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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李廉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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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李乐之从萧蘅营帐里出来。

    她先是去看了元平方,宽慰了角立方几句,径直去了李廉的住处。

    李廉亦是等候多时。

    兄妹二人落座。

    李乐之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至李廉的手边,开口唤道:“二哥。”

    李廉无心饮茶,把茶盏推向一旁:“现在说说,那咒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居然能将你变成人不人,鬼……”他似乎是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于是顿了一下,岔开道,“那副模样!”

    李乐之轻抿一口茶,方才说道:“咒术,或许自我出生起,便已被人种下了。”

    李廉猛的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高声喝道:“什么?”

    李乐之放下茶盏,右手轻抬,拽了拽李廉的衣袖一角,柔声道:“二哥,你先平心静气。”

    “我如何能平心静气?”李廉望着李乐之,眼中流露出些许疼惜之色,“我的妹妹遭人暗害多年,我竟丝毫不知情!”

    李乐之收手,无奈扶额:“你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李廉稳了稳情绪,再度坐下。

    他背脊挺直,一条胳膊搭在桌角:“你说。”

    李乐之缓缓说道:“二哥是知道的,母亲当初参加法会,在鹤林观早产生下我时伤了身子,时隔一年就……”

    她说到这儿,声音哽咽。

    李廉面色动容,低声应道:“我知道,我那时不到五岁,母亲故去时,你连路都不会走。”

    “你现在突然说起这事做什么?”

    李乐之沉吟半晌,反问道:“二哥以为,我这么多年,为何热衷于前往鹤林观参加法会?”

    李廉一手捏紧了桌角:“你怀疑母亲之死,和你身上的咒术,跟鹤林观有关系?”

    “不是怀疑。”李乐之摇了摇头,语气分外平静,“我调查过,鹤林观上一任观主早已离世,当初那一届主事法会的观中之人,皆是下落不明。”

    “参加过那届法会的人,大多都消失不见,其中不乏朝廷官眷,甚至也陆续的离奇死亡。”

    李廉思索片刻,点头应声:“我想起来了,那一年,当今圣上的生母也参加了法会,那可是宫里的人,听说后来也……”

    李乐之眸光微动,垂眸遮掩住眼中的神色,继续说道:“种种迹象表明,那届鹤林观法会的幕后操控之人,位高权重,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廉眉头紧锁:“可是我想不通,你那时还只是个婴孩,幕后之人为何要对你下手?”

    李乐之反驳道:“不是对我,是对我们李家。”

    “二哥不妨想想,我若是在咱们府中咒术失控,变成那副模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李廉神色恍惚,喃喃自语:“就算血洗不了咱家,也足够我们吃上一壶了。”

    李乐之引导着李廉的思想,将此事尽量往危害李府的方向上靠。

    李廉不知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李乐之,语气颇为肯定:“那个单邵,原本就是你的人。”

    李乐之动作一顿,点头应声:“是,暗中培养的人手。”

    李廉没有多问其他,只问了一句:“他说三个月后,那个司徒九月就能解开你的咒术,此言当真?”

    李乐之沉默良久,反问道:“二哥如何知晓的此事?”

    李廉情绪有些低落:“你失控之后,把一群人揍了个遍,单邵跟肃国公说这话时,我就在旁边听着。”

    “乐之,你真的瞒了我好多事。”

    李乐之闭了闭眼,顿感心累。

    扯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话来自圆其说。

    哪怕李廉再不聪明,也不好轻易糊弄。

    李廉没再追问,反而替李乐之找好了借口:“我明白你的意思,给你种下咒术的人,位高权重,或许连我们李家都得罪不起。”

    “你不愿牵扯到我们,对吗?”

    这个问题,李乐之难以回答。

    不愿牵扯吗?

    想到她之后要做的事,此时此刻,她连违心的答案都给不了李廉。

    李廉强颜欢笑,转移话题:“你怎么看成王的事?”

    李乐之想了想,答道:“父亲的决定,我们只有听从,不是吗?”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李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我不愿继续帮成王谋划了。”

    李乐之眼中稍显意外之色:“为何?”

    李廉往后靠去:“父亲相助成王,无非是因为姜相国的缘故,他不甘心朝中能有人和他并列。”

    “成王若是称帝,朝廷官员定会大肆清洗一番,到那个时候,父亲有着从龙之功,自然会位居顶端,一人之下。”

    “我从前也想,这样能让我们李家更上一层楼,成为京城中最大的权贵,当然是极好的事。”

    “可是出京这段日子,我见了禄阳城的百姓疾苦,见了渔村村民的命比纸薄,见了漕帮之人的不畏生死、忠君爱国。”

    “我时常在想,父亲从小给我们灌输的这种想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李乐之左手端起茶盏,右手指尖摩挲着杯壁。

    她微微垂眸,让人瞧不出她的真切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五个字:“人往高处走。”

    “没错,人往高处走。”李廉复述了一遍李乐之的话,抬手指向营帐外的方向,继续说道,“可是,乐之,区区一个倭寇入侵,只是一个镇子,便已经铺就了这么多条人命!”

    “帝王易位,又该是怎样的血流成河?”

    “我从前身处京城繁华乡,只是听说过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可是我现在亲眼看到了,便做不到视而不见!”

    “想更进一步可以,但是把别人的命当作自己往上爬的阶梯,功成之后,垒成的砖墙里尽是血肉。”

    “到那个时候,即便身居高位,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李乐之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李廉,轻声道:“二哥,世事变迁,不是你想改变就能轻易改变的。”

    “人各有志,成王图谋多年,断不会放弃,父亲野心勃勃,位极人臣、把姜相国踩下去,更是困扰他多年的执念。”

    李廉眼眉低垂:“我知道,可我不愿再稀里糊涂下去,做此事其中的一个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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