那人了呢？”
墨珩立马的冷下脸来，有些生气的看向归云，她不敢回头，哪怕墨珩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穿透。
他直接将她摁倒在地，使得归云只能看着他。
“我找的人就是你，不要再将我推开了。”
归云被他压着不能动弹，看着他身后烟花炸裂的犹如巨大的花朵，不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话。
墨珩用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俯身向下，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归云瞪大了眼睛，可是实在动弹不得，只能接受他炽热的贴近，看他闭着眼睛，假装霸道强硬实则小心翼翼。
待她以为他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他却起身离开，抬起些身子看着躺在地板上，双手不再压制，一手撑在她耳畔的地板上，一手珍惜的描摹归云的脸。
垂下来的黑发扫过归云的脸，他自己倒是先红了脸，仔细一看，白皙的脖子和耳后都是鲜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归云强吻了他呢。
不过此番美景甚是好看，美人身后的烟花只是给他陪衬，逆着光犹如房内烛火闪动，更添一份温馨暧昧。
“绝对是你，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只不过，你暂时将我忘了。我不可能认错，我认识你，认识你的灵魂。”
他的深情眼眸还带着委屈，眼角似乎有什么在闪烁闪烁，直至那滴清凉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归云便有了动作。
“不要再说我认错了号好吗？”
她叹息着伸出手替他擦眼上的泪水，理了理他的头发，随后捏了捏他发红的脖子和耳朵。
这里居然如此烫热，是她的手太凉了吗。
“那我今后不再提此事，若你……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