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诗羽摇动尾巴
在诗羽心中，一股奇异的感知悄然弥漫，她能感受到那生物安静地匍匐在角落，蜷缩成一团，宛如沉睡的灵兽。
荻原明似是奖赏般轻抚猫耳，松开诗羽的秀发，拿起桌上的灵毫。
桌上摆满了七海依照荻原明吩咐准备的物品：一支灵毫，一砚研磨好的赤砂，一碗清灵之水，一片龟甲，三张空白的灵符纸，三枚铜钱。
笔墨灵符纸显然是用来绘制符篆的，因为荻原明常备的大多是护体辟邪、发光发热的符篆，其他用途则需即刻绘制。
上次用于滋养花木的，是以前练手时仅存的一张。
这并非他准备不足，既然能以厚重的护盾硬抗攻击，其余配置自然是以瞬移和隐匿为主，谁又会携带疗伤之物呢？
蘸取赤砂，荻原明握笔的手微微悬空，笔尖轻点在灵符纸上。
这是诗羽首次目睹荻原明绘制符篆，没有想象中龙飞凤舞的豪放，反而如书写日常般随意自如，令诗羽不禁遐想，若是在二楼适切的高度书案上，荻原明是否会侧脸倚着手背，边写边画，偶尔还会停下来凝视窗外。
不论人如何，笔下的线条与构图，只能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来形容。
一曰镇魂符，二曰保身符，三曰赐命符。
只是一瞬，诗羽回神时，荻原明已绘完三张符篆，轻吹一口气，未待赤砂干透，便巧妙地将它们夹在指尖，微微一震。
火焰凭空而生，自下而上迅速蔓延至荻原明的手掌。
“师父！”
七海惊呼一声，虽未失态，却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荻原明端起茶几上的一碗清灵之水，淡然回应：“无妨，我不会被自己的符篆所伤。”
喂人喂猫之物，自然要比浇花讲究些，灰烬落入水中后，荻原明轻点水碗，对七海道：“过滤一下。”
七海走近，先查看了荻原明的手，确认没有任何烧伤痕迹，连红肿也没有。
但这并未让七海安心，因为她看见了手指上的伤口，那是昨晚为花灌注精血时留下的。
七海忍住疑问，先取来滤纸和杯子，照着吩咐将水过滤得干干净净，表面看不出任何差异。
荻原明将水碗递给诗羽：“喝下去，给它的。”
猫似乎有所感应，没有过多抗拒，反而像闻到美食般耸动鼻翼，不安地挪动身体，既想向前，又欲退缩。
出于对荻原明的好奇，诗羽曾研究过阴阳师的知识，知道有符水的存在，只是未曾料到自己会有喝下的一天。
尽管在某些记载中，此物多为害人之物，但荻原明显然非江湖骗子，不可一概而论。
望着那清澈异常的水，诗羽闭眼仰头，豪爽地一饮而尽。
……味道竟意外地好喝。
诗羽轻轻咂舌，略带遗憾地回味，有些后悔喝得太快。
随后，诗羽体内的猫又发生了变化。
它低下头，发出奇异的叫声，似痛苦又似欢喜地颤抖，正当诗羽担心猫会突然发作时，猫又忽然昂首，发出欢快的长啸。
啸声中，它的身躯以惊人速度生长，化为一只威武的大猫，直至达到成年薮猫的体型，才逐渐停止。
而那欢愉的啸声，在荻原明一句话后戛然而止。
“好了，留下一条尾巴，现出真身吧。”
诗羽奇特的视角消失，耳边只剩下猫又痛苦的嘶吼。
接着，猫又“现出真身”的过程，让诗羽难以言喻。
在此之前，她从未尝试过从胸口抽出任何东西，更别提钻出整只猫，尤其是最后那奋力一蹬，让她微微摇晃。
岩永琴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
“霞之丘小姐……？”七海带着微妙的情绪问候。
诗羽揉了揉胸口，一边说着“我没事”，一边关切地看着茶几上蹲坐的黑猫——毕竟它来自她的体内。
这不是大黑那种罕见的黑色长毛猫，只是一只普通的黑猫，显得有些瘦弱，除了光泽的毛发，最引人注意的便是空荡荡的臀部。
这只猫没有尾巴。
不，仔细看，似乎能窥见一丝细小的尾巴尖。
荻原明摩挲着下巴，审视着变成无尾猫的猫又，满意地说：“猫并非只有一条成长之路，既然无法成为猫又，那就朝九尾猫的方向努力吧，虽然慢些，但前程无量。当然，最后由八尾晋升九尾的劫难，还需你自己去度过。”
黑猫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臀部，轻轻地喵了一声。
“下一步，是解决因果。”
荻原明拿起龟甲与三枚铜钱，将铜钱置于龟甲中摇晃几下，放在桌上，对黑猫说：“倒出铜钱。”
黑猫迟疑地抬起爪子，觉得此举不妥，爬到龟甲旁坐下，人性化地抱住龟甲，晃动着倒出铜钱。
荻原明并未查看所谓的卦象，因为这是占卜，而非算卦。
他拿起三枚铜钱，穿上线，确保牢固后，挂于黑猫颈项。
“三枚铜钱，对应你的三个恩怨，首位主人虽将你遗弃，但养育之恩尚在，你可以根据养育关系和遗弃原因决定是否回报，回报多少。至于剩下两个，趁着符纸残留的灵力，去解决吧。”
岩永琴子嘴唇微动，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沉默。
荻原明靠在沙发上：“结束后将铜钱归还，然后好好做猫，去吧，铜钱可作引路，不必担心院内的阵法。”