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七海
一个月后，本来正在备课的徐槐在拿到案件报告，看到里面受害者的死状照片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实在是受害者的样子太过骇人，整个头颅被扭曲的根本不像是人类该有的形状。
奇形怪状不说，死者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到了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程度。
案件内容。
记录：神奈川县川崎市xxxx电影院，影片上映结束时，工作人员在馆内发现了三名高中生怪异的尸体。
死因：头部变形导致的脑压上升，呼吸麻痹。
附带现场照片。
“前辈，这是？”徐槐光看手法就知道是谁干的。等了那么长时间，那个蓝发的缝合脸混蛋终于出现了。
“木木，这次的案件，我打算让悠仁去，这孩子也该开始实战演习了。”五条悟拍了拍一旁一脸兴奋的粉发少年，“悠仁有信心吗？”
“有！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啊！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前辈，这次我也一起去！你不是要出差吗？放心交给我吧。”
“emmm，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已经找好了一位相当可靠的帮手了哦，而且你看到他一定会相当开心的，jiangjiang～”
高大的男人稍微侧开一步，露出身后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
“七海！！”说话间，徐槐已经扑进了来人的怀里，语气嗔怪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要回来啊！”
“你回来的时候不是也没告诉我吗，如果不是伊地知先生突然送来的小蛋糕，我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这是对你的复仇。”
七海伸手接住自己两年未见的同窗，唇边微微一笑，难得用开玩笑的语气回道。
“哼！早知道就不给你买了！你个小气鬼！吃了我的小蛋糕还这样！”
“总比某人连封书信都没留下不告而别的强。”
“你！”徐槐被这话噎了个正着，当年她突然离开确实是她理亏，“我，我那是有理由的！”
“然后呢，理由是什么？你该不会又要像以前一样，不想说的事情就糊弄过去吧？”
“我才没有！只是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好了好了，叙旧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先给不明所以的悠仁介绍一下。”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五条悟直接将胳膊搭在了男人身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着一旁傻乎乎看着的少年介绍。
“这位是从公司辞职回来的咒术师七海～在大企业老老实实上了好几年班，是一位相当可靠的大人哦～”
“请不要用这种说法来介绍我。”
“嘛～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再有就是，他和木木老师一样都是我可爱的后辈哦～”
“怪不得木木老师会这么高兴呢？”虎杖了然的点了点头，要是他突然遇见好久不见的朋友，只会比木木老师更夸张。
少年看了看对面的三个大人，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会从公司辞职，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当咒术师呢？”
“你我初次见面，应该先打招呼吧。”
“啊，初次见面，我是虎杖悠仁，请多关照。”
看着两人一本正经的开始打招呼，徐槐摇了摇头，七海这没救了啊，还是那么死板。
“在高专学习时，我就意识到了，咒术师就是狗屎！！”
……
……
……
听到这掷地有声的发言，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表情都相当无语。
“然后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也意识到了一件事，劳动就是狗屎！！！”
“既然两边都没有差别，那我为什么不回来干我适合的事情呢，这就是我辞职的理由。”
“还有，虎杖同学，你不要以为我和五条前辈有着一样的想法。
我很信任他，也很信赖他，但是我一点都不尊敬他！”
“啊，啊？！七海，你在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啊！我作为老师的形象，这不都被你毁了吗？！”
“这是事实！徐槐你也是知情的对吧。”七海转头看向一边脸快皱成包子褶的女人。
“嗯？嗯。也就现在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徐槐用手指比了一个相当微小的距离，“也就那么一点。”
“为什么木木你也这么说啊！前辈我好伤心啊～”
“虎杖同学，我并不认为你是咒术师，请你尽力证明你是一个有用的人。哪怕是在带着宿傩这么一个炸弹的情况下。”
“我会尽力！我会变强的！不用你说我也会努力证明的！请你等着我吧！”
“别跟我说，去跟上面说。说白了，我根本就不在乎！！！”
……
……
“虽然本来就打算一起去，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对的。”
徐槐叹了口气，七海哪里都好，靠谱，认真，严格，人也长得帅气，对同窗也很尽心尽力。
就是这个死板的态度让人着急，他相当反感上面恶心的做法，但他依旧选择站在秩序的一边。
“既然话都说完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七海说完转身就走，只是离开时脚步稍顿了一下，“徐槐，看到你回来我很高兴。”
“什么嘛～早这么说不就好啦！七海，等等我啊！悠仁，我们也走吧！”
——
不多时，三人到达了电影院门前。
“七海你和悠仁去吧，我去周边看看情况。”徐槐抬头看了看电影院有些旧旧的招牌，又看了看旁边紧靠着的几条小巷，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
“不行，你一个人去很危险，我们会尽快勘察完现场回来的，到时候一起去。”七海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赞同。
他可没忘记自己这同窗是什么性格，一个人静悄悄的待着，多半是在计划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就像当年，在听说灰原去做任务的时候也是一样，前面还答应的好好的，说绝对不会自己跟去，结果再见面就和灰原一起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好在现在两个人都还好好的活着，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跑还不行吗？”
