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杀戮
怎么能不信？都打到脸上来了。
柳继暂时放下心中顾虑，转头询问起那名重伤弟子：
“还碎了那些人的魂牌？”
柳渊自然不会就这么看着，招手摄来一柄外露锋芒的银刀，一道刀气笔直斩向重伤弟子。
这一击来自一位资深化丹境的本命武器。
柳继不会大意，一旁的其他长老也不会只是旁观，当下齐齐出手，共同削弱这一击的力量。
一旁的柳夜在刚才出手后一直在平复原主记忆所产生的情绪。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了却原主因果］这个任务。
如果不作为，原主记忆所产生的负面情绪极有可能变成执念，必成隐患。
柳夜缓缓的退出主战场，任由几位长老和欧阳明互撕。
在情绪混乱的状态下不能参战，如果出手，更大的可能会因为欧阳明顶着柳渊的脸杀他，让他疯掉。
他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远处，五位长老多年来积累的底牌不断甩出，欧阳明凭借高出一截的境界从容应之。
前来报信的重伤弟子也开不了口了，早在战斗的余波中昏迷，被众人裹挟着退出战场外。
整个柳家上下人心惶惶，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家主和五位长老的内战，无论结果如何，对柳家都是一个打击。
……
欧阳家，修炼场中。
此时的修练场不再有往日热闹，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认真的修炼。
柳夜来到这里，一眼便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欧阳朔，欧阳紫寒和一个外姓弟子云玄。
杀母之仇刻骨铭心，柳夜刚刚缓和的心情再一次激荡翻涌。
远处三人似乎感受到了杀意，几乎同时将气息锁定向柳夜。
“阁下是谁？”云玄率先开口，用的敬称。
柳夜甚至还没听清云玄的话，便放开了对原主情绪的压制。
手握无迹，脚踏幻气借力，柳夜以爆发性的速度冲向欧阳朔。
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拜访的。
三人心中早有防备，欧阳朔的灵性预警尤为强烈，当下，向后狂退数十步，与此同时，在他经过的地方留下一层一层的气墙。
而在欧阳朔的手上，泛出层层金光。
一旁的欧阳紫寒手上浮现一柄银刀，主动迎向柳夜，银刀附着的幻气极其凌厉。
柳夜抑制不了原主的情绪，满脑子只有杀，他不管面前的是谁，一剑划下。
无迹轻松的斩断了欧阳紫寒的银刀，顺势刺穿她的腹部。
祭出了本命武器，在欧阳家成天被恭维的欧阳紫寒以为给足了对手尊重，但直到生命流逝殆尽的那一刻，她才明白：生死战如果不清楚对手的底子，那就不要藏底牌，否则对手可能不会给你再出牌的机会。
没有停留，柳夜挑开欧阳紫寒的身体，一剑斩向欧阳朔。
已退至远处的云玄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在看到柳夜对欧阳朔出手时，转身就跑。
他决定直接逃出欧阳家，不再回来。
比起未来可能承受的“叛徒”之名或者“怯懦”、“胆小”之类的谩骂，现在保命更重要。
欧阳朔在短短的时间被身边的人上了两课，但他不会有感悟的时间，接下来是属于他的一课。
无迹那细若透明的剑气甩出，欧阳朔面前的气墙层层破散，剑气笔直斩向欧阳朔作防御姿态的手臂。
手臂上的金光消散，欧阳朔向后暴退数十步，口中鲜血直流。
柳夜得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无迹飞出，一剑刺向欧阳朔眉心。
欧阳朔看不见无迹，但他从始至终都在体会犹如毒蛇盯上般的危机感，只是这一刻尤为强烈。
不过只有一瞬，因为无迹已经刺入他的眉心。
此刻，他看见了杀他的东西，是一柄剑，同时也回想起曾经不以为意的一句话：杀人者，人恒杀之。
柳夜愤怒方面的情绪有所减弱，但杀意不减。没有去追云玄，暗杀原主母亲时他并没有参与。
他将目光投向四周，信步走去。
场中，被打斗动静吸引过来的人驻足观看，好奇战胜了恐惧。
找到那些伤害过原主或者对柳家威胁极大的同辈人，杀掉他们以消除原主的执念。
一道血花在场中乍现，一名青年捂着喉咙倒地，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乱，死亡的恐惧在蔓延。
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聪明人早早离场，他们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是他们常挂在口中的天才。
剩下的人命运已经不在他们自己手里。
终究是自家地盘给的底气，这些还未真正踏入玄幻世界的雏儿在近距离的感受死亡时丑态尽显。
一朵朵血花绽放，一条条生命终结。
柳夜在面对同为御气阶段的欧阳朔和欧阳紫寒时，虽凭借无迹轻松秒杀，但也消耗了不少体内幻气。
不过，在面对这些御气以下又没有生死战经验的人依旧是手起剑落，游刃有余。
一道光晕砸向柳夜，将柳夜震退数十步开外，正好到欧阳家的大门后。
一名中年男子御气凌空，俯视着柳夜。
屠杀不可能一直顺利下去，这屠的不止是人命，更是欧阳家族下一代的命脉，老一辈人不会不管。
“我欧阳家可是与你有什么过节？”空中的欧阳风开口，语气愤怒。
欧阳家的高端战力和其余主力都跑去接应身处柳家的欧阳明，顺便在瓜分柳家时分一杯羹。
他却被安排坐镇欧阳家，说白了，只有他在欧阳家没有话语权。
在柳家自顾不暇，萧家同意合作，林家大概率旁观的情况下，理应不会有人对欧阳家出手，但是在自己刚走出欧阳家没多久，准备偷分柳家一杯羹时，却收到了族中出事的消息。
他现在怒从心中起，好处没捞到，家主的儿子和族中唯一在将来可能成为刀修的天之骄女都夭折了。
无论用什么理由，家主的怒火他都难以承受。
柳夜没有选择仰视，御气踏空，与其平视。
这更像是原主的选择。
没有任何言语，柳夜四指并拢，大拇指弯曲向掌心，剑柄紧贴四指，抬手就是一剑。
他现在没有多少理智，说多错多，如果没有十成把握杀掉对方，说错了的话，了却因果就有风险变成沾染新的因果。
在欧阳风的视角中，柳夜无视了他的话，以手刀劈向他。
感知到剑气的威胁，欧阳风侧身，躲过剑气的同时一只手猛地握紧。
柳夜身周气流涌动，四面八方气流朝他压迫过来。
双手摊开，柳夜凭借自身对气流的掌握开始拆解周围压力。
与此同时，欧阳风似是察觉到什么，拳头裹挟气劲打向身后。
无迹的剑刃入肉半寸，欧阳风调动体内幻气将无迹带出。
他脸上的愤怒变成了凝重。
那是什么东西？
柳夜此时已经化解了周围的束缚，自然不会给欧阳风反应时间， 作招手状，四指并拢，挥手斩向欧阳风。
欧阳风知道柳夜手上有诡异，不与其正面碰撞，手中气旋凝聚，一掌拍向柳夜，顺势向身侧一闪。
一击打出，还未来得及换气，欧阳风便双眼圆睁。
他被骗了。
无迹自他的后脑灌入，从他的眉心穿出。
另一边，柳夜因为御气的重心在无迹上，而无迹远在百步之外，所以他没能来得及有任何防备，结结实实的挨了欧阳风这一掌。
嘴角溢血，五脏六腑传来撕裂的剧痛，体内幻气流转紊乱。
柳夜直接被这一掌打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