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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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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溪没有管此刻软了小腿半跪在地上的那黑衣人,转而赶忙先将背后瘫在在地的陆昭小心扶了起来。

    “可伤得严重?”沈清溪眼睛打量了一番,却还是不放心问道。

    陆昭方才听到那冷冷的声音之时,心中便隐隐约约有些疑惑眼前的这位………“公子”。

    看似男儿身,可给自己的感觉,却分明是另一个人。

    而听到如今也不再装着声音的沈清溪,陆昭这才有些确认,来救自己的,真的是沈清溪。

    “还好。”陆昭沉声应了,却又有些迟疑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清溪睨了因药效发作此刻露出的那双眼睛满是隐忍的黑衣刺客,却没有立刻回答陆昭的问题。

    “嘶……”

    沈清溪正在为陆昭小心看着伤口,没成想陆昭反应如此之大,竟不小心又扯动了左手大臂之上的伤。

    沈清溪抿了抿唇,一双素手倒尴尬地悬在空中不知几何了。

    陆昭似有些抱歉,只好不好意思地讪讪笑了两声。

    沈清溪也不恼,只是血就这么流着可不行。看了看陆昭,又看了看自己。

    “嘶啦!”

    一声清脆的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忽地响起。

    陆昭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利落地弯了弯腰,生生地撕下一布料,而后系在了自己的大臂之上,没多会儿,血便止住了。

    “这人,你打算怎么办?”止住了血,却也不能耽误赶紧去治疗,沈清溪向那摇摇晃晃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黑衣人抬了抬下巴。

    不管怎样,今日的苦主是陆昭。自己碰巧赶上了,可到底要怎么办,还得陆昭自己拿主意。

    陆昭噤了声,他方才也没有看清沈清溪的动作,这本直直要刺向他二人的黑衣刺客却就在方寸之间就那么跪了下来。

    他斜瘫在沈清溪身后,支起上半身的身子,惊讶之余,却于余光中看到了沈清溪嘴角那抹自信的笑意。

    沈清溪顿了顿,似乎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只听她爽快说道,

    “之前行走于外,打不过的时候,也得自保嘛。”沈清溪视线在地上转了一转,像是在找什么但是没找到,便索性也暂时收回了眼,又说道,“这药只会让人四肢麻痹,药效嘛,因人而异。武功越好的,内力越深厚的,时间便越长。至于最长的时间……”沈清溪摸了摸下巴,有些难办的道,“我还未做过临床试验呢……”

    那黑衣人闻言动作一滞,难怪他方才内力流转那么久,却只觉越来越疲累,四肢也越来越麻痹。

    真是大意了!

    陆昭面色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开口问道,“何为……临床试验?”

    沈清溪一噎,咂吧了嘴,搪塞道,

    “就是试药罢了。还是先想着怎么处理这人吧。”

    将陆昭送到离陆府不远的地方时,沈清溪便止了步。

    她正在等陆昭说怎么处理那人时,想要将那人的蒙面汗巾扯下来,好巧不巧,不知是哪个过路的人听见方才的打斗声了,报到了帝京城的兵马司去,沈清溪看了陆昭一眼,往后退了几步。

    来人穿着绯罗色的公服,腰间的乌角带上配着一把长剑,年纪看着也不过二十三四,面若冰川,嘴角却似有一抹冷冷的疏离,剑眉醒目。

    若不是这一身行头,沈清溪看着,倒难以想象这是兵马司的人。来人的身上,仿佛又有着上位者的威仪。

    “陆副使,”那人穿过两侧立着的官兵,茕茕而来。

    “云副指挥。”陆昭向后轻睨了眼抬头望天的沈清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眼前穿着公服的人,嘴上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先按着公事公办地称呼道。

    云副指挥?

    沈清溪心中一沉,脑海里不住地检索着。她怎么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先帝儿女缘分薄,到了晚年,膝下的嫡皇子子,是记在今太后名下的宣武帝,嫡公主便是太后所出,后出嫁定安的贞淑长公主。还有一位,便是自小身子骨便弱,宫女所出的三皇子,如今的荣成亲王。

    不过这位亲王却不住在帝京,当时宣武帝即位,对于这个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弟弟,他有意要在京城离皇宫最近的地方为他建一座王府。可这荣成亲王自己上了书,请旨只需于京郊处辟一处宅邸,能让王妃陪着自己,好生养病便可以了,不必为自己大兴土木。

    宣武帝起初不肯,但最后还是随了这荣成亲王。荣成亲王的王妃,是一个民间女子,不过两人婚后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每次一同出席宴会,总是羡煞旁人。

    两人育有一子,唤作云时衍,荣成王府的世子,也是……

    兵马司主管帝京治安巡逻的副指挥使之一。

    陆昭是太医院副使,正六品。

    兵马司副指挥使,从七品。

    荣成亲王想让自己儿子当个闲散世子便罢了,谁知他自己一声不吭,去参加了兵马司的擢选,当上了兵马司的副指挥使。

    不过听说这人公是公,日常办案,所有人必须只当自己是副指挥使,沈清溪看了看陆昭方才并未行礼的动作,心下也了然了几分。

    不过这人,看着心思深得不见底。

    陆昭与云时衍将方才发生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云时衍轻蔑地看了眼跪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刺客,将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

