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杨梓潼的布局
在白雨声不知晓的地方里，李金龙和协会的众多高层也沉重的盯着显示屏，香烟亮起又熄灭，一根接着一根。
“李老，我们是不是想多……”李金龙率先开口，却被李博士打断。
“会长，再给那小子一些时间吧，毕竟离结束还有段时间，那女孩的时间也不多了，也许是命中注定，这雾气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就算雨声不加快雾气聚集，那些异兽也活不了。”李老打断道，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摆出自己作为高层的架势。
“人工雾气代替不了吗？”李金龙问。
“不能，雾气是无形的，想把生命力赋予在雾气之上哪有那么容易？连‘他’这个生父都做不到，我就一卖弄玻璃和草药的，哪懂那么多？”李老叹气，回到座位继续观看。
……
千多年前，那时的黑金协会上层［雪月］还处在碰壁时期。
异能者的大约十万里出一个，又受到技术限制，他们抓不到足够多的实验体，技术一直止步不前。
某一天，雪月的一个小队在去往深林里探索时，发现了一处洞穴。
寒气如同潮水，侵蚀着所有人的身心。
那时的小队是四十人一组的，绝大部分是普通人，棉被裹得非常厚实。火系异能者短暂的成为他们的团宠。
很快众人看到了里边那令人绝望的场景——这里只有血液的腥臭以及异兽的身体。
起初他们是恐惧的，毕竟血液还没有彻底干涸，万一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藏在尸体之中，那只能落个团灭的下场。
还得是为首的那人，短暂的思索后让众人去收集尸体，且“务必”轻拿轻放。
“队长，已经整理完了，一共是17630只异兽，而且后勤人员说它们的基因相似，不少异兽都有蝙蝠一样的特征，生前视力应该也不怎么样，判定结论是（被屠戮的蝙蝠族群），未发现活口。”一个年轻人将事情简单讲述给了大伙，队长点头后便回到自己的搬运尸体的岗位了。
尸体还是得研究的，这数量可比实验室那十几只更有价值，只是还不到时候。
大概是三天后的中午，同样是正午十二点，迷雾升腾，吓得瞌睡的值班人员大喊不妙。
“你是？”队长浑身缠绕着雷电，看起来英气逼人。
“我不是来打架的，况且你们太弱了，我只是想和你们做笔交易。”说话的是一个老头子，身后有一对黑得发紫的蝙蝠翅膀，头顶还长着角，手指仅有三根，指甲极长。
如老头子说的那样，至强的s级异兽威压，将不少人直接震的瘫软在地，队长也不例外，挣扎起身的他差点被折断腿骨。
威压一散，众人恢复模样，队长的语气也变得缓和，“前辈是要我们报仇？”
“你们身上有辰一的气息，我有必要确认下你们与它的关系。”老头子右手暴涨，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他在加深人类对自己的恐惧。
“他是我们雪月的敌人，我们就是为杀他而创立的。”队长眼神坚毅，说的也是实话。
接着，老头子又向众人讲述了灭族之仇与唯一的女儿‘镜’。
从恐怖分子‘他’到畜牲的‘它’，辰一的所作所为再次激发了小队惩恶扬善的决心。
“我们该怎么帮你？”
“不是帮我，是帮我的子嗣。虽然它们都不是我所生，都是迷雾的产物，可迷雾也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是你们，难道能忍住不去追杀那只畜牲吗？”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的望着队长的背影。
“我有着必须去做的事，可我不能带她一起去，她是除我之外唯一诞生自我的特殊存在。说实话我并不信任你们人类，就连你们的文字都是被迷雾强行塞进我的脑袋里的，我知道你们的丑陋与不堪。
但我还是将迷雾转移到了她的心脏里，不出意外可以与天同寿，只要她跟着你们走，或许就能一直快乐的生活下去，这样也就能延续蝙蝠血脉。”老头子抱着与现在区别不大的镜，眼神满是柔和。
镜只听得懂只言片语，干脆傻笑迎合，在老头子怀里吱呀乱叫。
“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的帮忙，所以我没有妨碍你们偷走我的族人尸首，只希望你们能放过这个她。”
“我以雪月的未来起誓，绝不会伤害她分毫，如有违反，天地诛之。”
队长率先开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如有违反，天地诛之！”
这世界上的誓言是一文不值没错，但雪月的队长却不一样，他们是被世界意志冥冥之中选定，换言之就是天选之子，他们的誓言就相当于天道誓言，只不过撼动起来轻而易举就是了。
这是个半唯心的世界，心不诚，志不坚，誓言也会失去的意义。
四十人的吼声震天动地，随后所有人都看见了队长身上一闪而过的金芒。
呼的一声，金芒撞进了镜的胸膛，老头子连忙查探情况，发现女儿气息比先前更加稳定后才松了口气。
回去后的半年里，雪月总部收到了上百封询问镜情况的信件，其中不乏提供辰一的情报。
不得不说蝙蝠族长是个狠人。
老头子在不依靠迷雾的情况下，斩杀辰一头颅不下千次，但辰一永远可以以另一种样貌复生。
凭借着对族人气息的强烈感知，辰一被一次次追杀与捣毁窝点，好长一段时间都在下水道度日。
不管辰一如何更换身体与洗浴，都洗不干净这17630条生命留下的气味。
辰一是老死的，或者说是在活了千百年后，被老头子逼成了疯子，在下水道自残得奄奄一息时，被老头子以自己灵魂为媒介，将辰一抽魂杀死的。
雪月绝大多数时候只负责清剿华夏境内露头的异兽，并在暗中解决其他潜在威胁，顺便捣毁辰一精心布置的据点。
老头子眼看灭族之仇得报，在雨夜中抱着镜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化作一道薄薄的雾气融入镜的心中，他死了，将所剩无几的生命气息化作融入迷雾，他将永远与镜同在。
……
“我想去看看……”杨梓潼是刚做完任务回来的，身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清洗干净，地面都显得脏兮兮的。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看他自己吧。”李金龙将杨梓潼的衣领整理了下，背对着挥手道别。
“我……”
杨梓潼是被搀扶走的，他的腿骨已经断裂成几节了，也不知道肾上腺素是怎么让他走到这的。
急救病房中的杨梓潼依旧在睡梦中复盘着，为什么到头来还是救不下这个小女孩。
回想着刚遇见白雨声的那天，白雨声仅凭借一块碎玻璃就把一头d级异兽秒杀，杨梓潼就开始观察对方的行踪，先后得知了情绪掌控以及身体强化的异能。
孩童总是那么的天真的，他们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
为了让白雨声对异兽共情，心生怜悯；他曾潜入白雨声的房间里，在他床头念叨着异兽只要到d级就有大概率产生自我意识，在用一年多的薪水借用了李博士的催眠仪器加以辅助。
熊头异兽可以说是这场催眠的大功臣，为了增加实际感，白雨声与熊头异兽是真实打斗的。虽然差点翻车，让白雨声把异兽杀了，好在强行掌控了异兽的身体，让它在变强的同时不至于把白雨声打昏厥，自己再来一个从天而降，救赎白雨声。
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对方的好坏，所以白雨声可以从与镜的相处了解她的过去与现在，最后闭环。
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而事情还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