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往事
罗曼爵士改变了话题，兴致勃勃地提起自己年轻时服役的种种趣闻逸事：“那些可恶至极的蛮族人啊！他们经常三五成群、成群结队地大规模南下入侵。他们烧杀抢掠，简直就是无恶不作。这些家伙非常狡黠，总是能够绕过关卡和要塞，像风一样来来去去，速度极快。当我们得到消息并匆忙赶过去的时候，村庄里往往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和一座完整的房屋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气盛，对于这种残暴恶劣的行为实在难以忍受。于是，我们一群热血沸腾的军官就私下里秘密组织起了一支突击小队，总共有十八个人。我们配备了最为精良的武器以及最好的马匹，然后深入到蛮族的领土内，展开一系列……嗯，可以说是针对蛮族人的必要的报复行动吧。”
由于雪莉在场，罗曼爵士不得不小心谨慎地选择措辞，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误解。
“那些蛮族人气得暴跳如雷！他们派出了数千人的庞大军队，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但是，我们的速度可快着呢，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最后，我们成功地回到了军营。不过，回来以后，我们谁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毕竟，这可是严重违反军队纪律的行为啊！一旦被发现，肯定会遭受严厉的惩罚的。”
“兰先生”，雪莉说着，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依您之见，我父亲的这种行为是否应当受到惩处呢？”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调侃的味道。
兰先生神情严肃地回应道：“若是未被察觉，或许便可相安无事；然而一旦东窗事发，那唯有承受应有的责罚。毕竟，法律是铁面无私、毫不留情的。”
罗曼爵士生怕两人再度起冲突，连忙附和道：“所言甚是！尽管我们众人皆缄默不语，但终究还是败露了行迹。我们十八人因此被拘禁起来，私自发动军事行动，此乃重罪，果不其然，判决迅速下达，尽皆判处死刑，且明日即刻执行。起初，我们都义愤填膺，但很快便心生恐惧。毕竟当初仅凭一腔怒火行事，并未深思熟虑可能导致何种后果，如今面对如此结局，着实令人难以承受。我们宁愿浴血奋战于沙场之上，也绝不情愿死在自己人手中。尤其是马绍尔，他是我们中最年轻的一个，吓得当场就哭了起来。”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雪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掌心微微出汗，紧张地问道。尽管她已无数次听闻这个故事，但每次聆听都会令她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哈哈，还能怎样呢？自然是安然无恙啦！倘若真如传闻所言执行了死刑，那如今的我岂会安坐于此？更不会与你的母亲喜结良缘，并孕育出如此乖巧伶俐的你呀。不过回想起来，那场经历着实惊心动魄啊！那时，我们已被押送至刑场，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士兵。毕竟我们皆为军官，且都出身名门望族，故而获得了保留尊严赴死的特权——统统被判以绞刑。未曾亲历那个场景之人，恐怕永远难以体悟，那根纤细的绳索究竟有多骇人，然而众人皆竭力佯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决计不流露出丝毫怯弱之态。我率先吟诵起拜旦的《英雄之死》，起初仅有我们十余人口诵，最终竟是全军上万将士齐声附和，那股声势犹如排山倒海、惊天动地。”
兰先生也被感染，情不自禁地背诵起了《英雄之死》这首诗：
说一声再见吧，
我们这就要死去了。
血浸透污泥，
盔甲破碎，
旁边还有烧焦的军旗。
微风在发间流连，
周围黑暗而冷清。
黑夜是更加残酷的白天，
兀鹫在天空盘旋。
……
说一声再见吧，
我们这就要死去了。
海浪是为了咆哮，
鲜血是为了流淌，
母亲是为了哭泣，
英雄是为了战斗。
既然祖国的光暗淡了，
就让我们寻找太阳的另一条通道！
……
雪莉也跟着念起来，她激动得热泪盈眶。
罗曼爵士也是眼含泪花，声音哽咽着说道：“你们把我都快要弄哭了。好吧，让我们继续这个故事吧。结果你们都知道了，我们没有死，十八个人都好好的活着。虽然释放我们的呼声很高，但当时的司令官是个不讲情面的家伙，他坚持要处死我们，对所有人的求情都置之不理。就在我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站出来拯救了我们，那就是黎山德陛下，他当时还是王储呢，正好在卡森要塞服役，对我们的行为深表同情并义无返顾地站了出来，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王储的身份而仗势压人，而是用他广博的学识和出色的口才帮助了我们。他和司令官进行了一场激烈无比、惊心动魄的辩论，他一遍又一遍地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事先是请了假的。他斩钉截铁地表示，既然我们请了假，并且事情发生在请假期间，那我们的行为就属于私人行动，而不是正式的军事行动，所以不应该被判处死刑。军队是没有权力对军官私人时间内的私人行为进行干预的，更别说判决死刑了。那可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呀，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把司令官说得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好当场将我们释放。”
“太好了！”雪莉激动万分，兴奋得像是要跳起来一般，她用力地鼓起掌来。一旁的兰先生也被她所感染，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那当然！”罗曼爵士自豪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经过那次生死考验，我们十八个人之间的友谊变得坚如磐石，牢不可破。即使已经退役了几十年，我们仍然保持着通信的习惯。而且，那些住得比较近的战友们，更是经常互相走动。而我这次出门，就是要带着雪莉去见见马绍尔。那个曾经吓得哭鼻子的小家伙，如今竟然已经成为了边区的司令官，负责主持整个帝国西北方的防御工作呢！”
听到这里，兰先生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说道：“是真的吗，罗曼爵士？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能否请您帮我一个忙呢？”
罗曼爵士对兰先生一直颇有好感，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生性豁达、热情洋溢之人，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并且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兰先生一脸凝重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确实急需赶往蛮族地区去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但由于对当地情况知之甚少，听说他们居无定所，飘忽不定，想在茫茫草原上找到他们简直如同海底捞针一般困难重重啊！只有军队的高层才掌握蛮族人的动向。”
罗曼爵士听闻后，不禁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喊道：“天啊！你竟然要前往那个野蛮之地？我必须郑重警告你，蛮族人可都是些极度缺乏文明素养的家伙，他们视杀戮为乐趣，你若真要踏足那片区域，实在是太危险啦！”
兰先生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多谢您的关心与提醒，但我此番前行实乃迫不得已。”
罗曼爵士露出一丝无奈，叹息着说：“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向马绍尔提及此事，请求他提供必要的援助。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全程护送你，以确保你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
兰先生急忙摆手拒绝道：“万万不可！您的深情厚谊我已铭记于心，但真的无需这般兴师动众。只需告知我如何寻觅到蛮族的踪迹即可，我坚信我的随从们定有能力应对途中可能遭遇的各种危机。”
雪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兰先生，您难道是想效仿我的父亲当年那般，深入敌阵，对那些蛮族人发动突袭吗？”
兰先生闻言，忍不住笑起来，但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自嘲和谦逊：“哈哈哈……雪莉小姐过奖了，您父亲当年可是真正的英雄呢！我哪能与他相比呢？”
此时，一旁的罗曼爵士插嘴道：“好啦好啦，兰先生既然不愿意透露具体的事情，那我们也不便多问。等我见到马绍尔之后，一定会替您询问清楚的。”说完，他向兰先生投来一个信任的眼神，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对方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