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次逃亡
侯爷举剑斩向武阳，可剑虽然举起，侯爷的手却止不住颤抖。
蓦地，侯爷却收回手里长剑。暗骂自己道“我这是浑了脑袋，跟自己徒儿有多大仇恨，竟不打算给他留个全尸？”
这一剑收回来容易，再想刺出去可就更难了。
侯爷犹豫再三，实在是下不去手。
可眼前武阳面如枯槁，气若游丝。一时更难捱过一时。与其让这孩子遭受苦楚，不如早点帮他解脱。侯爷酝酿了好久。咬牙闭眼，又持剑抬手奔着武阳胸口刺去。
“叮”的一声长枪呜鸣，宝剑竟然刺在武阳身旁的长枪之上。侯爷惊讶发现自己这一剑刺的位置正是武阳胸口。可长枪此时不偏不倚正在武阳胸膛上为其挡住这一剑。是自己放错了地方？还是长枪自己移了位置？
侯爷错愕之际，另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方才那一剑好像触动长枪机关。长枪上此时精光流转忽闪忽灭，犹如夜空星斗星罗排布。
下一刻。长枪光华大作，一道道光幕映射在屋中，光幕上无数符文滑过，眨眼消失。
一时间侯爷看的痴了，这是……？
侯爷一怔，后退几步，不觉手一松手里宝剑也掉落在地。这长枪居然认主了？
武器只有灵器品阶以上才能认主。难道这个被自己搁置角落几十年的长枪居然是灵器。师祖他老人家当年也没能参透的长枪，在凡尘中兜兜转转几百年之后居然认主了？侯爷一时间思绪万千，居然呆住了。
这时，外头候着的小乙听见声音，赶紧跑了进来。此时屋中长枪光芒已经褪去，可看见地上长剑还是吃了一惊。
赶紧跪倒在地，叫了一声“侯爷”。
侯爷这才察觉自己失态，慢慢拾了宝剑，将剑归鞘。转头看了一眼眼前昏睡的武阳，说道。
“好生照顾武阳。我过几日再来看望”
侯爷身心俱疲走回书房，脑袋一片迷茫。既然灵枪认主这般造化，那是否就是暗示我吾儿命不该绝，只是我该怎么做呢？侯爷盯着闪烁烛火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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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明月西沉，这会儿世间最静。便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听的见。
吱呀一声，侯府马厩的门被人轻轻拉开，仿佛是那门因为被人打扰休息发出一声抗议。
那个身影一顿，似乎没有料想到刚刚拉开一条缝隙，这门就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于是只好收力欲将门轻轻掩合。不想那门又吱呀一声叫了出来。
“谁呀？”一声咳嗽，一个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那身影猛然蹲住，不敢动作。心中暗暗祈祷，期望屋内那人以为门响是风吹或者野猫误碰。就不会出来查看。
可屋内的灯火却亮了起来。
“坏了。看来他肯定是要出来了。”屋外人心里暗道，眼看无处躲藏，只得站起来大声回道。
“禄伯，您老怎么还没睡呢。”
“是小乙啊？我哪里是没睡，我是被你吵醒的。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马厩来做什么？”屋内人不满问道。不过听见是小乙的声音，心里稍安，却披了衣衫，手执灯火往窗边走来。
“害。我就是怕吵醒您。公子着急用马，让我早些过来，这时候时间早，就怕打扰您休息。我寻思用不了一会儿我就还回来，就不跟您说了，结果不想还是把您吵醒了”小乙脑筋飞转，故作镇静道。
“四公子不是昏迷着嘛？这会儿醒了？”禄伯打开窗户，看见小乙一身收拾利索站在马厩门前，不解问道
“啊……啊……没呢。侯爷新请了郎中，今早就要入城，我早些去接。”
禄伯看了看天，嘟囔说道“这会天色早着呢，怕是要好一会儿城门才能开。你猴急什么？”
“听说这次是请的是世外高人，不管啥病都能药到病除的。所以我得早点准备。”小乙咧着嘴，露出开心表情。