“你在我这里没有信用，老老实实待在车上，我们马上就回来。”
“好……”徐槐见他一脸严肃，闷闷的应了一声，“人家好歹也是你唯二的好朋友嘛，就真的一点信任度都没有嘛～”
“嗯，没有。”七海说完转头带着虎杖进了电影院，还不忘提醒身边的孩子，“虎杖同学，我们走吧。现场会很吓人，做好心理准备。”
“好的，七海老师！”
“我不是教职人员，不要用老师来称呼我。”
“哼，让我听话就听话嘛，想得美。”徐槐目送两人离开后几乎是刚一抬脚，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七海：你擅自行动的话，我会如实报告夜蛾校长。
……什么人啊！这都多大了还玩告老师这一套！幼稚！太幼稚了！偏偏她还就吃这套。
华夏孩子害怕老师这件事几乎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还真不想夜蛾老师一脸严肃的在学生面前训她。
主要是太丢人了！当了老师还被老师训的话，她还怎么见人！
徐槐只得黑着一张脸坐回了车里，手指快速的给灰原发信息吐槽。
灰原：七海一直都是这个性格，没办法嘛～木木你就多包容他一下吧～
徐槐：……
灰原：小熊加油jpg，小熊转圈圈撒花jpg
“那个笨蛋～”徐槐看着屏幕上转圈圈的可爱小熊笑骂了一声，“还说七海呢，你不也是一样嘛～”
这么可爱的表情包估计又是从他妹妹那里拿的。
光是看到这个就能想起那人呲着大白牙一脸傻笑的样子。
说实话，要说高专里她最喜欢谁的话，她的回答一定会是这个同窗。
虽然他不管是在漫画还是动画里都只是一个一笔带过的路人角色，但在她心里，是无可取代的朋友，也是高专众人心里的小太阳。
如果没有他的话，无论是她和七海还是高专的几个前辈们心里大概都会空上一大块。
他那样明知前路艰险还能义无反顾的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少了。
天天面对着咒灵，还能保持情绪稳定，依旧乐观开朗的人更少。
而且如果不是他猛然间点醒她的话，徐槐或许依旧会把自己摆在旁观者的位置上。
“不过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解决完吗？按照七海的速度，不应该啊。”
七海：我们在天台，你上来一趟
“？弄啥啊？”
徐槐看这一句短信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的去了天台。在看清现场的状况后，就算是她也僵在了原地。
隔着照片看见和亲眼看见，果然是有差别的。
看着他们那副全然不似人形的样子，任谁都没法把它们和人类联想到一起。
“你来送他们一程吧。他们活着时受尽了痛苦，”七海垂眸看着地面上被斩断了四肢，痛苦嚎叫流泪的两个改造人，语气听不出喜怒，“至少让他们毫无痛苦的死去吧。
你能做到吧。”
“唉，我一直以为毫不留情的送他们走才是你的温柔，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既然是我亲爱的同窗七海你的请求，我当然会好好做的。”徐槐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语气轻柔到几乎微不可闻。
“术式，静水。愿你们在一个平静的美梦中消逝。”
一阵水波从女人脚下慢慢散开，温柔的叠荡在改造人身上，本来痛苦嚎叫着的他们慢慢闭上了双眼，从此永坠沉眠。
——
“这就是你们在上面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吗？”徐槐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歪歪的坐在电影院休息室的沙发上。
虽然知道那个蓝发混蛋做事的风格，只是没想到亲眼见到后，心里那股厌恶与憎恨的情绪更重了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很难保证见到真人的时候，情绪不会失控。
“嗯，这些咒灵应该都是由人类转变而成的。具体的还要等硝子前辈解剖后再说。”
七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看一旁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少年，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虎杖同学。”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七海伸手接通了电话，顺带打开了免提。
“喂，硝子前辈，我是七海。”
“我先说结论吧，你们想的没错，他们是人类，不过更加严谨的说法应该说他们原本是人类。”
硝子低头看了看手术台上那两具奇异的尸体，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几人说道。
“和电影院的那三个人死因一致。都是因为某种咒术强行变成这副样子的。”
“如果只是简单变形的话，我们一眼就能分辨，可是跟我们交战的这两个人，都是像咒灵一样，自身的咒力很强。”七海听着女人的话皱眉继续说道。
“那只能去问凶手了。毕竟这种直接改动大脑的术式，据我所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做得到。
对了，虎杖在听吗？”
“哦，在！”
“他们的死因跟你没关系。
早在他们被袚除之前，就已经因为改造身体引发的休克死去了。
这点很重要，你不要误会。就这样，我这还有事，再见。”
“无论是哪种死因，对我来说都是沉重的死亡。”虎杖低头语气沉重中又带着几分压抑着的愤怒，“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恶劣了！”
怎么能这样呢？！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后又将人变成怪物的这种行为，他绝对无法原谅！
徐槐站起身安抚的拍了拍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死亡这件事本身就很沉重，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尽快把凶手正法，才能告慰那些受害者的灵魂。”
七海也跟着站起身来，语气依旧那么严肃。
“对手不容小觑，看来我们得拿出点真格的了。都拿出点干劲儿来吧。”
“哦。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这么干了。”徐槐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仔细看了看附近地区的电子地图，尤其仔细看了看下水道的位置。
“我们先去搜集一下跟现在情况相关的情报吧。”
“而且还要跟警方联系一下，确定下受害者的身份，联系家属商议赔偿的事情。
顺便还得拜托其余的辅助监督和窗们查看一下凶手的残秽密集出现的区域，这些都需要时间。”
七海点了点头，对徐槐的安排没有异议，转头看向一边干劲满满的虎杖，“当时电影院内还有一位目击证人，虎杖同学你和伊地知先生去观察一下那个少年。”
“哦！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