    这一扯,却让所有人都微愣了一下。

    沈清溪歪头也看了眼,神情却蓦地冷了下来。

    那刺客的半边脸,只除了眼睛周边,其余的地方,应当全是因烧伤而留下的疤痕,只觉触目惊心,骇人的很。

    云时衍厌恶似的皱了皱眉头,而后摆了摆手,便有官兵将那瘫在地上的刺客抬走了。

    “此事,兵马司必会呈报陛下,还陆副使一个公道。”

    云时衍声音清润,像极了山谷之中,只静静流动的山泉,闻声只让人觉得安然万分。

    “多谢云副指挥。”

    云时衍不置可否,视线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一旁的沈清溪身上,那刺客成了那副样子,可都是这个公子的手笔。

    不过,这公子嘛,长得可真是秀气。

    “敢问这位公子,用得可是什么迷药?”云时衍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

    沈清溪知晓这人身份后,便愈发尽力让自己存在感降在最低,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沈清溪眉毛微挑,索性上了前,眉眼含了笑意,对上云时衍那满含探究之意的目光,粗着声音道,

    “原来是兵马司的云副指挥与太医院的陆副使,今日小人可真是运气好,竟是见到了两位大人物。回云指挥的话,不过就是普通的迷药不足一提,不足一提。”

    话落,没等他二人说话,沈清溪一拍脑袋,神色慌张道,“哎呀,家中长辈吩咐的事快来不及做了,便先告辞了,告辞了……”

    看着消失在窄巷的月白身影,云时衍一向冷着的脸罕见地露出了几抹玩味的笑意。

    陆昭低了低头,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如此,陆某也先回府了。”

    云时衍收回了目光,“当然。为保安全,我派两个人护送陆副使回府。”

    陆昭抿了抿唇,“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

    云时衍却不以为然,蓦地问起,“陆副使可认得方才那位公子?”

    这话说得淡然,仿佛就只是办案的在按例询问苦主一般。

    可偏偏,云时衍将“公子”二字却咬得有些重,如此听来,却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看来这人还是怀疑,真是个多疑的性子。

    “萍水相逢。方才未能答谢,陆某也心有所愧,若是能找到,自是要好好回报一番才是。”

    陆昭不轻不重地回道,

    “我听云副指挥方才所言有理,便劳烦兵马司的人,护送陆某回府了。”

    这云时衍,方才也是在试探自己。陆昭今日本有话想对沈清溪说,却突生意外。沈清溪虽现下跑了,却一定没有走远。

    他本想拐个弯去找她便好了,没成想,这云时衍,可真是要将路堵死。自己方才已说了不认识沈清溪,今日见了沈清溪这身一开始自己都未认出来的装扮,心中便知道沈清溪定是不想顶着沈家大小姐的名号出来与自己相见。

    既如此,自己也不该拂了他的意。

    听到陆昭突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云时衍脸上也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只摆了摆手,身后便上来了两个人。

    “你们两个,好生护送陆副使回府。记住,一定亲眼看着陆副使进了府,确保安全后,才可以。”

    “是!”

    陆昭不想与云时衍纠缠,微点了点头便要离去。

    “啪嗒!”

    物什落地的声音。

    陆昭只觉怀中空了几分,正欲弯腰,面前那抹绯罗色的身影却先自己一步捡起了那物什。

    看着云时衍手中轻轻把玩着那柄折扇,陆昭的心口犹如被人攥紧了几分。

    “这折扇,倒像是方才那位公子的东西。”

    云时衍轻飘飘地开口道,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陆昭,却仿佛看透陆昭方才心中所想,将他想说是自己的东西这话给全然堵了回去。

    陆昭因疼痛轻握了握手臂,沉声道,

    “确实是方才恩人之物,还请云副指挥还来,待遇到恩人时,好还给恩人才是。”

    云时衍手上把玩的动作一停,也接着说道,

    “陆副使不知,所有现场之物,都得先过了兵马司查检才行。这折扇,是物证。兵马司,带走了。”

    陆昭神色一凛,一时之间,两人之间如剑拔弩张。

    此刻的云时衍,周身便只是荣成王府的世子。

    “公子!公子!”

    有声音从窄巷传来。

    打破了陆昭与云时衍之间紧张的气氛。

    是陆家的马夫寻了来,“您怎么样了?”

    陆昭收回来了视线,稳声道,

    “无事,回府吧。”

    云时衍闻言手拿着折扇作了一个“请”的动作,陆昭没有回应,径直离开,方才被云时衍点名的二人也顺势跟了上去。

    不近不远处,他听到云时衍在身后听不出悲喜道,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务必好好地查,还苦主一个公道。”

    一进马车,马夫便连忙挥了鞭子,赶忙回陆府。

    陆昭的脸色苍白,额间的鬓发也被汗打湿,汗津津的,有些难受。

    陆昭却突地看见那方窗帘之下有个东西,伸手拿来,发现是自己方才被那孩童骗了后,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母亲留给他的。针线已有些旧了。陆昭手握紧了,心中庆幸,荷包还在。

    什么都可以丢,这个却不能。这是自己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那孩子却好巧不巧拽了这荷包跑开,若是旁的,自己也不会追去了。

    沈清溪离开后,一直躲在暗处。她确实想过等陆昭从窄巷出来后,自己再去找他便罢了。

    却看见了他身后还跟着兵马司的人,心中转念一想,悄悄绕了过去,将荷包扔进了陆家的马车里。

    看样子,那是陆昭的贴身之物。留在自己手里,总归有些不安全。

    见陆昭上了马车,沈清溪沉思了一瞬,手上觉得有些痛。

    还没来得及看,一颗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自己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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