“噢……不管早晚你用马也得跟我打个招呼。你这样可不合规矩。”禄伯说着慢慢关了窗户，小乙的心里的石头可算落在地上。
可窗户关了一半却突然停住了。
“小乙啊，侯爷刚回府，什么时候请的大夫？”禄伯疑惑问道。
“昨天，昨晚侯爷去探望四公子时候说的。您当然不知道。”
“噢……那马你自己选。既然是城外来的大夫，不要丢了侯府脸面。”看上禄伯慢悠悠关上窗户，又熄了灯烛。小乙才挪了挪打颤的腿脚。
长长吁了一口气。小乙不敢耽搁。选了匹上好的马匹。披了马具匆匆离开。
骗过了门房，将武阳固定在门板上。上马狂奔，直奔城门。
天色尚早，城门上依旧燃着灯火，城门还未开放，小乙却早已经候在城门处。内心焦急难耐。亦或是刚刚走的匆忙，此时满头大汗。
待开城门时，小乙更是早早等在城门边上。
见是小乙，城门守卫也换了笑脸。
“小哥儿，在侯府当差也这般辛苦嘛？”
“哥哥说笑了，哪有哥哥们劳累，我今天这是特殊情况。”小乙抱了拳笑嘻嘻的说道。
“哎。都是劳累的命啊。这天还没亮呢。我等又要在城门这里喝风。”那护卫继抱怨道。
小乙伶俐，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往门卫怀里塞过去“哥哥们当然辛苦，小弟我也是看在眼里。一点心意，买茶喝。”
门卫握住银子，却用另一只手摆手拒绝“这……这怎么好。”
虽然凉银暖人心，可门卫清楚这银子不敢随意收，况且是侯府的银子。
“都是自家兄弟，别客气。回头我回来时候还有事相求。”
小乙说着将门卫伸过来的拳头，又慢慢压了回去。
听小乙这样说，门卫便收了银子，随口问道。“小哥儿，这么一大早出城什么事儿啊。”
“府里的事儿。我就跑跑腿儿呗。”小乙强自稳住心神。
“哦……哦……明白，明白，不问。不问。哈哈。”门卫揣了银子，让出身子。却在这时看见马背上的口袋。便欲走上前去查看。
“小哥儿。你这马上口袋怎么像装个人似的。不是将谁家姑娘拐出了城吧？”
小乙心里一惊，一路上想了很多说辞，可好像哪一种都不太有信服力。况且一路上一直不能平复心绪。因为怎么看这口袋都像是装了个人，而口袋里的确是装了个人。
“哥哥竟拿小弟寻开心，这口袋里衣衫怕褶皱，所以我用木板担着。”
小乙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匕首。估计是跑不掉了，杀了眼前的人也跑不掉。不管怎么样也总得要试一试反正回去也是死。自己就是拼了一口气也让四公子多活一刻。
“竟瞎说，小乙哥儿若有喜欢的姑娘还用拐嘛？要拐也是城外往里拐。”另一个门卫插嘴道。
“哈哈，就是就是。”眼见两个门卫让了路，小乙再不耽搁赶紧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直到天光大亮，小乙抬头看了看日头位置，应该快到中午时分。这才注意胯下马匹脖颈大汗淋漓，不断打着响鼻。小乙心疼叫出马匹。
这马匹虽是良种，脚力强劲，可驮着两个人，一路狂奔体力也消耗甚巨。
小乙下马，褪去了口袋。武阳经过这一路颠簸，此时更是神色萎靡，出气多进气少。小乙尝试喂了几口水，也没成功。
望着怀中的武阳，小乙一时心急居然哭出了声。
原本是想着带着武阳投奔广宁镇的二公子武马，希望二公子能保护武阳安危。可眼下看武阳伤情这样严重，就是去到广宁镇又能怎么样，北疆城都治不了的伤，广宁又怎么能治。
况且，二公子是侯爷徒弟也是侯爷义子。去了该怎么说？就算二公子答应保护四公子，若侯爷去要人。那二公子该怎么办？因为自己一时考虑不周，难道要将二公子置于两难的境地？那广宁镇是去不得了。
小乙哭了良久，忽又铁了心般暗道“既然北疆治不了公子的伤，也没有容公子的地，那我就带领公子远离这北疆。”。随即又摸了摸马鞍上那把黑色长枪。自言自语道
“也看不出你那里好，公子病重时竟然一直念叨你，若真有一日公子长眠地下，我也将你放在他身边。希望你能好生陪伴公子。”
小乙想至此处，心中再无留恋，随即将武阳搭在马匹上。自己则牵了缰绳，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